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现世报

楚元红发疯的消息如旋风般席卷整个京城，阿清自然也不会错过，将这当有趣事说给王爷听。

谢克凌听闻这消息，只冷哼了一声，不再理会。

阿清见他目光只盯着面前的画册，不解皱了皱眉头，王爷最近对这些书画卷轴倒很是上心。

“嬷嬷安顿好了吗？”过了半晌，谢克凌抬起目光，言语是一如既往的冷清。

“都安顿好了，请王爷放心。”阿清嘻嘻一笑，“想必嬷嬷死了的消息已经传到了某些人耳朵里。只不过……”

说到这里，他想到了什么，面色突然凝重起来，试探着开了口，“王爷，嬷嬷还说到，当年楚老夫人和文贤太妃很是交好，也不知道后来为了何事，楚老夫人就很少入宫来探望了。”

“楚老夫人？怎么会是她？”谢克凌眉头紧锁，自言自语道，“这京城中无人不知，楚老夫人是依靠楚光耀才能入京。而楚光耀是十年前才入京，楚老夫人又怎么会同母妃有关联？”

“这我就不知道了。嬷嬷有时候糊里糊涂的，有时候脑子又特别清楚。”阿清无奈的挠了挠头，“我后来追问了一次，嬷嬷却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只缩在被窝里。”

“你亲自去将军府查一查情况。”谢克凌面色冷凝，不由捏紧了拳头。

当年母妃之死，成为他一生心病，他几经探寻，用偷梁换柱之计，救下了当年伺候母妃的嬷嬷，却没想到，一向深居简出的楚老夫人竟然和母妃有所牵连！

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无意中瞥见阿清的目光，知道对方许想歪了，加重语气强调了一遍：“这是为探查当年的真相。”

阿清郑重的点头，表示十分认同。

谢克凌无奈，如若再强调，还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他摇了摇手，阿清吐了吐舌头退下，眼前蓦然想起那一张倔强而孤傲的面容，楚元卿她可安好？

自从楚元红疯了以后，楚老夫人对外就说病了，府中事务一概不管。

夜深人静时，一个身影潜入她院内，悄无声息的推开门，见楚老夫人躺在床上，轻声唤着她。

楚老夫人睡梦中被人叫醒，吓了一大跳。

她仔细一看，顿时拉下脸怒斥道：“赵嬷嬷，大半夜的，你干什么？”

“老夫人，现在只有你能救老奴了！”赵嬷嬷“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朝着楚老夫人“砰砰砰”磕着头，哭着说道，“翠莲可是老夫人派去服侍元红姑娘的，现在死得这么不明不白，老夫人难道不管了吗？”

“管？你让我怎么管？”楚老夫人想起自己心爱的孙女被吓疯了，恨不得之前没将翠莲打死，她冷哼道，“你还有脸说？要不是翠莲，元红现在能这样？现在官府正在抓你，你赶紧回农庄去不要给我惹事！”

“老夫人，我回去就是个死啊！”赵嬷嬷抱住楚老夫人的腿，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这些年，老奴可给老夫人做了不少事阿！”

楚老夫人看着赵嬷嬷那眼珠子，立马就知道了她的花花肠子。

“你这是在威胁我？”她一脚踹开赵嬷嬷，恨不打一处来，上前又猛踹了两脚，“你这个老刁奴，是想造反啊！你给我做什么事情了？你说啊！”

赵嬷嬷被踹得心窝子疼，刚开始也不敢招架，被打得狠了，此时也发了狠劲，一把抓住她的脚，一边恶狠狠的说：“老夫人，你难道忘记了当年？老奴可是替你去给文贤太妃送东西的！”

听到“文贤太妃”这四个字，楚老夫人眼皮一跳，随即冷冰冰笑了起来，“证据呢？你可别忘记了，文贤太妃都已经死了十几年了！骨灰都不知道在哪里了？况且，京中哪家夫人不给宫里的主子送东西？”

赵嬷嬷一怔，想起当年做那件事前，楚老夫人特意叮嘱她避开宫中的人。

当年她还感念，楚老夫人真是会心疼人，为了她的安全这般煞费苦心。现在想来，那就是不想给她留下任何的把柄！

“真厉害啊，十几年前你就防着我！”赵嬷嬷眼睛通红，攥着拳头，恨不得立刻杀了她。

“既然做了，总要想周全了，不是？”除了对待楚元红、楚元亮事情上糊涂外，寻日里的楚老夫人绝对不是善茬。

她见赵嬷嬷脸如死灰的瘫倒在地，居高临下看着她，语气倒是和煦了几分，“不过，你我主仆一场，我总不忍心你太受苦楚。官府出了海捕文书，你逃是逃不掉的。不如自己认罪，我还能给你说情，你说呢？”

赵嬷嬷看着楚老夫人伪善的面孔，她又不傻，再者说跟了她这么多年，对于楚老夫人的心思还是能摸到几分。

让她去官府自首，分明就是要她死在里面啊！

如若她一死，当年的事更是死无对证！

这算盘打得可真精明！

赵嬷嬷突然想起昨日黑衣人的话，翠莲是被楚元卿毒死的，她想替女儿报仇，想下半辈子过得像个人，就得拿捏住楚老夫人！

只要她手里有了楚老夫人这张王牌，她才能活！

想到这里，她冷飕飕的笑了笑，楚老夫人被她这一笑，感觉后背凉得厉害，还没有反应过来，脖颈间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赵嬷嬷，你要……你要……做什么？”楚老夫人手抖得厉害，平日里她嚣张跋扈惯了，从没有将这些人看在眼里。

“老夫人，你不帮我，我只有帮自己了！”赵嬷嬷手中一用力，匕首紧贴住了楚老夫人的脖颈，吓得楚老夫人哇哇哇叫了起来。

原本在外守夜的丫鬟，之前就听闻楚老夫人在说话。但这些日子楚老夫人脾气暴躁，被打怕了，就不敢随便进来。

此时听闻楚老夫人凄厉的叫声，也察觉不妙，刚想打开门，就看到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横着，她腿都软了，只呆立在那里，动也不敢动。

赵嬷嬷看着这丫鬟，想起女儿翠莲和她年龄相仿，此时却阴阳相隔，心中愈发的恨，手中下了狠劲，只推着楚老夫人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