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接连失败
听到玉墨的话，素卿猛然觉出不对来，连道：
“我不记得，我同姐姐说过，春娘她不给姐姐请郎中呢？姐姐，你怎么……”
说到这里，素卿又觉得自己这样说，难免会勾得玉墨伤心，便改口道：
“姐姐你可是猜错了，你信不信， 一会儿郎中便来了。”
玉墨依旧一副十分冷淡的模样，看也不多看一眼素卿道：“便是有郎中，多半也是王娘私下给出钱请的。”
素卿听到玉墨这样说，再次惊讶起来，她没有想到，玉墨可以连这些，都能猜得到：“姐姐你怎么知道的？”
感觉到自己竟然是被一群聪明人围绕着的素卿，一时之间，只觉得，倘若自己与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为难，真的有把握能够胜出么？
前世的自己，纵然是有些心机手段，但对人心的猜测，竟然是不如眼前这几人，看来，前世的自己，之所以那样顺遂，竟全因为遇到了自己的良人靖王。
不知道如今的靖王，身在何方，会不会想起自己呢？
玉墨清冷的话语，打断了素卿的思绪：
“久了，你就知道了，春娘这个人，她要是作了什么好事，哪有不弄得人尽皆知的，这会儿，早就该带着厨房熬好的汤过来亲自跟我说，给我请了郎中。”
回想往事，素卿发觉，春娘确如玉墨所说，不由得低声骂了一句：“好一个一厘钱也不能白花的老货。”
玉墨难得露出一抹微笑来，劝道：“行了，你也别怨她，她在这行里，也算是个好人了。”
素卿不由得皱着眉头反问道：“好人？”
玉墨笑道：“是啊，好了。你到这里，也十多天了吧，她总没有太过逼迫于你，不是么？”
素卿点了点头，道：“那倒是，只是，我却不明白，玉墨你怎么忽然说起她的好话来了。”
玉墨又恢复了那一派清冷的模样来，道：“我只是不想，你在她的面前，太过放肆，毕竟，她才是此间的主人，你对她恭敬些，总没亏吃。说起来，咱们这屋里，已经算是这地方的世外桃源了。总是一没有朝打暮骂，二不用曲意逢迎那些人。”
素卿笑问道：“听你这么说，咱们现在待得，倒是好地方了。”
玉墨反问素卿，道：“总没有差到极处，不是么？”
素卿一时无言，点了点头，伸手措了摸玉墨的额头，道：“嗯。说了这会儿话，你再睡一会儿吧。好好歇歇，我摸你额头，还有些烫手。”
玉墨轻轻点点了头，道：“不过，你要是想在这里站稳了，你的针线，还得练。”说罢，便阖了眼。
素卿笑道：“知道了，谢谢姐姐指点。”
看玉墨睡去，素卿觉得玉墨所说有理，自己眼下的针线，实在是不怎么样，确实还该多练一练的。
想到此处，便往王娘屋里去，却看王娘正画一幅天女散花的花样子。
王娘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素卿，道：“你有什么事么？”
素卿含笑道：“玉墨睡了，我想趁这空儿，找您这边，要些针线来做。”
王娘笑道：“你等着。”说着，站起身来，取了一方帕子，这帕子只在一角，画了一朵小小的梅花。
方要给素卿，又找了一方已经绣好了梅花的帕子，一并放在针线笸箩里，交到素卿的手里，道：“你照着这个，试着弄一下，弄不好的地方，就找玉墨教你。这帕子，我也不要了，旁边留白的地方，你自可以拿来练针脚。”
素卿道一声：“是”，便拿着针线笸箩里，出去了。
出门时，正见小丫头引着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往玉墨睡觉那屋里去。想来，那便是方才王娘口中的黄郎中了。
素卿往树后一闪，并没有跟着进去。
此时的她，一如曾经的千金小姐、王府妾侍一般，不肯让外男见到。
只是，不知道身在这样的地方，又能保持多久不与外男相见。
待丫头引着那书生出去，素卿才抱着针线回去。
玉墨看到素卿，问道：“你干什么去了？”
素卿笑道：“我看你睡了，就去找王娘要些针线，怎么了？”
“没什么，随口问问。”说着，又阖上了眼。
素卿又摸了摸玉墨的额头。
玉墨有些厌烦地道：“你别摸了，一会儿就没事儿了。”
素卿 “嗯”了一声，便盘膝坐在炕上。
深深地呼吸了一回，素卿将双臂舒展了一回，又活动了一回腰肢，感觉四肢躯干比之方才都舒泰了一些，才拿起针线笸箩里的帕子来。
她不是一点刺绣都不懂得，只是，一则时间太过久了，再则，一开始做得差一些，只要能留下，也就足够了，眼下这个时候，实在不是可以卖弄要强的时候，况且，她现在，也没有什么可卖弄的。
一点点的刺绣着，渐渐熟悉起来，最终的结果，总是比之昨日，要好上了许多。
只是，到了最后的花心，却为了难。
昨儿的桃花，便只是换了一色的线，缝了两针，看着十分地粗糙。
今儿拿过来的这方帕子上，花心的头上，有一颗用线绣出的凸起。她知道，那是打籽绣的法子，可是，她不会，只知道，大概是拿线绕在针上几圈之后，再钉在了绣布之上。
按着听说的方式，试上一针，一个绒绒的，米粒大小，倒像是一颗极小的蚕茧，趴在了绣布之上。
若说是个蚕茧，则还算可爱，若说是花蕊，则未免有些太过粗笨。
第一次尝试，失败。
再试一次，线在针上绕得紧了些，直接不能将线圈退出针来，又是失败。
第三次，似乎比第一次顺眼了许多，可是再和人家绣好的样子一比，简直是不能看，还是失败。
第三次不行，那便是第四次、第五次……
绣布上的小疙瘩，是越来越多，终究没有一个，能像王娘给的样子上的那样好看。
看着密密麻麻的小疙瘩，素卿心里一烦，将绣绷放在了笸箩里。自己按了按脖子，又活动了活动腰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