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我这都是为了您好啊！

季姨娘嗤笑一声：“能有多大损失？就方家现在的情况，估计连两千两现银都拿不出来，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见方璟棠沉默不语，季姨娘又说道：“璟棠，我知道你心善，可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千万不能妇人之仁啊！如果再被小桃子牵着鼻子走，到时候你去联姻，那丰厚的彩礼、方家的锦绣前程，岂不全都落进了她一个人的手里？”

听着季姨娘的话，方璟棠心里“咯噔”一下，是啊，若是自己再不奋起反击，可就要彻底被小桃子拿捏死了。

她紧紧抓着方姨娘的手，情真意切道：“谢谢姨娘提点，若是将来我能执掌家业，必不会亏待你的……”

“好好好，那我可就等着璟棠你让我过好日子了~”季姨娘笑着拍了拍方璟棠，“你放心，老爷那边我也会帮你探听着消息，只要咱们娘俩心往一处想，劲儿往一处使，便就不会让小桃子那个死丫头占了便宜去！”

方璟棠以前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还需要倚仗季雨浓。不过对于此时孤苦无依的她来说，季雨浓的示好，确实暂时稳住了她的心神。

向季姨娘道了谢以后，方璟棠便回自己院子了。接下来，她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必须好好休养生息才行。

平日里食欲一般的方璟棠，今天头一次吃了一大碗米饭，连带着肉和菜也吃了不少。食物带来的能量，渐渐重新让她的脑子清醒了起来。

方璟棠觉得，自己平日里涉猎极广，《三十六计》信手拈来不说，连《兵书》也看过不少，真要是斗起来，她可不怕小桃子。

而且她在方家十四年，根基比小桃子要稳固的多，上到方老太太，下到丫鬟和小厮，谁有什么习性，她都一清二楚。小桃子就算有几分小聪明，那也是强龙难压地头蛇。若不是之前自己一时大意，怎么可能让小桃子占了上风？

方璟棠拿了纸笔，细细规划着要怎么打垮小桃子。而此时的小桃子，则已经来到了铺子里。

许是之前题字的事情传开了，铺子里的生意虽然算不上红火，但看起来总算没有以前那样冷清了。时不时能有几个客人主动进来逛逛，不过因为方家的瓷器款式确实太老旧了，大多最后都空着手走了。

小桃子皱了皱眉头，心说这样下去还是不行，得尽快用回流的成本，去烧制一批更受欢迎的瓷器才能让生意有真正的转机。

“福贵，你过来一下~”小桃子朝着福贵招了招手，刚才她观察了好一阵子，福贵现在的态度，比以前那可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仅嘴皮子利索，介绍起东西来头头是道，脸上还一直带着笑模样儿，让人瞧着就喜庆。

听到小桃子的声音，福贵不敢怠慢，一溜小跑就赶紧过来了：“大小姐，有什么吩咐？”

“今天你陪我去窑口看看吧，咱们总卖这些东西也不是个办法。”小桃子之前已经大致了解了一下制瓷工艺，这次过去，是真打算干点儿实事儿的。

可福贵一听说是要去窑口，赶忙拒绝：“不好意思大小姐，店里不能没人，我实在是走不开啊！”

“账房先生不是在么，让他帮忙顶个大半天不碍事的，店里这情况，咱俩都心知肚明，看得多买的少，你走了有什么要紧？”小桃子说着，上手就准备去拉福贵。

窑口离这儿可不算近，再耽搁下去，天黑之前都回不来了呢~

“我……”福贵往后撤了一步，“大小姐，您就别为难我了，我真去不了。”

小桃子瞧着他那目光闪躲的样子，心里顿时警铃大作--这里面，怕是也有古怪呐！

小桃子有点生气，她就不明白了，便宜爹之前经营了几十年到底都在干什么？就这么个瓷器生意，除了铺子就是窑口，两边都有问题，这要是能赚到钱才见鬼了呢~

于是，她上前一步，一双眼睛直勾勾看着福贵，用命令的语气道：“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且不说你还欠着方家八百两银子，就算是不欠，作为伙计，那也没有不服从安排的道理！”

“哎呀我说大小姐，您就饶了我吧！”福贵叹了口气，“之前的事情，我后来也反省了，我确实有不对的地方，也跟方老爷道过歉了，您是个有本事的，就别再折腾我们这些穷苦人了。我不让您去窑口，也是为了您好，那些窑头和窑工们没有一个是善茬，就连老爷平时也不敢惹他们。您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万一再出点什么事儿，小的担待不起啊！”

“哦？”小桃子挑眉，“那我更要去见识见识了！福贵，你只管陪我去，有任何后果我都一力承担，就连之前你欠的八百两银子，我也可以跟你一笔勾销！”

这次，福贵明显心动了，小心翼翼的问道：“真的？”

小桃子点点头：“那当然，现在总可以跟我去了吧？”

“诶！”福贵答应下来，可明显神色里还有些犹疑，“不过大小姐，咱们可说好了，您今天去就只是看看，可别折腾出什么事儿来。”

“好好好，我保证。”小桃子点点头，一边催着福贵去准备马车，一边琢磨窑口到底都有些什么妖魔鬼怪，竟然能让福贵怕成这样？

小桃子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人，一路上，她跟福贵聊了很多，总算是对于这义南镇上的瓷器行当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可越是了解，小桃子就越是想不通，瓷器生意靠的是手艺传承，按理说方家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怎么就还能被轻松的弯道超车了呢？

面对小桃子的疑问，福贵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那还能为什么啊，不就是老爷因循守旧不懂变通呗~别人家都是客人要什么，他们就产什么。唯独咱们方家，以不变应万变，客人如果不喜欢呐，就是他们审美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