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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大小姐丢了

迷迷糊糊之间,沈筠曦懵懵的睁开眼。

金丝帷帐从床顶泄下来,将外头的一切阻隔。寂静无声。

这是……哪里?

梦里?

沈筠曦四下看着,未见着人。她记得自己昏迷过去,但不记得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好似见着靖王了。

她被刺中后从高楼坠下,正好落在靖王足下。

她奋力往前爬,握住靖王的靴子,她记得靖王蹲下来,想要抱起她,又好似已经抱起她。

“殿下,求求你,彻查忠原侯府的事情……我弟弟,是冤枉的……”

好。

她记得靖王应下了,她也能安稳死去。

所以,这是哪里?靖王府?她没有死,靖王救了她?弟弟的冤屈洗净了没有,许宏河受到惩罚了吗?

沈筠曦一下子坐起来,大汗淋漓。她……不是重生了吗?

门帘微动,有一名如仙般的女人托著药盘走进来,冲沈筠曦微微一笑。

“姑娘醒了?该吃药了。”

她一过来,沈筠曦立刻握住她的手:“这是……哪里?”

“靖王府。”

沈筠曦的脑袋“嗡”的炸开了,她回到前一世了?

“忠原侯府的冤案,可查清了?”

侍女呆愣著看着沈筠曦,伸手在她额间探了探,疑惑著:“姑娘的烧退了,怎的还说胡话?忠原侯府哪有什么冤案,尚书大人好好的,县主亦是身子见好。”

许宏河和母亲……

沈筠曦有些愣愣的:“那我是怎么到这里的?”

“夜晚大雨,孤将你带回来的。”

门口传来楚舒玄的声音,他走过来,接过侍女手中的药碗,坐在床边:“喝药。”

沈筠曦的思绪慢慢拉回来,连日的忙碌,叫她有些疲累。她太心急了,也太毛躁了。

苦药入口,沈筠曦眉头都未皱一下,也不要侍女手中的蜜饯,接过帕子擦了嘴。

“九叔,我娘……”她不肯躺着,伸手拉住他的衣袖,“我是想要入宫请太医的,我娘她昏迷不醒,我很担心。”

“孤安排了大夫过去。”

沈筠曦微微松一口气,又喃喃:“大夫……能有用吗?她如今定是毒入肺腑,什么都救不了她。”

楚舒玄扬扬手,侍女便端著药盘出去,还贴心的将门给关上了。

“你说什么?”

沈筠曦头脑胀痛得厉害,挣扎着想要起身:“我要回去看她。”

“宵禁了。”楚舒玄慢条斯理。

“可是,您是靖王,您有法子送我回去,对吗?”

楚舒玄唇角微微翘起,退到一旁桌边的长椅上坐好方道:“夜半三更,你一个孤身少女,从我靖王府上回去,合适吗?”

“我不在乎。”

“孤在乎。”

静默一会儿,沈筠曦问:“可是,我明日一早从靖王府回去,也会招人非议,也会牵连到殿下的啊。”

“你先歇著,回头我让人送你回去。”

楚舒玄出去了,沈筠曦心内依旧是忐忑不安。

他说得不错,她自己跑出门失踪了,依著李氏与李如梅的性子,恨不能将她打入泥潭,这样的好机会,怎会不利用?

失贞不洁,只怕这样的传言闹得沸沸扬扬,往后她在京中,便是旁人眼中的笑话。

可是,她不在意名声,名声救不了沈家,救不了娘和宁儿。

沈筠曦是太累了,想着想着,就这样倚在床头睡着了。

睡梦之中,她似乎又回到前世,她跟着许宏河,许宏河一身铠甲,手持重锤,一步一步往金銮殿走过去。

金銮殿里有皇上,他要做什么?

沈筠曦跑过去,许宏河的马穿过她的身体,直奔金銮殿而去。

殿内的龙椅上,坐着大周的皇帝,皇帝垂著头,看不清容貌。只是为何,比她见过的样子要年轻许多?

许宏河似在狂笑,似在说话,但她都听不见。她瞧见皇帝抬起头。

那不是皇帝,那是靖王楚舒玄。

怎么回事?

沈筠曦头疼欲裂,她并未醒,只是低声痛苦的呻吟著。

一双手抚上她的头,轻而有力的替她按揉痛得不行的头,手似乎有魔力,让她安静下来,让她沉沉的睡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颠簸感让沈筠曦醒过来,她睁开眼一看,自己正倚在之前那貌美侍女怀中。

这是马车里。

“我们,要回家吗?”

侍女展眉一笑:“婢子要送姑娘去安全的地方。”

她再无话,沈筠曦病得昏沉,颠簸的马车很快,又让她睡着了。睡着前她还在想,这侍女的手轻柔,却不如梦里那替她按揉的大掌有力舒服。

……

忠原侯府的大小姐丢了。

傍晚时分冒着暴雨出门,漏夜不得归,侯府已经乱了套。许宏河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波一波的命人去找,还报了官。

有好事的人家,夜半得了消息睡不着,偷偷说闲话。

“啧啧,这侯府的大小姐丢了,沈家可算是丢了个大脸。尚书大人连女儿都看顾不好,回头沈家女郎的名声,都要跟着没了。”

男人跟妇人想得却是不同:“前阵子就听说,沈家小姐不敬尊长,对父亲与祖母十分无礼,尚书大人才华横溢,政务有功,可沈小姐总是以大人乃入赘婿,根本不听他的教诲。如此可见,女郎太过嚣张,也是不妥的。”

“谁知道沈小姐这般晚了,是不是去会什么情郎。可怜那沈筠曦做的事情,却得要许宏河许大人替她承担。”

一夜过去了,许宏河满脸憔悴,与朝中告了病,点了府内的侍从,是要亲自去寻女。

李如梅跟着出了门,忧心忡忡拉着许宏河,点了点完全没有泪的眼睛:“老爷便是见着筠曦,也休要恼怒,孩子只要性命无虞,便已经很好了。她性子执拗,老爷可万万不要惹了她……”

殷殷切切,叫一早来打探消息的人家都听得清清楚楚。

瞧着父亲与庶母,处处为沈筠曦考虑,连她失贞都不在乎,只求她平安无恙呢。

许宏河亦是一声叹息:“我省得,那孩子执拗,我从前总是心疼她娘病重,舍不得严加管束,如今竟闯出如此大祸来。我已给家中堂兄去了信,回头,便将她送回去好生抚养。”

这是京城世家惯用的法子,失贞的女郎若不绞了发做姑子,便只能回老家了。

“父亲,可是,我非许家女,怎能回您的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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