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刘秀封后安社稷 丽华谦让为大局

到了这时，立后的问题，也顺理成章，推上了汉朝廷的议事日程，成为了汉朝廷的当务之急。

实际上，不以建武皇帝刘秀的意志与和好善念为转移，此时刘秀部属的功臣将领，并非一团和气，已经分为了营垒分明、明争暗斗的三派。

一帮是河北帮，一帮是南阳帮，一帮是颍川帮。尤其以河北帮和南阳帮的争斗，愈加激烈。

自从河北帮的实权人物和首领之一，真定王刘杨诸兄弟，被刘秀诛杀以后，河北帮人士，并不安宁，一直忧惧不安，疑神疑鬼。

担心刘秀，秋后算账的想法，一直纠缠在河北帮的大臣将领的心里，让他们不得安宁。

如果刘秀处置不当，极容易造成群臣的对立。一场纷争和内乱，君臣的隔阂与部众的分裂，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在新生的汉朝廷发生，甚至可能导致新兴大汉的崩溃，葬送新生的汉政权，这也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好在刘秀未雨绸缪，对貌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的朝廷局势，心知肚明，把握得十分冷静和清楚。

也正因为此，刘秀的担心和忧虑，也十分强烈，常常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立后的问题，也就成为了，建武皇帝刘秀，处理河北帮与南阳帮对立争执的试金石。

册立谁为皇后，似乎就成为了大汉皇帝，平衡各方势力的最好筹码了。

刘秀属下的南阳派大臣将领和亲属里面，大姐刘黄、小妹刘伯姬和李通夫妻等大臣将领和亲戚朋友，理所当然，成为了贵人阴丽华的坚定支持者。

大姐刘黄与小妹刘伯姬、李通夫妻等亲人，心里非常清楚，阴丽华是弟弟心中青梅竹马的爱人。

大姐刘黄与小妹刘伯姬、李通夫妻等亲人，一直就很喜欢阴丽华，天然与刘秀的妻子阴丽华十分亲近，对贵人阴丽华识推崇备至，心有所属，关系自然十分亲密。

相反地，由于门第、亲疏、为人处世、待人接物方面的种种原因，大姐刘黄、小妹刘伯姬等南阳亲人，对刘秀的妻子贵人圣通，却是不太中意，大有异议，有一种疏远、难以亲近之感。

大姐刘黄，性格直爽，说话心直口快，口无遮拦，常在弟弟刘秀的面前，毫不掩饰地唠叨抱怨道：

“陛下啊：

大姐记得，大司空宋弘大人，曾经有言，贫贱之知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

丽华妹子，可是陛下你，在最艰难时候，陪伴你的的结发妻子，患难之妻啊！

陛下怎么能够，喜新厌旧，忘恩负义，背弃丽华妹子呢？丽华妹子，当然是当之无愧的皇后人选啊！

难道陛下，喜欢那个颐指气使、高高在上、自以为身份高贵的小丫头吗？

陛下啊，对于立后这件事情，难道旁人，还能够有什么异议吗？还值得陛下为此，这么费心劳神吗？”

“大姐啊，你就少唠叨两句，就不行了吗？你岂能够知道，事情哪里是大姐你，所想的那么简单呢？你不知道，朕为此事，辗转反侧，一直心烦得很呢！”

刘秀心里，虽然也很中意妻子丽华，欲立阴丽华为皇后，但却无法公开表示，支持丽华为后的意见。

“陛下啊，大姐知道你的小心思！圣通不过是生了一个，你非常喜欢的儿子罢了！

丽华并非红颜薄命，而是大富大贵、多子多孙、利国富家之命相！难道丽华，就不能够为陛下，生下一男半女吗？

丽华妹子现在没有生下孩子这件事情，怎么能够说是丽华妹子的过错呢？还不是都怪陛下你自己啊！

要不是当年，陛下以国家大事为重，刚刚和丽华新婚燕尔之时，你就离开了丽华，跑到河北抚巡去了的话，丽华的孩子，说不定早就已经长大，会走路说笑了呢！岂会在强儿之后了呢？”

