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选曲
留下的十人，则可各自选曲，以抽签的法子，抽到两个同样曲目的，则一同比试。
如此比到最后，便只剩下许芸柔，詹小姐与成灵灵了。这三人琴艺皆不错，再行下一场抽签的时候，成灵灵已是一脸的汗。
她将签条上交，脸色微白走到一侧，沈筠曦立刻握住她的手。
“灵儿姐姐可是不舒坦？”
成灵灵低声解释：“今晨发觉，月事已至……”
如此，肯定是影响发挥。成灵灵家世不算多显，又十分要强，平日勤学苦练为的就是一鸣惊人，可身体不适多少都会耽搁。
今儿还是第一日呢，前头那几场，她算是拼尽全力了。
沈筠曦只是略略沉吟，便道：“灵儿姐姐不必担心，一会儿只要平常处之就行。许芸柔与詹小姐琴艺高超，你败给她们，并不算丢人的事情。”
成灵灵还以为沈筠曦要劝她退出，听到这番话，脸色好了些。比赛当中，她说什么都不会退出的。不过曦儿说得不错，如今只剩许詹两位小姐，败给她们，她也能夺得前三，的确不算丢人。
她心情略好，便想起眼前的友人尚未上场比试呢。她心中盘算，左右身子不适，一会儿沈筠曦失败了，还得一个一个比试下来，着实难堪。不如到了她这里，她便故意放水，好叫沈筠曦少比试几场。
这么想着，夫子已经宣布，成灵灵与詹小姐的曲目相同，这一次是她二人比较。
成灵灵一颗心彻底放下了，詹小姐为人谦和，虽是比赛，但抚琴是自己的事情，詹小姐喜欢沉浸其中。而许芸柔，则更喜运用技巧，你若有一处跟不上，许芸柔则会更加激进凌厉，让你落得更远。
一场下来，成灵灵果真以微弱的劣势败北。
詹小姐拱手：“多谢成家妹妹相让。”
她自是看出来，成灵灵许是不适，有放水的嫌疑。她今日一心想要与许芸柔比试，不管成灵灵是否故意，都正合她的意思。
如此，场上场下的目光，全都放在许芸柔与詹小姐身上。这是第一场比试，也是最激动人心的比试，对于所有人来说，这才是真正的角逐，第一第二，马上就能见分晓了。
至于沈筠曦，他们压根没在意过。
沈筠曦坐在候场的一侧，目光淡淡的盯着台上紧张的比试。与前世一般无二，许芸柔琴技出众，在及笄这一年拔得头筹，不仅仅是琴，还有后面所有的比试，她都拿到了第一。
京城第一女郎的名声，是愈发响亮了。
而楚玉衍与楚玉淮，也因为这场比试，对她一见钟情，而后……
前世楚玉衍为了太子位，娶了她沈筠曦为妻，成婚四载，二人却连手都没有碰过。辰王甚至在人前说过，说他的太子妃貌如无盐，望之令人作呕。
沈筠曦撩了撩额发，貌如无盐？可笑，她是沈家女郎，她容颜昳丽，只因前世一道疤痕，叫她不敢见人，气质畏缩罢了。
辰王瞎了眼，难道京城所有人，都瞎了眼吗？
台上悠扬的琴音，叫众人如痴如醉，只沈筠曦的思绪飘得老远。
在东宫的四年多，她犹如置入冷宫，孤苦无依，镇日无聊。除了翠竹，身旁再无人打扰，但倒是将从前学得不够深刻的那些，全都给精益求精了起来。
读书练字，作画抚琴，一舞掌中舞不逊飞燕合德，只是无人欣赏罢了。
许芸柔如今的琴艺不俗，但到底多了太多功利的东西，不似她从前那般潜心。
“好厉害！太好听了！”
台上台下的欢呼声，打断了沈筠曦的遐思，原来比试已经结束了。
许芸柔面上的得意藏不住，詹小姐虽有些失望神色，到底也还是平静的。
“许小姐琴艺高超，琪自愧不如。”
许芸柔悠然自得，压根没给詹小姐一个眼神，反倒是转身看向主事的夫子。
比赛没有彩头，但每一科目的第一名，都会响锣。许芸柔就是在等锣声响起，可锣声久久都没有动静。
宣告的夫子赞扬的看着许芸柔，点点头说：“如此，请许芸柔与沈筠曦比试吧。”
原来还有沈筠曦呢。
许芸柔都将她给忘了，她下意识沉了沉脸，主要是这会儿打败了詹小姐，众人都在喝彩，这时候得第一自是最好。偏偏还夹着沈筠曦，她赢沈筠曦是注定的，赢了也没什么好骄傲的。
夫子态度不错，笑眯眯看着二人问：“比试的曲目，你二人是谁选？”
许芸柔温柔的对沈筠曦点点头：“姐姐可选个最熟悉的。”
在场的人都在窃窃私语。
“沈筠曦真是蠢，第一场随便选个不甚优秀的人，直接结束考试不就好了，何至于现下，要许芸柔让着她，还叫她来选？”
“就是就是，除了许芸柔，她还有好多人要比试呢。”
“真是的，今儿一天，可别说要她一个一个比试到底，就她那五音不全的样儿，我听不下去。”
“欸，你们说，她会选什么曲目？比试的曲目难度都不小，她会不会随意选啊？”
“肯定是她最会的那首呗，去年她弹的是《平沙落雁》，倒也不算差劲，比咱们大家是不够看，好歹能拿出来。”
“哈哈，要知道许芸柔年年弹的曲目都不一样呢。”
“沈筠曦能跟许芸柔比？哈哈，真是笑死，就算她选的《平沙落雁》，也注定是被碾压的。”
成莹莹琴艺较之姐姐只是一般，今天并没有上场，可听得身边的人这样讥讽沈筠曦，她满脸都是不高兴的。
“你们怎么就知道她要选《平沙落雁》？”
旁边贵女好笑的问：“不然呢？她选什么？难不成选《高山流水》？哈哈，我们可都知道，许芸柔最拿手的曲目，就是《高山流水》了，沈筠曦选《高山流水》，那不是自取其辱吗？”
“不过，你们还别说，当年沈筠曦她娘，琴艺十分高超，正是一曲《高山流水》名满京城呢。可惜沈筠曦是个草包，半点没有她娘的风姿。”
沈筠曦站在台上，听不到台下的议论，她淡淡的看了一圈，挑眉看向许芸柔：“是许小姐让我先选的，若是输了，可别说是我选曲目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