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我认输
可,她真想不顾一切的宣泄,想把她的委屈不甘和他给她的痛苦一并还给她。
她就借着那只疼痛的手,从他手里一把抢下手机,嘭,砸到了洗手间的门上!
洗手间留下一个很深的坑,手机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叶怀周额角筋脉跳动,眼里怒火重燃!
时鹿面色苍白,她小巧的下巴把每一条皮肤纹路都绷了起来,“你还心疼了?你开的就是这种会,你出差时这种会开的有多少,叶怀周,你也是个披着人皮的垃圾!”
叶怀周压低了嗓音,他抬手扯了扯领带,露出喉结,道:“要闹出去闹!我再跟你说一遍,我和柏菲什么都没做,赶紧给我回去!”
叶怀周拽着时鹿的手准备强行拉她走,这时洗手间的门打开,柏菲出来了,她换掉了西装外套,把自己湿漉漉的衣服穿在身上。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含笑着走过来,“别吵架,让公司的人听到了影响不好。”
时鹿把手从叶怀周掌心里抽出来,她斜眸看向柏菲。
柏菲递给她手机,“鹿鹿,你今天看到的是巧合,我和怀周认识这么多年,我们彼此都很坦荡,而且你和他谈恋爱的时候,我帮过你多少,我和他若是有什么……还用等到现在吗?”
这不是解释,这是在指桑骂槐的说时鹿无理取闹。
时鹿只给了三个字:“要脸吗?”
柏菲的笑容淡了点儿,叶怀周紧接着就道:“你是知识分子,不要随意辱骂别人。”
说时迟,那时快,时鹿拿下柏菲手里的手机,一下砸到了柏菲额头上,柏菲疼的惨叫了一声,身体一趔趄,叶怀周扶了一把她,她才没有摔倒。
他的目光更为尖锐,盯着时鹿:“你干什么!”
“我不仅要骂,我还动手,又怎么样,你不是喜欢护她么,你尽管护。”
柏菲疼的眼睛睁不开,但还是道:“好了好了,别吵,我没事儿,你送鹿鹿下楼,你俩出去谈。”
叶怀周道:“时鹿,你若是在胡搅蛮缠,别怪我叫保安上来!”
他们的态度,像他们才是一对,时鹿反而是那个第三者。
时鹿没有内伤,可偏偏尝到了血腥味,浓稠如墨,浸泡着她的心头,冰凉刺骨。
她曾经付出了多少,她有多爱他,此时就有多不甘、就有多恨。
这么泾渭分明的护着柏菲,那她就偏要看他能护到什么程度!
她冷道:“你叫啊,我怕你不叫。”
她往前一垮,伸手,朝着柏菲而去,你说她想揍柏菲也好,想试探叶怀周也好,总归这两种心思她都有,然而她还没有碰到柏菲,肩膀一重,她被推了出去。
地板很滑,她至少滑出去有两米远,头磕在地上,她有刹那间的晕眩。
叶怀周也是一窒,有些愧疚,但这种情绪转瞬就没了。
柏菲道:“你看你动手干什么,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
她跑过去扶时鹿,时鹿自己起来,看着近在咫尺柏菲的脸,她心里如同被万马齐喑,一掌推她身上,柏菲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一次叶怀周没有动。
时鹿站起来,她笑了,那双纯美澄澈的双眸此是花开荼靡的斑斓,那撕裂的颓废的组成了一见难忘,“叶怀周,你赢了,我认输。”
一句话是她对于这段关系的终结,是她对自己感情的终止,她爱他,所以她率先低头。
听起来叶怀周是赢家,然而再细细一品,他输的彻彻底底,仿佛被判了一个死缓。
他心头震了一下。
时鹿捡起手机离开,背影决绝而干脆,打开门,走出去,叶怀周看到了一条雾里朦胧的路,看到了时鹿离他越来越远。
他张口,时鹿两个字到了嘴边,又硬生生的停下。
这些年他习惯了命令别人,习惯了隐藏自己的情绪,习惯了昂首挺胸绝不低头。
挽留二字难以从口中吐出。
柏菲从地上站了起来,衣服全湿,就算有暖气她也冷,冷的抖了一下,身前微晃。
她看了一眼叶怀周,心思都藏在了心里,说:“……我……抱歉,真没想到鹿鹿会来。”
叶怀周疲惫的捏了捏鼻根,“算了,你走吧。”也是时鹿过于冲动不听解释,自从她变了心过后,就再也看不到她的温柔。
柏菲失笑:“我这样怎么出去,若是被公司的人看到不得乱传。”
叶怀周这才看向柏菲。
身为女人,柏菲知道自己的优点在哪儿,男人都是视觉动物,无一例外。
更遑论这会儿她衣服都是水,视觉效果更是登峰造极。
叶怀周多看了两秒,最后别过眼神,道:“那你在这儿等,我出去。”
他离开。
走到外面,他深呼了一口气,似乎在隐藏什么。
他也明白柏菲也有些过份,勾引他的意味很浓。
柏菲哪儿会不知道叶怀周看出来了她的勾引,只是她如今是他的得力助手,能在工作上助他一臂之力。
柏菲清楚,只要她不特别过份,叶怀周就不可能跟她撕破脸。
因为那个男人,把权力和地位看的极重,他要的是万里山河,而不是这点情情爱爱。
她可以助他,时鹿不能。
柏菲再次去洗手间,堂而皇之的洗澡,用他的沐浴露和浴巾。
洗澡时,想到了叶怀周当时非要娶时鹿,她开始想不通。
时鹿没有靠山背景,也无法在事业上帮他,当时他的父母还极力阻止,他为何一定要娶?
……
又下雪了,纷纷扬扬,时鹿不过走了一会儿,头上就是一片花白。
她的手腕肿了,是她此行的“勋章”,她没觉得今天不该来,反而认为来对了,若是不来,又怎么会知道,他们在公司是那样相处的。
若是不来,她怎么能扼杀对叶怀周的感情。
只是这下场是不堪入目、是抽筋拔骨。
她走出大门,一辆大众车停在那儿,它停戈在冰天雪地里,那黝黑成了最刺眼的一笔。
时鹿过来时,潘西下车开了后座门,她看到了苏妄,他懒散又的坐着,手里攥着他的黑色手机,侧头,目光从黑暗里照过来。
他没有言语,单单只是看着她,便能写尽满纸的千秋万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