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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回 刘文叔谨慎与会 李次元言说大事

虽然刘秀为人,一向小心谨慎,但也不希望因为此事,而让江湖豪杰,看不起他们舂陵侯刘家兄弟,认为刘家兄弟不够仗义。

所以,刘秀一改谨小慎微的习性,还是大着胆子,答应了李家兄弟的盛情邀请。

李轶兴冲冲地离开以后,刘秀还总是有些忐忑不安,心里很不踏实,不放心自己,孤身赴约,落入陷阱。

刘秀就独自上街,悄悄地定制了一把锐利的短剑,带在身上,时常秘密地藏在自己的袖子里,以防不虞。

刘秀暗自思量道:

“所谓人心叵测,虽然李氏兄弟,看似热诚,谁人知道,有没有使诈呢?我还是小心谨慎为妙,多留一个心眼。即使李家兄弟,对我刘秀不利,我刘秀也绝对不会让人畅快如意。

我刘秀人高马大,年轻力壮,又练了几天功夫,只要李家兄弟,不是群殴,也没有多少胜算。

如果真的翻脸无情,哪怕鱼死网破,也要拼死一个够本。难道我刘文叔年纪轻轻,还干不过那投鼠忌器、病恹恹的李通吗?想来最后,也不会让李家兄弟,占了多少便宜的。

按伯升大哥的脾气,小弟如果吃了亏,岂能够与李家兄弟善罢甘休,不替小弟,报仇雪恨呢!”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刘秀更加安稳。一个晴朗的上午,刘秀就携带礼物,如约去了宛城,找到了李通的家宅,看望李通。

宛城的李氏家族,不愧是高门大户。李家宅院,富丽堂皇,丁壮奴仆众多。

刘秀见了,为之一寒,觉得自己,还是有些冒失,小瞧了李家的力量,心中有些悔意。但既然来了,怎么能够打退堂鼓呢?

刘秀还是故作镇静,大摇大摆地进了李家宅院,向门客李戡禀报道:

“麻烦管家大人,请报告李通、李轶大哥,说舂陵刘秀,前来拜见探望!”

门客李戡,也听闻过舂陵刘縯、刘秀兄弟的大名,急忙进屋,禀告主人。

其时,李轶诸兄弟,正在病榻前,与大哥李通交谈。

见刘秀应约来到,李通、李轶诸兄弟,皆十分高兴。

李通急忙吩咐李轶道:“兄弟啊,舂陵贵客来到,不可怠慢。麻烦兄弟,去请文叔兄弟进来。”

李轶答应,连忙亲自迎上前去,跟刘秀行礼问候,将刘秀迎进堂屋,亲自向刘秀介绍着,李氏诸兄弟。

刘秀一一点头行礼,客气地与李氏诸兄弟寒暄几句。

李通的大哥李倏、弟弟李宠,堂弟李轶、李泛、李松等李氏诸兄弟,济济一堂,与刘秀一一相见行礼问候。

寥寥几句交谈问候,大家都有一种惺惺相惜,相见恨晚的感觉。李家兄弟,立即热情地与刘秀,继续交谈,畅所欲言了起来。

几人如遇知音,相谈江湖往事甚欢。

李倏等李氏诸兄弟,十分喜悦,与刘秀一道,谈天说地,慢慢谈论起了,天下兵连祸起、王莽亡败的种种征兆。

刘秀起初以为,他与李氏诸兄弟之间,是士大夫之间的君子问道,相互仰慕结交的平常交往,所以应邀前往。

如今,听到李家兄弟,有意无意地谈到政事,口里谈论的,全是官府忌惮的造反叛逆之语,心里不由得大惊。

刘秀开始后悔,不该轻易接受,李氏诸兄弟的邀请,与李家兄弟,谈论这些朝廷禁忌,惹火烧身。

刘秀生平谨慎,与李家兄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听到李家兄弟谈论的禁忌之言以后,更加心惊,顿时多长了一个心眼。

刘秀不敢贸然赞同,李家兄弟的意见,只是诺诺连声,随口回应,准备伺机,寻找机会脱身。

刘秀终于找到一个空档,借机站起身来,插上话语,转移话题,述说自己,想进内室,去问候李通的病情道:

“诸位兄弟:

你们的热情招待,刘秀感激不尽。我们初次见面,就相谈甚欢,刘秀是三生有幸,相见恨晚。

此次前来,小弟还没有进屋,去拜会李通大哥,看望大哥病情,聊表真诚之意呢?请诸位兄弟,为小兄弟领路,让刘秀前去,问候看望李通大哥一下!”

