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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我不离

时鹿进屋,打开地暖,换上舒适的拖鞋,坐在柔软的沙发,打开这个袋子,里面是一个两百万的存折,还有一封信。

是母亲娟秀的字体。

“鹿鹿,我的宝贝女儿,近期我们的感情越来越不好,多次想给你打电话缓和一些,但我始终是拉不下这个脸,我不知道这封信到底会什么时候给你,但早点写着吧。

首先来说说你爸爸吧,他是真的很爱你,这辈子最爱的就是你。所以关于你爸爸的很多事情我都不想跟你讲,我怕他在你心目中的形象会一落千丈,但迟早有一天你还是会知道,与其让别人添油加醋,不妨我亲自说。

你爸爸不是因为生意失败才开始赌博,在生你之前他就嗜赌,只是那时我不懂这种人不能碰,于是我一腔热血的往里撞,嫁给了他。

婚后他不再赌博,我特别兴奋,我以为他是为了我改变,后来断断续续的他又开始玩,等有了你之后,他就彻底不玩了。所以我偷偷的去绝育,我绝不再生,我要用你来教育他,我想让他只爱你一个。

你爸爸做到了,为了你他金盆洗手。

但好景不长,后来你大了,上了学,你爸爸结识了一些朋友,于是又开始重操旧业,开始上赌桌,我劝他无用,我也不想告诉你,怕你和你爸爸吵闹,等到后来他已经失控,完全控制不了自己,一直赌,生意赌光,家产都成了泡沫。

你还不知道吧,你88万的彩礼被他拿去输了,我不敢跟你说。

这两百万是我早些年偷偷存的,我给你的不多,只有这俗物。

对了,五年前你爸爸就开始了,我想你一定不知道,我跟他大吵大闹过,我说就算你有一天死了,你也不准让女儿知道。

因为你善良温柔,是个很好的女孩儿,妈妈好不愿意让那些肮脏的东西加注在你身上,所以我隐瞒,我拼命工作,我甚至给你爸爸钱让他去,我不敢辞职,我怕没钱给你爸,我怕他会去找你要。

我不敢报警,我怕警方逮捕他顺便连累了你,我怕他的档案会影响你的前途,会让你找不到工作、让你无法结婚。

我忍耐着,纵容着,我也一并崩溃着。

你结婚我哭了很久,妈妈真的舍不得你,但你嫁一个你爱的人,妈妈也高兴。

我知道你生气,对妈妈失望,妈妈多想让你幸福,这些年我如履薄冰的活着,想你的生活纯洁无瑕,想我死后你有一个强大的靠山。

所以我想你委屈忍让,不要和余秀竹计较,能过就过。

至少你累了不想上班时,也吃穿不愁。

但这几天我想了很久,我女儿那么一个通情达理的人,她要离婚一定是对方做了什么让你无法忍受的事情。

所以,你离吧,妈妈支持你。

你幸福比什么都好。

这样你离了婚,我们的家也没有了,所以我想你有个属于自己的房子,想你有个避风港,妈妈好想给你留点什么,我好想弥补你爸爸对你的伤害。

我生了你,我不能让你平安无忧,我就觉得对不起你,我太想厚颜无耻的去求哪一个人,让他好好保护你,替妈妈好好爱你。

但没有这样一个人会给你无私的爱。

这两百万你拿去给苏妄也好,自己买套房子也好,都随你安排,这房子不是我想要,我真的想要来给你。

妈妈真的很累,我去找你姥姥了,昨天她打电话说想我,我会去跟她住段日子。

宝贝,妈妈永远爱你,你爸爸曾经也爱你如命,希望你不要记恨爸爸,他是一个普通人,他没有那么好的自律性,他始终是你爸爸。

忘掉他,好好生活。

妈妈祝福你。

下面是落款,日期是昨晚半夜。

天光大亮,街头热闹喧哗,楼下对面的早餐店和蔬果店已经开张,来来往往的人在大声吵闹。

那鼎沸的声音从窗户透了进来,像水进了油锅,噼里啪啦的在时鹿的心里炸开。

她扭头,一缕阳光从窗台的细缝里落进来,尽管只有一缕,也金黄金黄,像小时候斑驳的午后。

她去抓阳光,爸爸妈妈说那是光抓不住,她大哭,不行,她就要抓。

父母哄着,抱着,最后妈妈说:“你就是妈妈的光,你在哪儿阳光就在哪儿,不信你跑着看。”

她奔跑,果然她跑去哪儿哪儿就有阳光,一回头,她的父母就在她身后,张开手臂保护着她。

时鹿起身,去阳台晒了一会儿太阳,听楼下之人的交谈,进屋,把那封信压在箱子里面,去上班。

下午警局打来电话说她的父亲是自杀,没有发现他杀的证据,吞食了太多安眠药。

不过在他体内发现大量的不良化学成份,近期应该是过量食过。

另外时冬同伙不知道被谁打包扔在了警局外,已被警方捉拿。

时鹿嗯了一声,“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时小姐节哀,别难过。”

难过吗?

不,时鹿丝毫没有因为父亲的过世而悲痛,甚至觉得他死的好。

她又给姥姥打了一个电话,姥姥已经八十多了,这会儿精神好的很,因为她的女儿要过去陪她。

时鹿也笑了下,说放假时会去看姥姥,姥姥说给她勾了一双鞋子,给她的老公叶怀周也勾了一双,让她会去拿,冬天冷,别冻着。

父亲的死还没有姥姥的这几句话给她的感触多。

她说了一个日期,是离婚证拿到以后,到时再回去。

只是叶怀周必然是穿不到了。

一晃就到了离婚的日子,离婚冷静期已过。

这天下了雪,外面银装素裹,恰好是周五。

时鹿请了两小时的假。

一大早起来贴了一张面膜,擦脸,上了粉底和口红,穿上长裙短靴和大衣,打车去民政局。

民政局里离婚窗口人也不少,她一边排队一边等,等了半小时,依旧不见叶怀周的身影。

她给他发信息:怎么还不来。

叶怀周回:去哪儿?

时鹿发了位置过去,并说:“麻烦快点儿。”

叶怀周打电话过来,他低沉的嗓音在电话那头显得尤为专制,“这么想离婚?”

时鹿:“你以为呢?”

“鹿鹿,我是不是没告诉你,这个婚,我不离了?”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我不离,此事不再谈,我要开会了。”

嘟,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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