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黑云压城城欲摧 大敌当前显豪杰
昆阳城内，汉军北征军将士，得知莽贼百万大军，即将开到昆阳城下的消息，一个个是魂飞魄散，惊惶不安。
久经沙场的诸位汉军将帅，也是两股战战，手足无措，心惊胆颤，面如土色。
汉军探马，走马灯似的到来，不住地向汉军将军们，报告着新莽大军，源源不断地开近昆阳的消息。
汉军将士们，顿感昆阳孤城的处境十分危险，开始担忧亲人家眷和自己的性命，个个相顾失色。
北征汉军的高级将领们，北征军统帅成国上公王凤、五威将李轶、廷尉大将军王常、太常偏将军刘秀等将领，在昆阳城头上，不停地跑上跑下，观察着敌情。
汉军将领们，失去了平日的镇定与威严，惊慌失措地大声吆喝，指挥着慌乱无神的士卒，坚守昆阳城池，守卫着各个城门。
官军的开路先锋，垒尉巨毋霸等官军将领，按照主将大司空王邑、大司徒王寻的命令，率领官军前锋大军，已经逼近了昆阳城下，即将四面合围，全部包围昆阳城。
可是，玄汉将领们，是战是逃，依然举棋不定。北征军统帅成国上公王凤，惊慌失措，急急忙忙地躲到城墙上的箭楼之下，一直心神不安，茫然无计。
歇息了一会，北征军统帅成国上公王凤，终于镇定下来，意识到，自己的惊慌不安，会造成将士恐慌，影响士气。
北征军统帅成国上公王凤，急忙下令，召集汉军将领，聚到城楼之上，一起商量迎敌之策。
北征军统帅成国上公王凤，虽然故作镇静，但也难以掩饰自己的惊慌不安。
王凤有些不知所措地首先开言道：
“哎呀，汉军兄弟们啊，我们此番休也！
莽贼大军，多如牛毛。来势汹汹，锐不可当。豺狼虎豹，凶残无比！
那个前军垒尉巨毋霸，身高丈余，腰粗十围，恐怕三匹马，也无法拉动。
据说这个巨毋霸，武艺高强，力大无穷，还具有役使野兽神鬼的神力。
这个巨毋霸，晚上睡觉之时，都用战鼓做枕头，吃饭时用的，竟然是数尺长的铁筷子。
就是前军垒尉巨毋霸，统领的一支官军前锋部队，也实在是无人能够对付啊！
何况,大司空王邑、大司徒王寻,统领官军百万大军呢？看样子，我们此番休也！
诸位将军，我们还是抓紧时间，逃命要紧吧！
我们还是各部，分头行动，赶紧回到我们，各自据守的城邑里，去固守城池，以待援军吧！”
一听北征军统帅成国上公王凤，恐慌不安的言辞，恐慌绝望的气氛，霎时之间，笼罩了整个汉军大营，汉军将领们，无不心生怯意，勇气顿丧。
“是啊，兄弟们。我们趁着官军，还没有完全合围，我们还有逃命机会，我们还是，各自逃生，自求多福吧！
我们可以，逃回我们自己的本土自保，或是携带我们的妻子儿女和粮食财物，一哄而散，逃亡山林沼泽吧！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如果这样的话，至少可以，避免全军覆灭啊！
兄弟们啊，不要犹豫不决了。成国上公大人，你还是早做决定，快快下令吧！不然的话，逃跑就已经来不及了啊！”
汉军将领里面，有人已经吓破了胆，于是建议成国上公王凤，下令让汉军将士们，各自分散逃生。
有汉军将领，不肯退却，建议成国上公王凤，坚守城池道：
“诸位兄弟：
我们即使想分散逃跑，我们能够跑掉吗？即使我们自己，能够侥幸逃脱重围，但我们的妻子儿女、宗族子弟，那些老弱妇孺们，该咋办啊？
说不定我们的将士，还没跑上多远，就已经被官军将士追上，大家就已经死翘翘了！
我们还是，拼死抵抗为妙啊！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至少可以，死得壮烈些，死得轰轰烈烈，有点男子汉的气魄，不愧绿林豪杰，英雄义士的名声！”
有汉军将领反驳道：
“兄弟啊：
要说坚守城池，抵抗官军，谈何容易啊！恐怕最终，我们是白白送命啊！
