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准备

王娘不想素卿这样的挑剔，也不与素卿说些什么，只拿眼睛看着春娘。

春娘在旁劝道：“这个也差不多了，现在再改，也来不及了。”

素卿苦笑一声，道：“回头，还是我给您画两张花样子吧。这个，也就罢了。我再看看那裙子。”

又是一番挑剔，素卿终于在织金月华裙与满绣马面裙之间，挑了满绣的马面裙。

素卿挑到了满意的衣衫，对春娘笑道：“就这两样吧，您给我三愿姐姐，预备下首饰了么？”

春娘道：“首饰自然是有的，胭脂水粉也在，你同我去拿。”

素卿同春娘又从春娘屋里拿了首饰匣子，方回到隔壁。

小莲伺候着三愿已经洗漱好了。

三愿看到二人回来，一想到一会儿将要侍奉靖王，不由得脸红了。

素卿捧着衣衫，奉到三愿面前，道：“三愿姐姐，你看这个，好不好？”

天愿看了一眼，红着脸道：“是不是太花了些了。”

素卿笑吟吟地道：“三愿姐姐，您一会儿要见的是靖王殿下，不是寻常公子、书生，太素了的，趁不出天家气象的。”

素卿低着头，道：“可是，这还是太花了些，穿上了倒像是戏台上的媒婆了。”

素卿笑道：“哪有，姐姐长得俏，这百蝶穿花，只有姐姐才配穿呢？姐姐不信，只管试试。”说着，便要上手，一旁的春娘会意，对小莲道：“还不伺候姑娘更衣。”

小莲、素卿二人七手八脚地与三愿换了衣裳。

三愿低着头，红着脸道：“这样行么？”

素卿道：“怎么不行，妈妈，您看姐姐这俏模样，是不是只有姐姐才配得上这衣裳。”

春娘点了点头，道：“这衣裳虽说是有些花，不过若是梳好了头发，化好了妆，绝对是明艳无匹，动人心魄的。”

素卿“哎呦”一声，道：“不好，我不太会梳头，不知道小莲会不会。”

春娘笑道：“小莲哪行啊，我给陈姑娘梳。”

说着，让三愿坐到镜台前。

不得不说，春娘的手很巧，三愿的一头青丝，在她的手里不停的扭转翻结，不多时，倒像画上的仙女发髻一般，翠鬟高耸，鬓角如云。

素卿在旁赞道：“却没想到，妈妈您还有这样的手艺。我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画上一般的发髻。”

春娘笑道：“寻常发髻都讲个干净利落，哪里用得上这般繁复。”

三愿看着镜中的自己，依旧有些面红。

素卿打趣道：“妈妈您看，三愿姐姐这张脸上，怕是用不上胭脂了。”

春娘道：“三愿姑娘的皮肤好，正可谓是吹弹得破，这些胭脂水粉，是拿来给姑娘你的。”

素卿不想春娘会把话风转到自己这边，便别过了头去，道：“又不是我要侍奉人，我用这个做什么？”

春娘含笑道：“姑娘，多少为自己这张脸，用些心吧。我这些粉是专门找人配的方子，对姑娘的脸最是得宜的。”

素卿别过头去，有些赌气地道：“我不过一个丫头，我不用这个。”

春娘绕到素卿面前，道：“我不劝你挂牌接客了，你是不是能保养好自己这张脸了？”

素卿看了一眼春娘，又看了眼三愿，道：“我现在没有心思在这里，您也别劝我了，这件事，我不管您心里真正想的是什么，我总知您这个情，就是了。”

春娘叹了口气，道：“罢了，我知道，我劝不了你，打今儿起，我不逼你，总有一日，你能知道，我是真的为了你好的。”

素卿抿了抿嘴，道：“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的。不过，我现在并不想为这张脸再付出什么。妈妈，一会靖王殿下便要来了，咱们还是先伺候三愿姐姐才是。”

三愿见素卿又要将话风转到自己身上，连拿眼望着素卿。

春娘道：“三愿姑娘会琴，一会儿，我同小莲给姑娘拿两张琴来，让姑娘挑一挑。”

三愿道：“我倒更想跳剑舞给殿下看。”

春娘微微皱眉，道：“这个，当着殿下的面，舞刀弄剑的，是不是有些唐突。”

三愿道：“剑舞，说到头，还是舞，又不是上阵打仗的，有什么唐突的。”

素卿心中回想着当年，当初，她与靖王殿下初会时，也是靠的剑舞，如今，自己有心让三愿不能被靖王喜欢上，那么，便该劝三愿与当初的自己反着来。

想到此处，素卿上前陪着笑劝道：“姐姐，你听我说，天下会剑舞的女子，少之又少，殿下虽是在皇宫中见到的东西比别人多，却也未见得见过姐姐这样的舞蹈，蚕儿我想，这个舞蹈，与寻常不一样，未免有些太过英气，咱们也不知道殿下喜不喜欢，万一殿下不喜欢呢？以蚕儿我看，不如您先弹琴给殿下听，待您同殿下相熟之后，再跳剑舞给他看。免得，一开始，您让他看了剑舞，便是他喜欢，往后您也拿不出更新鲜的了，您说，我说的是不是？”

三愿听了，叹了口气，道：“你说得有理，你容我再想一想。”

春娘听了，连对小莲道：“小莲，跟我去给三愿姑娘取琴来。”

小莲便乖乖地同春娘走了。

看着小莲单薄的背影，素卿长叹一声。

三愿一脸无辜地问道：“你怎么了？”

素卿又是一声长叹，道：“咱们之前这些日子的功夫，怕是都白费了。”

三愿满是不解地问道：“你说什么？”

素卿叹道：“咱们好不容易，让小莲知道了一点正常的生活，让她对外面的世界有些向往，不再像之前似的，恨不得自己能当个姑娘，您今儿这么一来，您觉得她会怎么想呢？”

三愿叹了口气，道：“我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啊？蚕儿，我只想为我的陈家做一点事儿，你应该懂得的。”

素卿深深地吸了口气，强吐出三个字来：“我懂得。”

三愿又道：“蚕儿，小莲她自幼是在这里的，对于她来讲，这里才是正常的生活，咱们两个都是后来的，咱们两个才应该抱团在一起，而不是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