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折痕情长
军人也会拿命去赌博?
那是有血性的军人!
明清两军交战数年后,由于明军一溃千里,清军也同样付出惨重的代价,两军交锋勇者胜,很不容易的情况下,清军连连取胜,明军斗志遭到瓦解,当然,满清政府自然不会轻易放弃统一华夏的机会。
这时的明军仍有战斗力与清军抗衡,这就需要明军将士敢于赌博;血性军人的赌博方式是不会出现在桌面上比牌面大小,而是用自己的血肉与一身造就为使命与责任为国肝脑涂地,哪怕付出一切可能也在所不惜,而他们希望赢下的不是钱财与利益,则是军人用个人能力(包括血腥武力与绝境中的顽强毅力)向对手赢得军人应有的尊严,值得每一个对手重视。
江南,岑州。
刺眼阳光,斜落淡泊。
那一抹残阳留下的似血溅之光,透过灰云堆积的苍穹,稀稀朗朗洒在江南边城,这预示着黎明前的美幻光明,注定灿烂后将被黑幕所吞没,而今夜,取代残阳的是孤寂月亮?还是风雨雷电突然呛袭?这样的天气真说不准。
天气,管它是艳阳高照,还是风雨飘摇,天牢内关押的明军只忠守军人心间不变的誓言;人活着当然会有梦想,而梦想的尽头不是为了等待生命消失,则是为了梦想放大希望而倍增努力,即使身处绝境与难以征服的逆境中,也是如此感悟。
忘记伤痛,坚守誓言,热血里却翻腾着无奈与沾满伤痕的回忆;明军在清军的崛起下漫漫溃败,曾经何等威武之士沦落阶下囚,即使如此,有些一国之士(只是极少数),仍然没有输掉尊严与信心。
十分沉静的天牢,那牢内之人的心燃烧着不宁静的思想。
南功烈双手紧抓沉重的手链,面对清军士兵,严肃而冰冷的说道:“你们回去告诉莽古,我现在只渴望拿起兵器与清军再战一场,哪怕这一战只有我一个人,要面对你们所有的清军,我也要战,即使是输,即使是败,我也要做一名为国站着而死的军人。”
南功烈此话,缠绵着一国之士之忠义,哀伤着明军一路的溃败,幽怨着任一身自傲的武艺也不能为大明江山扭转乾坤,虽然只是一翻简单的言语,但是却在对手面前显尽士可杀不可辱的尊严与信念;这一切,让身旁的严蚩深受鼓舞,可严蚩并未奖励过锦衣卫严格的选拔与艰苦磨练,只是受到了来自北京锦衣卫的指点与教导,他是有家室的人,此时,他的妻儿让他充满挂念,这样的无奈在心间翻滚着痛苦的根源,严蚩只能闭眼忍痛。
语句逆耳,岂能交流?清军士兵摸着腰刀,对南功烈叫嚷:“我们贝勒爷已经对你情至意尽,既然你还是执迷不悟,那么你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必死无疑。”
南功烈看了看自己被严重烧伤后如兽掌的手掌,冷冷一笑:“不就是一个死吗?我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能够活到现在我已经赚了,请你再转告莽古,我想再与他一战,如果他真的有本事,我想与他一对一决斗。”
“既然你这么说,我们也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告辞。”
清军士兵也听得不耐烦了,面对脾气又臭又硬的南功烈也无可奈何,他软硬不吃,即使清军士兵软硬兼施也无济于事,只能选择如实禀告莽古。
清军士兵一走。
严蚩转身问南功烈:“南大人!你会为你做的选择后悔吗?”
南功烈:“我只为我不后悔而做选出择,怎么?你怕啦?”
严蚩轻轻摇头:“我很佩服你们这批来自北京的锦衣卫,在武艺上,我受到你们的指点,可我为大明江山已经尽心竭力了……。”
一听严蚩此话,南功烈知道他话中有话,仍然冰块一般,面无表情的说道:“如果你想跟着清军走,那你就去吧,如今我想没人怪你,更没人拦着你。”
严蚩立即反驳:“南大人!你错了,如果我要投靠清军,早就投降了,就不会等到现在……。”
南功烈:“那我真的不能理解你刚才所说之话。”
“南大人!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严蚩双手紧抓困住命运的囚柱,言道:“我的意思很简单,我要为我自己杀出去,现在要他们放了我们是肯定不可能的,所以,我们只能选择找机会杀出去,因为我有妻儿,我想再见他们一面,哪怕用死见他们最后一面,我也在所不惜。”
南功烈:“你觉得会有机会吗?”
严蚩:“有,我有种感觉,我从那个名叫萧洪船的家伙眼神中看出,他很想与我们一较高低,这正是我们的机会。”
南功烈:“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绝非善类,而且他是个心狠手辣之人,他三番四次提出与我们比武较量,不知道他意义何为?”
严蚩咬牙切齿:“他不就是一个摇尾乞怜的家伙吗?他最好不要落在我手里,老子就等他就范。”
“啪”的一声。
严蚩用力拍打囚柱泄恨。
……
纸,包不住火。
谭拜知道自己原形毕露,冷倾未死之事定会传入莽古耳中,这当然没有谭拜好果子吃。
谭拜不求做一位受万人敬仰的清官,也不愿意做一位受万人唾弃的狗官,于是,他下令打开军需库,在事情败落以前将粮食发放难民,他只是将汉官即将要做的事率先做完。
一位军需库看守士兵非常着急,上前禀告谭拜:“启禀大人,军需库的粮食已所剩无几,而且这其中许多难民未按朝廷要求剃发,恐怕……。”
“继续发。”谭拜却无动于衷:“不要管他,把军需库的粮食全部发放难民,你放心吧!从盛京运来的粮食很快就会运抵岑州。”
“是,大人!”
由于谭拜一直站在军需库,监督着士兵发放粮食,也受到了难民的感激浪潮,好评声不断。
谭拜半回头疑问身后的士兵:“萧洪船在哪里?我让他来,他为何迟迟没有过来?”
该士兵赶快如实回答:“启禀谭大人!萧总兵最近忙于贝勒爷之事,他已颠倒时差,现在还在睡觉,属下不敢前去打搅。”
谭拜听后气不打一处来:“现在日落西巅他还在睡觉?快去叫他给我起来,就说我有急事要找他。”
“是,大人!”
此时,一阵马蹄声突然惊天动地响起。
所有排队领粮的难民都回头一望究竟,原来是莽古的探子带着一大群人穷凶极恶的赶到军需库。
谭拜知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谢谢点读!
(第八十九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