官军有百万大军，而我汉军，一路溃散，早已经溃不成军，不成行列，人马不齐。
如今，在我们昆阳城中，集中坚守的兵力，即使满打满算，也不过七八千人的样子。
以我们七八千乌合之众，要去对付，训练有素的莽贼百万大军，无异于羊投虎口，自取灭亡。”
将领们一听此话有理，逃跑的信念，霎时间充斥了全军。成国上公王凤，一听此言，更加没有了坚守城池的信心。
“是啊！”成国上公王凤，也应声附和道，“莽贼兵众将悍，辎重充足。百万大军，直迫我城，小小昆阳，危在旦夕。我们拼死抵抗，无异以卵击石。
我们还是，知难而退，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要紧啊！
趁莽贼大军，还未合围的良机，我们集中兵力，赶快杀开一条血路，回归各自坚守的城池，说不定还会有一线生机，能够侥幸，保存我们的实力和生命。”
廷尉大将军王常，与成国上公王凤，同属绿林豪杰，关系一向亲密，于是直言劝说成国上公王凤道：
“成国上公大哥，你太胆怯了！
莽贼大军，虽然号称百万，以小弟看来，不过四五十万人马而已；他们的先头部队，也不过是数万人马而已。
我们的昆阳城池，高大坚固，粮食储备，也十分充足。足以坚守一段时间，以待敌人疲惫。
我们汉军，虽说人少，但兵精粮足，个个是身经百战，满怀雄心壮志之士。
最近，我军又连打了几个大胜仗，士气十分旺盛。我们不如坚守昆阳，等待宛城司徒大人，派来的援军-”
廷尉大将军王常的话，还未说完，就引来汉军将领们的一片反对唏嘘之声。
“廷尉兄弟的勇气可嘉！
可如今之势，就算莽贼官军，只有四十万大军，也比我们汉军，多上好几十倍啊！
双拳难敌四手。纵然是英雄好汉，也难敌群殴啊！
还是成国上公大哥，说得很对！坚守昆阳，坐失撤退良机，无异于等死！”
有将领做着分析，反驳太尉大将军王常道。
坐在城楼角落里的太常偏将军刘秀，仿佛吓坏了似的，一直默不作声。
刘秀默默无言地单独坐着，冷眼旁观，静静地听着，汉军将军们的争论，无声无息，不吭一声，也不置可否，好像是在慎重地思考，什么重要的问题，或者是被官军吓坏了。
听着汉军将领们，惊慌失措的争论，刘秀的脸色，越发阴沉，神态更加冷静，不时地发出一声冷笑。
“是啊！是啊！廷尉大人的坚守之计，实不可取！坚守昆阳孤城，谈何容易啊！
昆阳城中的粮草，实际上并不多，根本就不够数万人马的战事消耗。被围之后，无法补给，更是困窘万分。
虽然昆阳的城池，的确高大坚固，但箭矢、戈矛等武器装备，却是大大的不足，消耗以后，无法及时补充。我们又用什么东西，去坚守昆阳呢？我们拿什么东西，去守住城池呢？
不知王常兄弟，你有什么坚守孤城的锦囊妙计？何不献出来听听！”有汉军将领，对廷尉王常冷言冷语，冷嘲热讽道。
“是啊！就算能够暂时守住昆阳，但昆阳外无援军，内无粮草，我们又能够怎样杀敌呢？
定陵、郾城两城的汉军兵力，加起来，也不过与我们昆阳的汉军守军，差不了多少。
如今，宛城激战正烈，皇帝陛下和司徒大人等，更是无法抽出援军，来支援我们昆阳。
还是成国上公王大哥的计谋好啊，孙子兵法有云，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讨论了半天，玄汉将领们，逃命自保的呼声，喧嚣其上，越发强烈。
说完，就有汉军将领，跃跃欲试，准备立即抽身，逃离昆阳，离开这个险地。
“哈！哈！哈！诸位将军大人，平日里，你们个个都大义凛然，舍生忘死，自以为，面对死亡，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英雄豪杰！
谁想到大敌当前，你们自吹舍身取义的英雄豪杰，一个个都原形毕露，成了胆小如鼠的草鸡！”
一直认真倾听将领们争论的刘秀，见有人要逃，大事不妙，终于忍不住地站了起来，发言道。
