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反正当事人现在就是非常...

听完福贵的话，小桃子“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别说，还真是这么回事~

其实老百姓买东西，首选就是那些有口碑的老字号。尤其瓷器又是兼具观赏和收藏价值的耐用物品，谁也不会贸然的贪图便宜。毕竟，真要是摆在家里不上档次，那可是会被人嘲笑的。

可若是这些老字号倚老卖老，不能跟着大伙儿的审美一同进步，那情况可就不一样喽。像方家这样数十年如一日只生产那些早就被人看厌了的老式瓷器，不被市场抛弃才奇怪呢！

马车就这么走着，都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了，还没到窑口，小桃子不禁有些抱怨：“这些人为什么非要把窑口建在这么远的地方呢？”

福贵笑着解释：“这您就有所不知了，做瓷烧瓷，需得有人力、粘土、水和木柴。后面这三样原材料需求量极大，如果从外面运输的话，既不方便，也会增加成本。那浮玉山林木葱郁、水源丰沛，在这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呢~”

“可是……像现在这样烧完了再运出来，也没省太多事啊？”小桃子不明白，“而且若说水源丰沛，土壤肥沃、树木葱郁之地，又何止浮玉山，更近一些的竺光山、槐江山不是都能满足这个条件么，而且地势也更平缓一些，运输应该更便利吧？”

“这……”福贵露出了一个苦笑，“那边确实离铺子更近，可离土匪也更近。您是不知道十七里寨那些人，早年间还有所收敛，只劫一些不义之财。可近几年不知怎么的，就像是杀红眼了一般，凡是过路商客，就没有能从他们手底下活着逃出来的。”

小桃子讶然：“这么可怕？”

福贵点点头：“您可别不信邪的往那儿去，抓住了就是个死！”

小桃子听得一阵后怕，怎么说呢，反正当事人现在就是非常后悔，当初找惹谁不行，怎么就招惹上十七里寨了呢？

福贵不知道小桃子在想什么，还以为她是对十七里寨的土匪很感兴趣呢，便上赶着一连给她讲了好几桩悬案。

所有受害者，无一例外，全都死的很惨，随行的财物也被洗劫一空。小桃子毕竟是个小姑娘，听到关键部分，一张小脸儿吓得刷白，生怕自己也被一刀了结了。

正当她的精神濒临崩溃的时候，终于，浮玉山到了！

小桃子还是第一次来窑口，觉得有些新鲜。粗粗的烟筒冒着烟，想来应该是在烧瓷，而且依稀还能听到敲锣打鼓的声音。

“这是在做什么？”小桃子挑眉，她还以为窑口上大家都各忙各的，没想到，竟然还挺热闹。

福贵向她解释：“这是在举行开窑仪式，咱们这一行呢，信窑神，每次烧好了瓷器到了开窑的时候，就要给窑神上香、献酒来乞求开窑顺利。最热闹的时候，还有放礼炮的呢~”

小桃子点点头：“那像今天这样的，应该也属于比较隆重的吧？”

“对！”福贵引着小桃子往方家的窑场走，“窑炉也分大小，如果是开小窑炉，就没有这么大阵仗。像今天这么热闹的，想必开的是能烧一万件的大窑炉吧。”

说道这儿，福贵忍不住叹了口气：“唉，咱们方家已经很久没开过窑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来见识一下。”

想起以前方家开窑的盛景，福贵忍不住怀念，那在镇子上可是独一份儿的，鞭炮声足足能持续一个时辰，哪是后来的什么常家和李家能比的？

小桃子拍了怕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你信我，我保证让方家的生意重新兴旺起来！”

“欸！”福贵点点头，“大小姐，由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其实咱们方家的瓷器，那质量真是一等一的好，可就是釉色跟器型稍微老气了些。老爷说这是传统，可所有的事情都在前进，客人们的眼光也是，咱们总得折腾出点儿新花样来才行啊！”

“嗯！我来窑口就是为了这件事，希望看看瓷器的制作流程，看看能不能做出些新样式。”小桃子认真的把福贵的话记在心里，对这个小伙计的印象慢慢有了改观。

经过这次的交谈，小桃子觉得福贵其实是个有脑子的，看问题很透彻，而且因为经常接触客人，也非常明白市场需求。如果悉心培养的话，小桃子相信，假以时日，福贵一定能派上大用场！

“那敢情好啊，如果咱们方家能出一些新……”福贵正说着，忽然停下了脚步。

小桃子循着他的目光望过去，顿时也皱起了眉头--刚才他们听到的敲锣打鼓声，怎么会是从方家窑场里传出来的呢？

福贵一脸茫然：“这……这是怎么回事？”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小桃子可不是怕事儿的人，十七里寨那群杀人不眨眼的土匪她不敢招惹，自家的窑工们还能不敢招惹？

说着，小桃子便一马当先的推开了窑场的大门。

可还没等小桃子反应过来，一柄长枪便已经杵到了她的身前。持枪之人，脸上一道长长的刀疤，不怒就已经十分有威严了，现在瞪着眼更显得凶神恶煞。

“干什么的？！”对方大声朝着小桃子呵斥。

福贵忙不迭将小桃子拽到身后，向刀疤脸赔着笑：“老陈，不是外人，这是咱们家大小姐，特意过来看看大家。”

“大小姐也不行，外面等着去，开窑仪式不能有女的靠近，这是祖宗们传下来的规矩。”刀疤脸说着就把福贵和小桃子向外驱赶，那态度，真叫人一时分不清到底谁是东家谁才是工人。

小桃子冷笑一声：“不能有女的靠近？女的怎么了？”

刀疤脸老陈一脸不耐烦：“女的是不洁之物，容易冲撞了窑神，不配出现在这种地方！”

小桃子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她……不洁？

呵，她今天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不洁，谁不配出现在这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