大姐刘黄，始终是丽华的铁杆粉丝，坚定地站在阴丽华这一边，为丽华说话道。

“是啊，陛下！你可不能够偏心、负心啊！”心中有术，不喜欢多言多语的小妹伯姬，也心直口快地插上了一句，表达自己的不满情绪道。

“还不是陛下当年，对不起丽华大姐，新婚燕尔，就抛开丽华北巡去了啊！

为什么如今，陛下就不能当机立断，直截了当地让丽华姐姐，登上皇后的宝座呢！

小妹也实在想不明白，陛下一向英明果断，做事斩钉切铁，从不拖泥带水。为了立后这一件小事，陛下犹犹豫豫，优柔寡断，瞻前顾后，究竟是什么意思！

难道陛下心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小妹刘伯姬，也不时地说上几句，与大姐刘黄一个鼻孔出气，直言不讳地帮上大姐几句道。

“是啊，陛下啊，伯姬小妹说得很对啊！

平时，圣通妹子，就经常拿着郡主、贵人的架子，看不起我们姐妹，认为我们姐妹，出生鄙陋贫寒，似乎把我们姊妹，看成一群乡下丫头似的。仿佛我们兄妹，与她们郭家结亲，就伤害了她郭家郡主的面子似地。

我们刘家人，可好歹也都是，大汉的宗室子孙，舂陵侯家族出生的贵族子弟，堂堂皇皇的帝室之胄啊！

如果圣通妹子，最终得意，成为了大汉皇后，郭家岂不是更要趾高气扬，颐指气使了吗？

不知道他们郭家亲人，狗眼看人低，还会对我们这些舂陵侯家族兄弟姊妹，究竟怎样的呢！

陛下啊，大姐就给陛下你明说了，我们舂陵侯家族的兄弟姊妹，各位舂陵侯家族亲人，坚决不同意陛下，晋封圣通为皇后！”

大姐刘黄，依然固执地坚持道。

“大姐，小妹啊，你们妇道人家，知道些什么呢！封后岂是小事一件呢？这不仅仅是一件家庭大事，还是关系着国家兴衰存亡、兴旺发达呢！

朕的心里，现在是烦得很啊！你们姐妹，就不要再给朕，添乱了吧，好不好啊！

朕本想找你们姊妹亲人，好好闲聊几句，站在公正无私、一秉大公的立场上，帮朕拿拿主意。

不想，你们姊妹，一鼻孔出气，却尽给朕出烂条，出馊主意，给朕添乱。朕不理你们姐妹，朕上朝理政去了。”

刘秀的心里，烦恼不堪，抛下他的姐妹刘黄和刘伯姬，怏怏不乐地离开了内宫。

其时，河北、南阳两派文臣武将，士大夫们，他们心里，也对皇后之位，各有期盼，明争暗斗，互相较劲。

颍川派以冯异为首的大臣将领，虽然没有明明白白地表态，似乎不偏不倚，但显然倾向于南阳派。

所以，原本占据下风的南阳派，有了颍川派大臣将领的暗中支持以后，就能够与兵强马壮、人马众多的河北派，势均力敌了。

郭圣通，阴丽华两位贵人，就分别成为了，河北、南阳豪杰士大夫，寄予着厚望的人。

郭圣通，阴丽华两位贵人，也身不由己地，成为了两派高举的一面旗帜。

面对河北、南阳两派，暗中较劲，可能导致新兴的大汉王朝不稳，甚至最终分裂的窘境，刘秀的心里，更加担忧，一直不得安宁。

刘秀心里，其实比所有人，都更加清楚，立后之事，看似小事，实际上不再单单是，皇家私事，事实上还关系着新兴的汉王朝的安危，关系着汉王朝兴衰存亡的大局。

从情感上来说，虽然刘秀本人，力求公正平衡，但从来都不想竭力地掩饰，自己的真实感情，他是更加倾向于，贵人丽华这边的。

妻子郭圣通，也非常清楚夫君刘秀的这一点小心思，这也成为了贵人郭圣通，一直郁郁不乐的根本原因。

贵人丽华，毕竟是夫君刘秀初恋的女人。而丽华又是如此地温柔宽厚，美丽动人，知书识礼，让人既爱又恨。

贵人郭圣通十分清楚，早年夫君刘秀还未发达之时，就对丽华，心有所属，把一生的爱恋，都倾注在了丽华那里。

可是，对妻子圣通的心里，刘秀也很了解。

实际上，刘秀对贵人郭圣通，也是同样的喜爱，难以割舍。而且最重要的是，妻子圣通，还有一个最大最大的优势，就在于妻子郭圣通，已经有了他们夫妻的第一个儿子刘强。

何况，在圣通的亲舅舅真定王刘杨诸兄弟，被朝廷诛杀以后，那些容易使人，不安犹疑的日子里，圣通皇后之位的立与否，实际上还掺杂着刘秀对待河北豪杰的态度问题呢！

想到这个棘手的问题，一连多日，刘秀都无法说服自己，最终做出果断的抉择。

平日里得心应手的军政事务，此时此刻处理起来，刘秀都觉得很不舒心，很不顺利。

批阅了一段时间的奏章，处理好一些国家大事以后，刘秀觉得有些烦了。

刘秀跟侍从大臣交代几句，放下了他手中批阅的奏章，信步来到了圣通的后宫里，去看望自己的儿子刘强。

儿子刘强，一天天长大，是越来越惹人喜爱了。

逗着可爱的儿子刘强，陪着儿子刘强，嬉戏玩耍，刘秀烦闷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美好的希望，不时在心中升起。

