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李世民眼红了
长安,紫宸殿。
李世民正在批阅奏折,谁料那支鹅毛笔寿命耗尽,把那奏折给污了一小块。又拿白纸拭写几个字,发现已经无法完成任务了。
“看来是坏了!”李世民叹道,这些天他习惯了鹅毛笔,再次拿起毛笔的时候,竟然说不出的别扭。
“这就是邯郸学步么?”李世民把毛笔一丢,这才想起已经好些天不见杨天了。
“善德,杨天在干什么呢?”
“陛下,周至侯现在在周至,还没回来,似乎说服了房县令,准备在城南建新市场呢!”
“建新市场?周至不是有西市么?”李世民问道。
“陛下,奴才也是刚刚知晓,现在的周至已经不同往日,那里商人云集,非常兴旺,原来的西市已经容纳不下,所以才要建新市场的。”
“容纳不下?一个小小县城,怎么可能容纳不下?难道比长安西市还要兴旺么?”
“陛下,如今长安西市的确大不如前,很多商家都搬去周至了,周至侯取消了日中为市的惯例,很得商贾之心。”
李世民忽然想起当初跟杨天打的赌,当时他是自信满满,现在却是有点慌了,“你给朕说说,周至现在商税如何?”
“已经超过十万贯了!”好吧,杨天去了周至已经二十多天,商业还在疯长,商税更是了不得。
“十万贯?区区一个小县,竟然收了十万贯!”李世民眼睛都红了,“善德,宣三省长官,户部尚书立即觐见!”
“遵旨!”
“十万贯,十万贯!一年上百万贯,区区一个周至县……”李世民喃喃道,“杨天啊,杨天,你可真是给朕一个大难题啊!”
房玄龄等人都在官属,闻诏便火速赶来,行了参见之礼,作为皇帝的大舅子,长孙无忌先发问,“陛下,召臣等前来,是不是有大事发生?”
“善德,朕头疼,你把周至的情况给大人们说说!”
“遵旨!”善德又把周至的情况给说了遍,然后就闭嘴了。
“皇上,你是说,他一个周至县,一个多月的工夫,就收了十万贯的商税?”户部尚书戴胄都有点颤抖,相比之下,他这个户部尚书还不如人家一个县令。
李世民无力地点点头。
“十万贯,他一个周至如何花得了?”几个大佬面面相觑,每年朝廷派给各州县的赋税都是有定数的,可不能说涨就涨,要不然,如何提升地方的积极性?
问题是,周至县的富裕程度,都快赶上户部了,这已经是年底,一年的家当,都快花得差不多了,让戴胄如何不眼红?
“陛下,要不然,让家侄解上来一些?”房玄龄小心地问道,这句话真是说到李世民心窝子里去了。
“陛下,人无信不立,地方抽朝廷解多少税,都是有定制的,岂可说加就加?”魏征道,“依臣所见,就算要加,也得到明年才行,今年的赋税,周至已经完成了!”
“玄成,那是十万贯!他一个周至,花得完么?”长孙无忌道,“再说了,现在还有一个月才过年,你有没有想过,那时候周至会有多少钱?”
“反正,于制不合!”魏征道。
“玄龄,你看呢?”
“陛下,待中说的在理,朝廷再征派确是于理不合!”房玄龄道,“不过,这理之外,还有一个情字,不如待臣修书一封给家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家侄颇有公心,应该会让朝廷满意的!”
“嗯,克明,你认为呢?”
“陛下,臣以为可行!”
“陛下,臣等无异议!”
“好!玄龄,你立即修书,朝廷急需这笔钱!”此时的李世民,与响马没多大区别。
“遵旨!”
“诸位,你们都是朕的股肱之臣,当日杨天曾与朕打过一个赌,说是一年之内能够让周至的商税收入超过两百万贯,当时朕像听笑话一般,如今看来,朕怕是要输啊!”
“陛下,这赌注是什么?”房玄龄问。
“杨天不想做官,一心只想着经营末业,赌注就是如果他赢了,朕便放手让他经商去,不再勉强他做官。”李世民非常烦扰,“你说,顶好一个人才,怎么就只想着末业呢?”
“这个,周至侯的想法,臣等不敢踹度,也踹度不了,也许是他那个师父教的吧。”长孙无忌道,“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其他州县也如周至一般,那我大唐府库之充盈,不敢想像啊!”