李家兄弟见刘秀说道,准备前去探望李通病情,当然不好拒绝。李氏诸兄弟,只得陪同刘秀,一起到了李通的卧室。

看见刘秀在堂弟李轶、大哥李倏、弟弟李宠诸兄弟的陪同下,进来拜望自己病情,李通很是高兴。李通挣扎起病体,伸出手来,与刘秀拱手行礼。

刘秀急忙拱手回礼,连称幸会幸会。

回礼之时,刘秀衣袖里藏着的那一柄短剑,不小心突然露了出来,显现在李家诸兄弟眼前。

李通心知肚明,知道这是刘秀的小伎俩,故意露出短剑来,给他们李通兄弟看的,希望能够给对手,一个威慑作用。

一见刘秀戒备森严、小心谨慎的样子,李通坦荡君子,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

刘秀见短剑露了出来,已经被李家兄弟看见,索性从衣袖中,把短剑,大大方方地拿了出来,握在了手中,连称惭愧。

李通大笑几声,故意点破刘秀的小把戏,以开玩笑的语气,调侃刘秀说道:

“哈!哈!哈!哈!

哎哟,想不到啊,想不到!我们这个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文叔兄弟,看起来一个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居然具有,如此的尚武精神,令人钦佩不已!”

李通调侃戏弄的几句话,说得刘秀,越发不好意思起来。刘秀的脸红了红,就搪塞着说道:

“大哥啊:

现在兵荒马乱,盗贼众多,世道不平。文叔平时里,就喜欢经常带着这把短剑,藏在身上,不过是以防万一啊!”

这样的一个开场,反而拉近了双方的距离,打破了李通、刘秀初识的尴尬,彼此找到了谈论的话题。

李通指了一下床边的座位,毫无芥蒂地让刘秀,靠近自己的病床,挨着坐了下来。

李氏诸兄弟,见两人的神态,知道两人,准备闭屋密谈,就知趣地退了下去。

两人一见如故,先是天南海北地,随意地闲聊了几句,江湖武艺之事。

交谈了一会,李通、刘秀两人,谈得是越来越投机,越发惺惺相惜起来。

刘秀不由自主地上前,与李通握手言欢,戒备全消,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久久不忍离去。

看看火候已经到了,李通遂有意识地转移话题,慢慢地转入了谈话的正题。

等刘秀低头饮茶完毕,李通定定地盯住刘秀,侃侃而谈,不客气地质问刘秀道:

“文叔啊:

我们兄弟,一见如故,大哥就直言不讳了。你和伯升大哥,都是进过太学,见过世面的人,见多识广,才干卓绝,见识超群。你们兄弟,对于当前时局,究竟是怎么看的呢?

大哥就首先坦诚直言了。现在,世事动荡,流民遍地,官府残暴,盗贼四起,大难将临,天下并不太平!也难怪文叔兄弟,你会常常怀揣短剑,用以防身啊!

如今的时局,如此艰难,饿殍满地,民不聊生。可是兄弟你,怎么居然还有那样的闲心思,一心一意地经营什么,粮食生意呢!这门小生意,能够有多少收益呢?

难道文叔你,不怕流民盗贼,拦路抢劫,不怕官府诬陷,说你通贼,以致劫你财物,要你性命吗?

当今乱世,文叔老弟啊,不知你认真考虑过没有,我们究竟应该,怎样自保呢?

我们究竟应该怎样做,才能够苟延我们的性命,保全我们家族老老小小的性命呢?”

听了李通的直率责备,刘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故意探寻李通的心意道:

“哎,李大哥啊,你责备得很对啊!小弟生平,胆小怕事,做事谨小慎微,一直担惊受怕,不知道何去何从啊!

我们舂陵家族一家老小,数百口人,遭受新帝君臣的打压,爵位封土被剥夺不说,还成为了黑五类,受到官府监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怎么敢轻举妄动,胡言乱语,遭人忌恨诬告呢?唯有苟延残喘,低着身子做人罢了,还能够怎么办呢?

我们这些小小百姓,势单力薄,人微言轻,只求蝇营狗苟,苟全性命于乱世,多活一天算一天而已!

不瞒大哥,我们舂陵家族几百口人,哪里能够有什么,万全的求生之道啊?

