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恬不知耻
从薛丛文一到了郭家,还一副兴师问罪,怒气冲冲的模样时。
崔谨言这脑袋里,就已经想到了,对方多半是冲着安子墨来的。
毕竟这薛丛文,若真是良心发现,特意来探望她的。
那原来的崔谨言,都在山脚茅草屋里,过了快整整一年了,这薛丛文想来探望,早就应该去了,岂会拖到现在。
所以当薛丛文,将安子墨的名字讲出来的时候,崔谨言根本就没觉得有什么可惊讶的。
甚至崔谨言很淡定的点点头,颇为配合的立刻说道:
“没错啊,安子墨受伤后就住在我家里,而且他就是你老娘,还有你妹妹,口口声声念叨着的,那个被我养在家里的野男人。不过具我所知,安子墨不是堂堂的辽东世子爷吧。堂堂的王爷之后,将来要继承爵位的贵族子弟,竟然被叫成了姘夫,野男人,我说薛丛文啊,这事要被辽东王知道了,你说他会不会放过,如此诋毁他儿子的长舌妇啊。到时你薛家可就热闹了,说不定辽东王震怒之下,直接领着四十万大军赶来,到时你薛家还不得夷为平地啊。”
对于薛丛文这样的渣男,崔谨言挖苦起来,那心里真是觉得舒坦极了。
反观薛丛文,他已经彻底傻眼了,毕竟按他原来的想法,安子墨负伤将养之处,那不是应该千方百计的瞒着,不叫任何人知道才对啊。
可是崔谨言怎么就不安套路出牌呢,他这一问,甚至都还没威逼半句呢,崔谨言就把所有的事情,像倒豆子似得,哗啦啦的全给说出来了。
这么配合的态度,还有那无所谓的语气,瞬间反倒把薛丛文给弄懵了。
尤其是谨言后半段话,薛丛文更是懵了的状态,直接快被吓成傻子了。
等到他总算回过神时,就连连摆手的说道:
“崔谨言你就算恨我们薛家所有人,可是这话却不能乱说啊,我娘和我小妹,那是不知道安世子的身份,这才多有得罪,说了些不中听的话。可是正所谓不知者不怪罪,安世子向来大度谦和,绝不会因此秋后算账的。”
依旧四平八稳坐在椅子上的崔谨言,甚至还有闲情逸致,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听她听完薛丛文的话,当即讥讽的哼笑两声,优哉游哉的伸手一指对方说道:
“你老娘和你小妹,的确不知道安子墨的真实身份,这一点我当然清楚了。可是你作为朝廷的三品官员,你总该知道安子墨的身份吧。可你刚刚一进了郭家的院门,不也嚷嚷着我家里藏了野男人,那你这总该算是故意诋毁了吧,这性子我仔细想了下,简直比你老娘他们更过分。要我说啊,安世子就算在大度,我要将这事告诉给他,以皇上对世子的器重,你薛丛文应该离死也不远了吧。”
又是一层的冷汗,在薛丛文的脑门上冒了出来,顿觉这话,越聊越胆寒的他,又气又怕到,声音都发起抖来了。
“崔谨言你无赖,我乃朝廷命官,就凭你还想诬陷我不敬安世子,你趁早死了这个心吧。我刚刚完全是被你随便领男人回家的事情给气的,若你能将事情早早的告诉给我,那我知道养伤的是安世子,定然也不会多想。所以讲到底,这一切都是你的错,是你没把话说清楚,我薛家可半点错处也没有。”
崔谨言啪的一下,拍着桌子猛然就站起来了,瞪着眼睛,冷笑一声说道:
“我就算无赖,那也比你薛丛文无耻来的强。我说你是不是脑子真的有问题,考中的榜眼,你乐的发疯,连人话都听不懂了是吧。刚刚我在院子里,就已经警告过你一遍了,咱们俩之间,现在任何关系都没有。别说我领回家的是安世子,就算真是个要和我谈婚论嫁的男人,你管得着嘛你。”
自从崔谨言占据了这副身子以来,其实她也想过,要给原主将所受的委屈,全都寻到薛丛文,清清楚楚的算回来。
可她到底就是个普通人,农家女的身份又卑微至极,确实也没办法,跑到尚书府将薛丛文给揪出来臭骂一顿,那岂非是在找死。
因此逮住今天这么好的机会,尤其崔谨言察觉到,她表现的越与安子墨关系匪浅,这个薛丛文明显就越忌惮。
知道对方不敢将她如何以后,崔谨言那还能客气了,正说得还不过瘾的她,当即接着刚刚的话,再次笑吟吟的讥讽了起来。
“还叫我要提前和你说一声,莫非你是想叫我去尚书府不成,就算我不嫌麻烦,你娶得那位尚书千金也不能答应吧。就你这样一个寒门子弟,能娶到官家之女,你还是赶紧陪着好话,用心哄着吧。否则惹恼了那李彩屏,小心你岳父大人一恼火,你这身官服都得罢了。谁叫你是靠女人裙带坐上官位的人呢,那当人就得受着媳妇的气,看着人家的脸色做事。就你这种软骨头,也就在我们这些小老百姓面前摆摆官威罢了,我真是一细想,都觉得你怪可怜的。”
靠女人平步青云,才入仕不到一年,就坐到三品侍郎的位置上。
这确实薛丛文干出来的事情,可同时也是他觉得最没面子的事情,因此平日里就很忌讳。
可今天到好,他都快被崔谨言指着鼻子骂了,尤其对方还是昔日,那么不起眼,随意被他呼来喝去的童养媳,这种强烈的落差感,就叫薛丛文更加的羞愤欲死了。
因此他气急败坏之下,甚至将手都猛然举例起来,大有一副,要狠狠给崔谨言几巴掌的架势。
可是想到此次回小柳村的目的,他不禁强忍火气,又把手给松下来了,甚至腆着一张脸笑着说道:
“谨言,你心里有气我知道,但现在你损我损的,也总该消气了吧。那你快和我说说,安世子人在哪里,我刚刚也去过你的住处,可那里怎么都被烧成废墟了。你赶紧告诉我世子如今在哪养伤呢,我也好去参见,否则岂非失了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