“莫非,周至侯的目标,便是那重本抑末的立国之本?”杜如晦道,“陛下,十有八九是这样。”
“不可,陛下不可!农为国之根本,末业之兴,势必动摇国本,臣以为此事断不可行!”魏征道,“周至侯这是以天下之财聚之周至,诸公不要被迷了眼!”
“玄成,你说,什么叫以天下之财聚之周至?”
“陛下,臣听说现在不光是各地商贾,便是长安西市不少商人都跑去周至。周至侯这是敲剥天下州县的骨髓啊,臣以为,陛下应予之惩戒!”
“咱一边从周至拿钱,一边惩戒周至,这让天下人怎么看?”李世民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商贾们愿意去周至,我们凭什么阻止?须知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陛下所言极是,那针对周至,朝廷如何动作?”长孙无忌问道。
“搁置吧,朕也想看看,杨天能把周至搞到什么地步,也许还会有更多的惊喜也不一定!”李世民笑道,“再说了,惩戒他们,谁给朕两百万贯?”
好吧,说到底,还是钱的问题。
周至县,房遗正看着堂叔的私……
“想不到这一天这么快就来了!”房遗正看着堂叔言辞恳切的信叹到,“朝廷到底不会放任我们不管啊!”
这事,得找杨天问问。
房遗正第一时间出现在杨天家门口,拜帖递给门房,过了一会,府门大开,林立将他带到会客厅。
“下官拜见侯爷!”
“文长兄不必多礼!”杨天示意人家坐下,“这么早来见我,是不是有要紧事?先别说,我猜猜看!嗯,是不是朝廷惦记上我们的商税了?”
“侯爷,正是如此!这是家主给我的信,您看看?”房遗正把信递上去,杨天打开,很快就看完了,“想不到朝廷穷顿如此,文长兄,你的意思呢?”
“此事全凭侯爷做主!”房遗正道。
杨天心说这贞观之治果然不一般,上至李世民,中至百官,下至百姓,都按着规矩行事,这事要搁在别的时代,朝廷向地方要钱,直接就上手了,还用得着如此“低声下气”?
以周至弹丸之地,要弄死它,跟玩一样。
“修新市场的钱不能动,剩下的,周至留二成,八成上交吧!”杨天道,“哎,文长兄,你这个县令,可是富可敌国了呢!”
“侯爷说笑了!”房遗正被吓了一大跳,这种玩意能随便开么?
“好了,知道你担心,没事的,你忠心为国,上面是看得见的。”杨天笑道,“这几万贯一交上去,朝廷不给你个回报,还真说不过去,文长,你升迁不远了!”
“这都是托侯爷的福。”
辞别杨天,房遗正出了侯府大门,并没有马上离开,回首与杨天的点点滴滴,仿佛梦境一般,这一切的变化,都是杨天带来的,想到此,房遗正郑重地面向侯府,深深的作揖。
房遗正回县衙之后,立即安排人手将近七万贯钱押解送京,满满地装了好多大车,房福为头,带着周至县的一片心意,出发了。
事情果如杨天所说,几万贯钱交上去,户部快要见底的库房总算好看了些,戴胄当即上表为房遗正与杨天请功。这是他必须要做的,至于朝廷怎么弄,另当别论。
李世民召集三省官长一起商议之后,决定给周至县升级,由下县升为上县,房遗正从八品知县上升为正七品上,连升好几级,依然是周至的主官。
杨天,李世民把他给忽略了,在赌约没完成之前,封赏搁置下来。
李世民不给封赏就不给吧,杨天并不在意,只要不破坏他发财的大计就成。从上下刘家村赶来的村民终于到位,杨天立即着手分配,新市场是大头,各个工厂都配给一些,初步满足了生产需要。
过往的商旅突然发现,城南好大一片地被人用栅栏给围起来了,里面变成了热火朝天的工地,纵横交错的沟渠遍布,可他们还不满足,还在不停地挖,终于,在正中央位置,一条巨大的沟成形。
这是要做什么?带着各种不解问明白人,说是要建新市场呢。怎么可能,有这么建市场的么?
人们更加糊涂了。
面对各种不解,杨天一概不理,这群土包子,没见过下水道系统么?没见过地基么?不管他,干活要紧。
钢铁厂已经生产出不少铁条,直接拿铁水浇灌的,样子不好看,能用就行,在杨天的指导下,编成各种各样的形状,再拿木板套在外面,混泥土往里一浇,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