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其他法子
“仔细去查查,有什么发现立刻来告诉我。”
在如今这个关键时候,京城这池子水自是越乱越好,若真如此,他自要想办法把人拉拢到自己身边。
“是。”陆寒答应一声,转身出去送城防图了。
在陆寒离开后,陆凝之坐在椅子里沉默许久。
为保万无一失,最后那颗棋子也该启用了。
且不说陆凝之自以为是地盘算起了新计划,这边,凌月也回到了宫里。
劳累了一日,玉痕一边吩咐宫人去备几个凌月喜欢吃的小菜,一边扶凌月去内殿梳洗更衣。
才进了内殿,凌月一看妆台上那柄象牙梳子的摆放位置,就知道暗影回来了。
依着规矩,暗卫是不能在外人面前暴露真面目的,凌月想了想,抬眸向玉痕道:“本公主想小憩一会儿,待晚膳好了再唤我。”
“是。”
玉痕出去后,暗影便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跪在凌月面前,待将北境之事一一回禀后,痛心疾首道:“属下有负公主所托,请公主降罪。”
因着从一开始就有所准备,凌月已经接受了夏皇去世的事实,沉吟道:“起来吧,本公主知道你已经尽力了。”
暗影一行能及时见到言胥,并顺利把军中的内鬼找出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上一世,北境战事之所以拼的如此惨烈,主要是接连被北狄人掌握了主动权,只要事先有所准备,言胥定不会让对方占到便宜。
“属下多谢公主。”
暗影起身往前走了几步,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奉上,“公主,这是言胥将军的亲笔信,让属下务必交到您手里。”
看着熟悉的笔迹,凌月心里莫名一暖。
展开信来,言胥简单交代了自己对接下来战局的打算。
跟自己想的一样,以攻为守是最好的法子,但言胥的法子又更加冒险些,准备来个内外包抄,彻底断了敌人的后路。
这样的法子无异于在在刀尖上求存,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先一步派出去偷袭的精锐部队就将全军覆没,让战局陷入更加焦灼的局面。
可一旦成功,就能近乎彻底地消灭掉北狄的精锐,让他们从此一蹶不振,从而为边境换来至少十年的安宁。
凌月唇角忍不住泛起一丝笑意。
言胥这般兵行险招,毫无规律的凌厉战法,哪里能看出来是个书香门第出来的世家公子,活脱脱一个野路子战神。
虽然还未有结果,但凌月的心却莫名踏实了许多,再次问道:“他还说什么了?”
“言将军说朝廷千斤重担都落在公主身上,请公主珍重自身,切不可忧伤过度。”
言胥向来一板一眼,惜字如金,相识十几年,从未听他说过这种带着温情的话,一时竟有些难以相信。
难怪他不在信里写,想必也是下不了笔的。
“知道了,你们下去好好休息,晚些时候还有别的任务。”
夜长梦多,必须要在棉衣完成‘偷天换日’之后尽快解决掉余澈,才能保证这批物资能安全无虞地运到北境。
“是。”
暗影答应一声,如影子般消失在黑夜里,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在暗影退下之后,凌月再次将言胥的信仔细看了一遍,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大胆的念头。
伪装行进,包抄夹击,彻底切断退路。
这些法子在她这边不也同样适用么?
待齐寒烧了南楚的粮草回来,她也该把这些事一点点安排下去……
玉痕本以为凌月在小憩,直到小宫女们把晚膳准备好,方才蹑手蹑脚地进来唤她。
却见对方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只看那姿势就知道坐了许久。
“公主,您怎么没休息?”玉痕既心疼又无可奈何,“您忙活了一天,若再这样熬下去,风寒怎么能好。”
“只是咳嗽几声而已,没什么大碍。”
凌月微微摇头,但身子到底还是倦的,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这才起身去暖阁用膳。
玉痕知道凌月身上压着千斤重担,在京城和北境局势彻底安稳之前,哪怕自己舌灿莲花也不能让其真正展颜,只忧心忡忡道:“公主可是在为今日之事担忧?”
想到有一个跟陆凝之一样可怕的黑手还隐藏在看不到的地方,玉痕也觉得不寒而栗。
凌月拿起汤匙搅动着碗里的燕窝羹,却怎么也没有心情吃上一口,索性推到旁边,只向玉痕道:“你可有什么想法?”
玉痕肠子都悔青了,只恨自己为什么要在用膳的时候提这些烦心事,忙找补道:
“京兆府尹萧大人是个能干的,公主既已交给他去办,想来用不了几日就能有消息了。”
“朝廷内外,能兴风作浪的幕后黑手也就那么几个,原本可以一个一个料理,但眼下却没有那么多功夫了。”
见玉痕默默把自己最喜欢吃的豆腐蹄花端到跟前来,凌月总算尝了几口,在这之后方才抬眸道:“你觉得京郊大营里,会不会有陆凝之的人?”
京郊大营,是除了守卫皇宫的御林军和守卫京城的巡防营之外,距离京城最近的军队,足足有六万人。
虽然在夏皇御驾亲征时带走了两万精锐,但剩下四万人的战斗力依旧不可小觑。
若不能攥在自己手里,就会成为别人手里的利刃,到时候被夹击的就是自己了。。
“武官向来倨傲,很少有人会把只知道动嘴皮子的文臣放在眼里,想必是没有那么好拉拢的。”
玉痕见凌月默默不语,想了想又继续道:“只是在朝为官者或多或少都会有些私隐,若是被陆凝之寻了把柄再加以游说,就未可知了。”
至于南楚皇子的身份,陆凝之为人谨慎,应该不会轻易暴露出来。
玉痕话毕,见凌月依旧沉默不语,忙追问道:“公主,可是奴婢说错了什么?”
“你说的没错。”
凌月到底还是没什么胃口,勉强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惆怅道:“我只是在想,该用个什么法子来试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