刘秀哈哈大笑了几声，一边冷嘲热讽，奚落诸将的胆怯，一边急急地伸开手，拦住就将出门逃窜的汉军众将，对诸将慷慨陈词道：
“兄弟们，你们这是，想往哪里逃啊？
从前，你们不是个个，都自以为是英雄豪杰，英勇盖世吗？今天究竟是怎么样了呢？
几个色厉内荏的官军将士，一个外强中干的垒尉巨无霸，就把你们这些英雄豪杰，吓得手足无措了吗？
怎么还没有见过大阵势，来了一点小敌，你们就吓得屁滚尿流，掉链子、尿裤子了吗？
为什么兄弟们，不想抵抗官军盗贼，只想逃跑了事，各自逃生了呢？
兄弟们，你们都立即给我站住！先听我刘文叔，为你们啰嗦几句话，你们再逃走不迟！
诸位兄弟，文叔以为，我们的兵力弱小，粮草更少，而敌人的兵力，却强大无比，这些都是事实。
然而，我们如今，唯一的保命办法，并不是各自四散逃命，而是合力地抵抗，拼死地抵御敌人。
最终，我们的汉军将士，也才有一线，成功破敌的希望，也才能够，有一丝成就功业的可能，这才称得上是舍生取义，是英雄豪杰所为，不会为人所不齿，成为千古英雄豪杰的笑柄。
诸位兄弟，你们想想这个简单的道理。我们当初，之所以能够建立功业，就是因为我们，团结在一起，抱成一团，足以与官军将士抗拒。
如果将领们，抛弃我们自己的大军，独自分散逃亡，大家就成为了一个孤家寡人。一个小小的亭长，就能够收拾我们这些逃兵，哪管你是什么，成国上公，太常偏将军之类高官大将呢！
请问诸位兄弟，即使你们，武艺高强，但官军衙役，人多势众，你们有什么办法，能够保全你们自己的性命，和你们的家眷亲人的性命呢？
从个人小处保命来讲，是应该坚守为宜，绝对不能够分散逃亡，成为亭长们封侯的功绩。
从大局来讲，我们是复兴汉室的王者之师，当以复兴汉室的国家大业为上。
如今，我伯升大哥，率领的汉室大军，还没有能够，攻下宛城，根本就无法派军，前来援救我们。
如果我们，一旦放弃昆阳不守，官军必然无所顾忌，就会如入无人之境，直奔南阳宛城。
我们分散逃跑的各路人马，各位将士，只需很短的时间，就会被官军将士追上，被官军赶尽杀绝，死亡殆尽。
最终的结果，就是我们汉军各部，所有的汉军将士营垒，必定会被官军，各个击破，全部歼灭，甚至被他们，踏为齑粉，全军覆灭。我们的家眷，也会受到盗贼的欺侮羞辱，被屠杀殆尽。
官军主力，长驱直入，只需几天时间功夫，我们的汉军主力，就会化为灰烬，宛城诸部，也不能够幸存。拯救黎民，兴复汉室的希望，必然彻底断绝。
如果我们汉军勇士，奋发努力，顽强坚守住昆阳城池，形势就会大大的不同了。
我们昆阳，就成为了一个官军前进路上的一颗钉子，莽贼的大军，就会有了后顾之忧，不敢放心大胆，去围追我军将士。
文叔初步判断，官军势必不敢，全力以赴地派军前去，攻打我们围攻宛城的汉军将士。
贼将大司空王邑、大司徒王寻，必然会下令，留下一部分官军兵力，来全力对付，我们昆阳的汉军。
这样做，就减轻了宛城我汉军的压力，给了我们一个，夺取宛城，战胜莽贼的大好时机。
如果宛城的战事失利，我们的根据地棘阳、舂陵、淯阳城等城池，相继被端，我们的家眷被俘，我们汉军各部，将何以自存？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呢？
哎呀，想不到啊，想不到！
大难当头，方显英雄豪杰的时候，诸君不但不能，肝胆相照，同心合力，誓死同心，共御强敌，建功立业，名留青史；反而只想到，守护自己的妻子儿女，跟抢夺来的一点财物，忘却了大义，只想苟全，自己的性命。
这跟那些鼠目寸光的守财奴，跟那些烧杀抢掠的土匪盗贼，还能有什么区别吗？
枉你们还号称，什么英雄豪杰！号称什么为国建功呢！
诸君不信，请你们立即出去看看，如果你们分散行动，汉军兄弟们，还有独自逃脱的希望吗？
