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你怎么跟他相提并论
时鹿暗自深呼吸,她说:“我出去有点事,你先放开我。”
苏妄额角的筋脉潜伏在薄薄的皮肤之下,正在激烈的跳动,“去做什么!”
时鹿不可能说她去医院检查是否怀孕,她说:“有事。”
只有两个字。
能有什么事,必然是去医院。
苏妄的眼神愈发冷戾,叶怀周口口声声说时鹿今天是去商量不离婚、她全身心的爱他、绝不会离开他。
那么她之前说的会和叶怀周离婚都是骗他的?
苏妄用手指挑起时鹿肩头的衣服,冰凉的手掌贴着她白皙的皮肤,嗓音如兽低鸣,忍着最后一丝耐心:“好,我陪你去。”
时鹿想也没想:“不行。”
咔擦。
她听到了拳头握起时骨头错开的声音,就响在耳边,崩裂到了膜道,仿佛狂风掀起了海平面,波涛汹涌。
时鹿心里一跳,完全出于本能,她看着他,带着警戒性。
她怕苏妄对她做什么,尤其他身上的血腥味,隔的近了,那味道更加浓烈,闻起来更像是一层无形中的刃片,正搁在她的心瓣儿上,稍有不慎就是血溅四方。
但苏妄嘶哑道:“好,你去。”
这是时鹿没想到的。
他放开她,时鹿大跨步的下楼,到了楼下,回头,楼梯位于楼栋之间,光线被掩盖,黑漆漆的,总觉得随时都会有猛兽冲出,她来不及多看,连忙回头。
正好一辆出租车从水果店前掉头,时鹿上了车,司机问她去哪儿,原本……
她可以先去药店买测试纸,只是这会儿这脑子不知为何这么凌乱,意识到了会怀孕,就让她方寸大乱,又因为苏妄给她的干扰,于是说了最近的医院,出租车司机一脚油门,蓝白相间的车很快出了巷子。
车走后好一会儿,楼道里走出一身黑色衣服的男人,他手握空拳,到了垃圾桶旁,摊开掌心,把手掌里攥着的一团带血的纸巾扔了进去。
手再次放进口袋,迈腿,出去。
一辆黑色大众精准的停到了他面前,苏妄上车。
血又再次渗透到了腕上,他面无表情的再抽纸巾把血擦掉,低头时,那墨黑的瞳仁倒映着殷红的血液,黑与红的交错融汇,平静中又见刀剑厮杀。
他说:“车牌号236AX,跟上。”
潘西:“好。”
……
坐在车上,胃里的翻腾好了不少,但依旧是不适,时鹿暗暗祈祷了好一会儿,但愿不要是怀孕,千万不要。
外面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车里寂静无声,更是清冷素裹,时鹿看到了好多奔跑的孩童,她喜欢孩子,但她要的是家庭和睦、夫妻恩爱,一起期待小生命的降临,而不是这般的来历不明。
越接近医院,她的心跳就越快,她开始恐慌和紧张。
车子到达医院停车场,她付了车钱,出租车离开。
这么清凌凌的气候,她的掌心密出了一层的汗。
她弯腰抓了一把藏在角落里的雪,在手心里攥成一团,她要用这透心凉来缓解内心里的燥遇不安。
雪被攥的很密实,倒也没那么快就融化,她就捏着进医院,才走两步,她忽然被人拦腰抱起,她惊呼一声,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她被扔进了车里。
随着嘭的一声车门的关上,她已被压住,那冰凉的手像是铁钳一般摁住了她的下颌,她被迫红唇微张!
她看到了他阴森的眉宇和漩涡鸣人的双眸,她莫名的打了一个寒颤。
“苏、苏妄……”
“不是说有事么,就是到医院里来看他?”
“不,不是的……”
“你还撒谎?!”苏妄的手指上那青筋已然爆起,它连接着手背上的脉络,根根分明、根根都仿佛蛰伏着无数的细小野兽,正在激烈的啃食着他的鲜血,他的双眸亦是赤红:“我绝不会让你看他一眼!”
时鹿下颌骨头都在发疼,他的体温似乎比这气候更加阴冷,她闻到了血腥味,又想吐了。
“苏妄,我要出去。”
“你做梦!”
苏妄俯下身来,时鹿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于是开始反抗,她拽开了他的衣服,在她要守住自己的阵营又被他一步步掠夺时,她将掌心里还剩下的那点雪球顺着他的锁骨丢了进去。
她感觉到了苏妄的动作顿了一下,她感觉到了这一瞬间他肌肉的紧绷,像一根橡皮筋被拉扯到了极限!
时鹿双手抵着他,她脸色发白,眼神焦急,呼吸凌乱。
苏妄低头,抓着她的手从衣服处扯下来,朝着她头顶一摁,像深渊深处而来的声音,苍劲腐朽,尽是蓄势待发的力量:“时鹿,你是我的!”
一下吻住了她。
时鹿的初吻早就给了叶怀周,跟他虽没有夫妻之实,但情侣间做的事情该做的也都做了。
她头次遇到这种……
像是要把她拆开,一点点的嚼碎,最后再吞食入腹。
他的唇很凉,吻法如疾风骤雨。
时鹿连挣扎都使不上半分力气,她缺氧、大脑发晕。
最后眼睁睁的感受着凉风侵来,吹拂着她白皙的上躯,她开始发抖,“苏妄……”
他像一匹狼,行事快准狠,不留余力的要开始享用自己的猎物,他要在她身上留下属于他所有的印记。
时鹿紧缩着自己,随着脖间针扎一样的疼,她心里一横,说:“我就是来看他的,我爱他。”
腥风血雨猛然暂停。
苏妄抬头,两人眸光对视。
时鹿红肿的唇轻轻一咧,笑的像卒了毒汁的茉莉,又危险又怜人,“叶怀周就是我最爱的男人,我心疼他,我急于想知道他伤势如何,苏妄……”
“你比我小,你幼稚的可笑,你说你拿什么跟他比。你非说我是你前女友,然而我根本不记得你,你在我心里能占几分,你和他……又怎么相提并论。”
她不用刀枪,不费吹灰之力,杀了他一个片甲不留,体无完肤。
苏妄唇上有血,不知道是她的还是他的,在那张英俊又白凝的脸上那一抹红,显得尤为扎眼,他看着她好一会儿一动不动,没有发怒。
平静的可怕。
不知他在想什么,又会做什么。
时鹿的余光看了眼前座,潘叔早就不在车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