第184章 鬼爷的乞求
“这娃没出声的时候，他爹苏老八听了算命瞎子的胡话，以为是个女娃，就取名叫苏玉凤。”
苏小八被接了短，气鼓鼓地低着头走了。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发笑：“要真是个女的，应该还挺可爱。”
“是啊，这娃被我害苦了，不然早该成家了。”
老人感慨了一句，见我逐渐收敛了笑意，对对我摆手：“莫怕，老头子我现在就一只手能动了。”
我信了他的话，但凡能够自由行动的话，他也不会一直趴在灌风的窝棚里了，一张脏兮兮的床铺，也不知道睡了多少年。
“敢问前辈名讳？”
我咂摸这老头似乎没有敌意，而且我对鬼道中人的好奇，比道士或者和尚都大。
“常平原！不过以前也有人叫我鬼爷！”
老人说完之后，就努力想把脖子抬起来。我看出了他的期冀，但还是让他失望了。
“对不起，我没听说过。其实我踏足鬼道也还不到半年，很多人都没听过。”
常平原面色一屏：“小家伙，你不诚实。半年？能够到你现在这种境界？若不是鬼爷我的眼睛还没瞎，寻常人都看不出你是鬼道中人，一身鬼气收敛的太好了。”
这老头有些自大，但年轻时候或许真是个人物。
“先别说我，你又是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的？苏小八看不出来，但这快压制不住的鬼气，随便来个玄门中人，肯定先把你收了。”
常平原自嘲一笑：“我现在这样子，死了才是解脱。要不是为了凤儿，我早就自我了断了。至于我为何变成这样，你应该很清楚才对。咱们修习鬼道的，年轻时候玩的越猛，等到老了，没能耐压制那些鬼了，可不就得被它们反噬吗？”
我理解了他的处境，但不想安慰。
谁让你抵不住诱惑？控不了那么多鬼，少养几只不行吗？
“小家伙，我是真的没想到，临了还能再遇到鬼道同门。这下，凤儿那孩子就有救了！”
我不是很明白：“他为什么需要我救？”
常平原叹气道：“这都是因为我，十多年前，我这身子骨就不行了。那些畜生看我年老体衰，就开始报复，一点点儿的把我身上的精气扯走。”
“在我最后还有点力气控制它们的时候，用血契给它们下了最后一个命令，要它们保护苏老八跟他儿子！”
原来这才是苏小八被一群鬼守护的原因，我皱眉道：“你不该这么做！”
“不！苏老八对我有恩，我不能动的时候，流落街头，是他一直给我吃的。我的出发点，真的只是想用最后的鬼术来护他父子！”
“但那些畜生跟我玩了心眼，只有凤儿死了，血契才会废除，它们才能自由！但它们不能违背血契，所以他们想借别人的手，害死凤儿！所以只要凤儿跟人接触，它们就把那人害死，好让死者的家人，去找凤儿报仇。要不是这世道，律法言明，凤儿早就被人弄死了！”
我没想到真相会是如此，说到底，鬼道中人报恩的方法，不该利用鬼道。
“怎么才能救苏小八？”我还是决定救人。
常平原激动起来：“好办好办，你把那些不受我控制的鬼，全都抓了就是。以后它们就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如果没有最后一句，我可能就答应了。
如果是个大美女跟我说，我可能还会考虑，但你一个糟老头子，我要你干吗？
常平原看出了我的心思，赶紧解释：“鬼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你斗不过那些鬼，它们可都是我年轻时候废了我好大力气才收服的，其中还有一只百年老鬼，凶狠异常！”
“你现在杀了我，让我也变成厉鬼，跟你联手，说不定还有一战之力！”
我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还挺简单的。”
撂下一句之后，我转身就走。
常平原扯着嗓子呼喊：“小家伙，你别走，鬼爷我自信一定比寻常的鬼要厉害，你不一定会死！”
我懒得搭理他，回到店里，把这事儿和清风一说，他也马上拍板。
“你负责把所有的鬼祟引出来，我布阵锁困，然后你把它们都收了。”
清风说完就跑，我追到门口没追上：“小兔崽子，苦力活儿全是我的！”
事实上，清风也没闲着，去布局阵法了，而且不让我跟着，事关他的师承，还怕我偷学。
我回到店里，找到还在忙碌的苏小八。
“苏玉凤！过来，我有事儿找你！”
苏小八满面怒地的过来：“别叫我的名字！”
“好的苏玉凤！”在他继续发火之前，我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色。
“你……”
话音未落，又是一巴掌！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试试，咱俩谁的命更硬，是不是真的跟你有仇的人，都得死！”
苏小八动手去提刀，我赶紧退了出来：“闹着玩呢，不至于，我走，我走还不行吗？”
感受到阴暗处无数双眼睛盯上了我，我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也没走远，就在灶上香对面找了个路边摊一坐。
熬到傍晚，周围的商铺就开始收摊。
虽然已经对外宣称，灶上香里的鬼都被收了，但有些事，还是需要时间来冲淡。
我再次走到店里，苏小八一天下来一个客人都没有，见到我就撸起袖子，这是要把攒下来的力气都用在我身上。
“停！我是来帮你的，你那位鬼爷托我帮你把身边的鬼都收了，以后你就会变成正常人！”
苏小八完全不听我解释：“什么鬼？你又在骗我！”
“怎么就不听劝呢？鬼爷真的这些事儿都没跟你提过？”
随着苏小八的怒火上涨，周围的鬼气也越发浓郁。
当然，他自己是感受不到的。
“赔本的买卖，行善积德还不招人待见！”
我叹了口气，钓宝竿挥出，本来想把苏小八打晕，但钓宝竿上红光一闪，苏小八举着凳子失了神。
“原来你也会这些把戏？我以为只有普通的鬼会蛊惑人心呢。”
我收起钓宝竿，将苏小八放到凳子上，给他摆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把门关上。
灶上香外，小吃街头，起阴风了，温度也变得很低，今天晚上街上没几个人，而且都尽可能的远离灶上香。
刚好，可以放开手脚干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