请兄弟们再认真慎重地想想，就是我们汉军将士，想分散逃跑，就能保全住我们自己的妻子儿女，保住那些金银财宝，保住我们自己的身家性命吗？
我刘秀虽然是孤家寡人，偏禆将军一个，可是宁愿与官军搏斗，战死沙场，也不愿与那些贪生怕死之徒，一起逃离，成为英雄豪杰的笑柄，留下千秋恶名！
哈！哈！哈！哈！”
刘秀大笑着，含沙射影，奚落嘲笑主张逃跑的成国上公王凤等汉军诸将说道。
廷尉王常敬佩刘秀的勇气，首先站出来，接过刘秀的话头，附和刘秀的意见道：
“诸位兄弟，文叔兄弟说的有理！我们应该拼死抵抗才是，即使死，也是为了兴复汉室伟业，不枉仁人志士、英雄豪杰的称呼，定将千古流芳！”
“廷尉大人，你一向理智，怎么说话，那么没有见识呢？竟然对偏将军无知的话语，也随声附和。
文叔小弟，你可也是一个太常偏将军啊！你怎么敢对汉军兄弟们，说出这样讽刺挖苦，奚落嘲笑的话语呢？
文叔啊，不是大哥我说你，你这个家伙，纯粹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你一直没有娶妻，没有老婆孩子，孤家寡人一个，当然没有妻子儿女的拖累，您当然会如此的洒脱自如，不管不顾啊！
可我们这些兄弟，可都是有家有室，有儿有女的人，不能够只考虑，我们自己一个人活命啊！
我们做事说话，思考处理问题，当然会有所警惕，投鼠忌器，必须事事，从长计议啊！”
成国上公王凤，忿然地抢白廷尉大将军王常、太常偏将军刘秀的意见道。
“好了，我不跟你们这些，贪生怕死的家伙闲话了！哈哈哈哈，枉你们还自称英雄豪杰。
我刘秀倒要看看，你们背叛汉室，不听皇帝旨意，各自逃跑，成为孤家寡人，乃至最终，被官军俘虏以后，还有谁人，再尊称你们为上公，大将军的！”
太常偏将军刘秀，大笑几声，略带轻蔑愤怒地气狠狠地离席而去，留下一干汉将，在那里窃窃私语。
突然，汉军斥候刘授，闯进了城楼上的汉军大营，紧急报告成国上公王凤说道：
“报告大帅成国上公，诸位将军大人：
大司空王邑、大司徒王寻，亲自统领的官军先头部队，已经抵达了昆阳城北。
贼军联营，数百里，一眼看不见殿后部队。我军是守，是撤，请大帅成国上公，及诸位将军大人，马上定夺！”
汉北征军统帅成国上公王凤，闻听探子刘授的报告，立刻脸色铁青，一片死灰。
成国上公王凤，呆呆地愣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半响，成国上公王凤，才终于缓过气来，知道逃跑彻底无望，他有气无力地说道：
“诸君：
事情万分紧急，逃走已经没有机会。立即请太常偏将军刘大人，进来，大家共同商议对策！”
听见成国上公王凤的召唤，太常偏将军刘秀，急忙跟随传令的将士刘授，再次进入了城楼里。
刘秀前脚，刚踏进城楼上的中军营帐，就听见了统帅成国上公王凤，焦虑急切的询问声：
“文叔将军：
请你原谅，本帅的固执。昆阳城小，粮食缺乏，坚守不易，所以本帅才考虑，暂时放弃这座城池。
文叔啊，本帅没有多少学问，说话做事，心直口快，喜欢直言直语，直来直去，有啥说啥。
平日里，因为文叔你，一向文质彬彬，谨小慎微，为人处世小心翼翼。
因而，我们汉军诸将，习惯成自然，的确有时候，有些看不起文叔你的意思。
如今国难当头，请文叔你大人大量，原谅诸位兄弟的直率粗鲁，不要放到心里去。
实际上，本帅和大哥定国上公，都一直十分欣赏，文叔兄弟的才华和本事，知道文叔将军，你是一个足智多谋的人，对文叔将军青眼有加啊！
文叔将军说得很对！我们与汉室休戚与共，唇齿相依，没有汉室，我们这些绿林豪杰，就什么都不是了，只会被人看做，盗贼匪徒，哪里有人尊称我们上公，将军呢？
如今大敌当前，不知文叔将军，你究竟有何胆略，竟敢嘲笑和指责我们兄弟呢？
大哥猜想，将军你，一定是胸有成竹，早有对策，所以才敢一反常态，讥笑我们兄弟啊！
文叔啊，你真是急死我们兄弟了！
