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冤有头,债有主
小桃子今天情绪不佳，自然是没办法上课的。慕鸿安慰了她几句之后，便带着邢窑头离开了。
小桃子一个人在院子里坐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说服自己接受现在的结果。
月瑶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小桃子，想劝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纠结了半天，最后拿手帕包了几块荷花酥塞给她：“你要是不放心，就也过去守夜吧，如果有什么消息的话，总能第一时间知道。你都好几个时辰没吃东西了，这点心你带着，饿了就吃一点儿，别把自己的身体给熬垮了。”
“月瑶，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个人很矫情啊？”小桃子接过点心，长长地叹了口气，“其实我也觉得自己有些奇怪，我明明不喜欢方璟棠，可她一出事，我还是忍不住担心。”
“一开始，我是有些想不通的。”月瑶在小桃子身旁坐下，“方璟棠傲慢无礼，还处处把你当成假想敌，平时没少针对你。按理说，她出了事儿，你高兴都还来不及，根本没必要替她报仇。不过跟你认识久了，慢慢我也就明白了。这一来呢，方璟棠对你做的那些事情，并没有酿成什么大祸，所以在你心里，她当然也罪不该死。二来呢，她两次出事，其实都间接地跟你有关，你心里肯定是有内疚之情的。”
小桃子跟月瑶对视了一眼，她倒是没想到，两人相识时间尚短，竟颇有种心有灵犀的感觉。
“总觉得自己这样挺傻的。”小桃子想起慕鸿的话，自嘲地轻笑了一声。
“你这不叫傻，叫有原则。”月瑶拍拍小桃子的肩膀，“我们道上有句话，叫‘冤有头，债有主’一码归一码。至于借刀杀人什么的，只有没本事的人才那么干呢！”
听着月瑶的话，小桃子“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毕竟，这阵子，她做的这些事，在慕鸿那儿，落下的可全都是埋怨。
其实小桃子也知道，师父都是为了她好。现在她根基尚浅、羽翼未丰，好多事情如果想亲力亲为的话，最终恐怕得不到满意的结果。倒不如顺水推舟，目标还能实现得更快些。
但小桃子从小就跟着杂耍班子走南闯北，信的是个“义”字，所以一时半会儿自然没办法发自内心的认同慕鸿那一套商人思维。
“哎呀，你可终于笑了！”月瑶转过身子，捏了捏小桃子的脸，“看你那凶巴巴的样子，我都有点儿害怕了呢～”
“我再凶能凶成什么样？”小桃子哼哼了一声，“你那些哥哥们，哪个不比我吓人？”
“那能一样么～”月瑶不以为然，“我那些哥哥们，平日里就凶，他们能做出什么事情来我一清二楚。但你平时都是笑眯眯的模样，冷不丁凶狠起来，我也猜不透你要干什么。就刚才你抽那个老乞丐的时候，我还以为你要把他活活打死呢！”
“其实要不是师父拦着，我可能真的……”说起这个，小桃子有点儿沮丧。她刚才，竟完全丧失了理智！
“以前没经历过嘛，我懂～”月瑶俏皮地眨巴眨巴眼睛，“其实你如果失手把人弄死了也没关系，反正你好吃好喝得养了我这么久，大不了我带你回十七里寨当土匪，从此以后大碗儿喝酒，大块儿吃肉，人生一样潇洒快活呢！”
“好好好，我记着你这个承诺了，如果将来我在外面混不下去了，一定去十七里寨投靠你。”小桃子抬头看看，见天色已经不早了，将点心往怀里一揣，跟月瑶告别道，“我先去方璟棠那边了，你早些休息，如果有事的话就过去找我。”
“知道了，放心吧。”月瑶点点头，一直目送小桃子出了院门，这才回房休息。
小桃子来到方璟棠的院子，虽然现在已经是深夜十分了，可人依旧聚集了不少。除了方老太太年事已高，提前回去了以外，家里其他人几乎都在。
见小桃子回来，方老爷觉得十分欣慰。毕竟，家中两个女儿面和心不和这事儿，他多少也能猜得到。
方璟棠这次出事，明面上跟小桃子没有半分关系。小桃子下午能在这儿守上两三个时辰，方老爷已然觉得非常惊喜了。
得知她回自己院子，也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现在见她竟然又回来了，便愈发感慨－－看来，到关键时刻，这一家人的心，始终还是宁聚在一起的啊！
“父亲，我进去看看姐姐。”小桃子跟方老爷打了声招呼，便由方璟棠的丫鬟引着，来到了她的卧房。
床榻上，方璟棠依然还是紧闭着双眼。不过，大概是大夫的药起了所用，小桃子倒觉得，方璟棠的面色比下午要红润了几分，没有之前看起来那么吓人了。
帮方璟棠擦过脸以后，小桃子伏在床榻边守着。慢慢地，困意来袭，她身子一歪便睡了过去……
小桃子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是在梦里，依稀听到有人在用虚弱的声音喊着：“水……水……”
睡梦中的小桃子，下意识地寻找。终于，她很快反应过来，瞬间惊醒。
果不其然，方璟棠醒了！
虽然眼神有些涣散，声音听上去也中气不足，但确实是醒了！
小桃子忙不迭帮她倒了水过来，妥帖地喂下去，大半杯下肚，方璟棠的状态终于肉眼可见的清醒了一些。
“怎……怎么会是你守在这里？”方璟棠微微蹙眉，看上去似乎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满意。
小桃子知道方璟棠多疑，便也没有多说，随便打了个哈哈：“是大伙儿轮流的，正好我最近觉少，便主动挑了夜里来守着。”
“季姨娘呢？”方璟棠现在恨毒了季雨浓，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女人，到了关键时刻，在她心里，一条人命竟还不如一只金钗！
“那个，我帮你叫大夫过来看看吧。”小桃子可不想卷进方璟棠跟季姨娘之间的斗争，这两个人，明明本事都不大，但想挑事儿的心却都不小。
惹上她们俩，以后还能有什么太平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