各地民变风起,盗贼遍地,四海不宁,到处人心浮动,小弟也十分清楚。

小弟我做点小生意,也非常困难,无异于刀口舔血,实在是无法可想,不得不为啊!要不然,一家老小,岂不是只有嗷嗷待哺,饿死街头巷尾吗?

近段时间以来,兄弟我的娘亲的身体,久病不愈,也一直欠佳。我们兄弟,都希望能够,尽量留在母亲的身边尽孝,一直脱身不得,也没有功夫,拜访士大夫和英雄豪杰了。

不知大哥你,可有什么万全妥帖的办法,能够指教小弟一二,让兄弟们,也跟着沾沾光,保全家族老小呢?

请大哥你,对小兄弟不吝赐教!给我们兄弟,指一条明路吧!小弟一定会感激不尽的!”

刘秀用探寻的语气,对李通说道。两人彼此试探,都想套出,彼此的真实想法。

见刘秀故作糊涂,顾左右而言他,李通心直口快,一点也没有遮掩,直切主题,对刘秀说道:

“文叔老弟啊:

我们兄弟,就明人不说暗话,尽打诳语了。兄弟你走南闯北,长期行走江湖,肯定也十分清楚,现在新室的局势混乱,盗贼四起,天下动荡不安,民不聊生,新室已经难以维持了。

如果兄弟你,还要指望什么,狗屁官府、官军的保护和庇护,那实在是痴心妄想,无异于白日做梦而已!

那些狗官们,整天忙碌于争权夺利,尔虞我诈,自顾不暇,哪里会管,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的死活呢?何况,寻求他们保护,无异于投羔羊与虎狼,自送性命。

兄弟以为,为今之策,别无他计,我们唯有集结同志,生死与共,自保求存而已!”

李通坦言道。刘秀听了,颔首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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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说得非常在理!但我们应该,如何自保求存啊?大哥有何高见,请不妨立即说来,给小弟听听!”

刘秀微微地笑了笑,继续装着糊涂,试探李通的想法说道。

见刘秀主动出言,询问自保之策,李通大为欣慰,遂不失时机地说服刘秀道:

“不瞒文叔,大哥的自保之策是这样的。

贤弟啊,你可听说过‘刘氏复兴,李氏为辅’,这句符命谶言吗?这句符命谶言,就是我们行动的指南啊!

如今,新室暴虐,盛夏杀人,盲目复古,祸乱百姓,天下百姓,怨声载道,人心尽失。普天之下的官吏百姓士大夫,一直感怀汉室的恩惠,人心思汉,天下人心,还在刘氏皇族的身上。

大哥私下以为,符命图谶所言,大为有理。既然人心思汉,百姓依然寄希望于汉室身上,那么大哥相信,刘氏皇族,最终一定会重新复兴的,天下必将重归一统!

所谓真人不说假话。不瞒贤弟,这就是我们李氏兄弟,多次苦苦相邀,请求伯升大哥和文叔兄弟,你们舂陵诸兄弟,前来我们李家,商议大事的原因!”

李通快人快语,不加隐瞒,把自己心中的话,统统都对刘秀坦诚直率地说了出来,欲极力鼓动舂陵刘氏兄弟,与李家等豪族大姓联合起来,共同兴办举兵反莽的大事。

刘秀听了李通直率的言谈,心头一惊,不敢插话,静听李通继续侃侃而谈道。

“文叔啊,为今之计,大哥以为,我们恐怕,只有举义起兵,兴复汉室,造反自救一条路可走了!

家父如今,在莽贼的手下,担任宗卿师一职。家父十分了解,新王朝的实际情形,也深深地了解,天下的人心向背和各地背离新室的形势。

家父私下里,曾经多次对我讲过,天下干戈四起,百姓不宁,要想复兴社稷,安定天下,只有依靠刘氏!而我们李家,也会因拥立之功,而成为大汉的辅政大臣。

大哥我,一直仰慕家父的才干学问,对家父的这些话,一直是深信不疑。

我的堂弟李轶等,也多次告诉我说,南阳地方豪杰,只有舂陵刘氏诸兄弟数人,不同凡响,受到大家的敬爱,可以商讨大事!

所以,李轶堂弟,竭力劝我,邀请你们舂陵刘氏兄弟与南阳豪族大姓,一同研讨,举义大事。

不知文叔兄弟您,究竟意下如何呢?你和伯升大哥,你们舂陵刘家兄弟,到底如何求存呢?”

李通眼睛直视着刘秀,直截了当地询问刘秀,不给刘秀一点回环躲避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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