大哥知道，你一向主意多多。你究竟有什么好计，能够挽救我们兄弟，就请你，爽爽快快地说出来吧！
大哥我，现在是急火攻心，有些头脑发昏，糊涂了。
你看大哥和诸位兄弟，根本就已经，想不出任何办法了，我们都快要急疯了啊！
文叔兄弟，你就出出计策，救救我们兄弟吧！我们兄弟，毕竟是荣辱与共的一家人啊！”
北征军统帅成国上公王凤，放下平日里对刘秀的蔑视和傲慢不逊，急不可耐地连声询问刘秀道。
“是啊，文叔兄弟！南阳士大夫，一向盛赞伯升，文叔你们兄弟二人，经常会说什么，你们哥儿俩，是文韬武略，文武全才，当世英才。
你口口声声说，弃城不行，必须拼命抵抗。怎么大敌当前，你也没有什么，退敌的良策了啊？
你经常声称‘欲令国家昌大’，而你平时行军打仗，也不见得，每次都是冲锋陷阵，奋勇争先啊？
兄弟啊，你也没有，妻子儿女的拖累，怎么风言风语，挤兑兄弟们呢？”
卫尉大将军张卬，不满大哥成国上公王凤，对刘秀的客气态度，竭力挖苦和讽刺刘秀，声嘶力竭地反唇相讥，以逞一时之快。
太常偏将军刘秀，脸色通红，怒视着卫尉大将军张卬，大义凛然地说道：
“卫尉大将军：
大敌当前，我们应该捐弃前嫌，同心协力，一心商议，如何破敌才是！
大哥你怎么能够对小弟这样不满，肆意讽刺呢？
当初我不敢参言，不过是因为我刘秀，人微言轻，身份低微，不过是一个太常偏将军，根本就没有资格，去参与诸位大将军，商讨的军国大事。
我刘秀可不是，卫尉大将军口中所说的那种人！请卫尉大将军大人，不要再对我刘秀，说三道四了！
我们汉军诸将，如今都是绑在一起的蚂蚱，生死一体。我刘秀怎么能够，置若罔闻，忍心见死不救呢！
人之父母，我之父母；人之儿女，我之子侄。
我怎么能够，不顾大家的死活，蝇营狗苟，让大家受辱，受死，成为官军刀下冤魂呢？
不瞒大家说，我刘秀之所以一力坚持，要固守昆阳孤城，绝对不是固执己见，刚愎自用，自以为是。
而是我刘秀，审时度势，经过一番认真的思考、仔细分析和研究以后，才得出的结论啊！
诸位兄弟，你们不要太过着急！
请诸位大哥，先耐住性子，先认真地听听，我刘秀分析几句以后，看是否可取，再决定我们，是退是守，如何啊？
末将先前，已经说过，如果我们昆阳的守军，立即从昆阳城里撤走，官军没有了后顾之忧，一定会一直向前，追赶我军，必然会奋力地追击，我们逃散的将士，一直围追到南阳、宛城为止，决不罢休。
按照如今的态势，大家可以想象，要不了多长的时间，我们的军队将士，肯定就会被官军追上，最终面临，全军覆灭的结局，被官军剿灭殆尽。
如果我们，出官军意外，不肯畏惧逃走，而是收缩我们汉军的兵力，严密地戒备和防守昆阳，坚守住昆阳城池，等待宛城援军，定会大出官军所料，让官军投鼠忌器，有了后顾之忧，我军定会取得，最后的胜利。
昆阳的城池虽小，但十分高大坚固，还有河流山地护卫城池。此时此刻，城里汉军，人马不多，反而成为了我军一个优势，可以少耗粮食，坚持更久。
而昆阳城外，四周的山地丘陵居多，地势十分险峻，道路狭小，并不利于大兵团调动作战。
即使官军百万大军驻扎下来，轮番对昆阳反动围攻，也会束手束脚，并不可怕，十分利于，我们这样的弱小之旅坚守城池。”
刘秀言简意赅地为成国上公王凤等汉将们剖析道。
“是啊！文叔兄弟，分析的很有道理！
成国上公大哥，我们就听从文叔建议，再次走上城楼，去观察观察敌情，看看敌人的阵势，再做出我们最后的决定，成国上公大人以为如何呢？”
偏将军邓晨，十分赞同刘秀的计谋，也顺水推舟地建议成国上公王凤道。
成国上公王凤，身为汉军北征军统帅，不敢拒绝大家建议，只得率领廷尉王常、卫尉张卬、五威将李轶等汉军诸将，再次登上昆阳城楼，观察敌情，谋划自保退敌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