有些忧郁感伤，心事重重的妻子圣通，也不时地走上前来，与她的夫君刘秀，和她的孩儿刘强，有一搭没一搭，随意地聊上几句闲话。

看见其乐融融的圣通、刘强母子，看着忧郁烦恼而又心事重重的妻子圣通，刘秀的烦恼和不安，又涌了上来。

刘秀越发左右为难，更加不知道，如何做出自己的选择，才是最佳的决定了。

与圣通、刘强母子俩，闲聊嬉戏了一会，刘秀就告别圣通、刘强母子，丢下身边的侍臣，信步来到了贵人丽华的宫殿里，去看望自己的妻子丽华。

刘秀不愿意惊动丽华，专心致志的针织，只是在远处默默地看着丽华。

远处的丽华，虽然小肚微翘，但依然是那么地婀娜多姿，动人心魄。

看见丽华的美丽倩影，刘秀的心跳动得十分剧烈，仿佛又回到了与丽华相识、初恋的日子。

不知怎么的，刘秀突然想起了当初抚巡河北时，在南阳郡城宛城与妻子丽华凄楚分手的场景，有些感伤起来。

刘秀突然想起了当初在京师太学求学时，大师兄朱祐等同窗师兄弟们对他的调笑。

师兄弟们戏谑刘秀的场面，历历在目。

他们戏谑刘秀，对丽华的一片痴情和单相思；嘲笑刘秀假做鸽子生意的做作，实则给丽华寄信的愚蠢和痴迷；戏弄刘秀做“驴的”小本生意，又怎么能够实现，“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的豪言壮语。

想起这些难以忘怀的往事，一种内疚、愧悔之情，立时涌上了刘秀的心头：

“这大汉皇后之位，理所应当是丽华的。只有丽华，才有资格，享有这个皇后宝座。”

刘秀在心中默默地决定道。

“陛下，你来了吗？”丽华亲切温柔的问候，突然把刘秀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刘秀这才看清，丽华手拿绢帛，正脉脉含情地注视着他的眼睛。

“陛下啊，你在想些什么呢？究竟有什么国家大事，叫你这样地忧心焦虑啊？”丽华关切地问夫君刘秀道。

“朕在想你啊！”刘秀一脸真诚自然，老老实实地回答阴丽华说道。

“陛下啊，你又在嘲笑丽华了吧！臣妾不是就在你的眼前，在你的身边吗？这有什么好想的呢？”

丽华的脸红了，就像披上了彩霞，恢复了少女时代那个娇羞柔美、动人心魄的样子。

她撒着娇，对刘秀说道。

“丽华啊，朕真的是在想你啊！

朕触景生情，正在回想，当初朕抚巡河北之时，与你分别的情形呢！朕什么时候，骗过丽华你呢？”

刘秀依然是那样的一副慎重其事，诚实可信，一本正经的严肃神态。

看见丈夫刘秀一本正经的严肃神态，丽华有些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道：

“陛下你这个本分的老实人，如今也变成一个油腔滑调的纨绔公子了！

看陛下的忧郁烦闷神态，一定是又有，什么忧心的事情发生了吧！臣妾不会看错的！

陛下啊，你能告诉臣妾吗？是封后的事情，让陛下你这样地忧心焦虑吗？”

丽华突然收敛起她灿烂的笑容，正色地问刘秀道。

“爱妻真是聪明。正是如此啊！丽华啊，皇后位置，非你莫属啊！朕不是骗你，逗你高兴的。

但朕却不知道，如何安置，圣通强儿母子啊！所以朕才这样地犹豫不决，一直拿不定主意啊！”

刘秀有些无奈地对丽华说道。

“陛下啊，这个问题，这有什么难解的啊！你立圣通妹妹为大汉皇后，不是一切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吗！”

丽华十分真诚、谦逊地劝说刘秀道。

“丽华啊，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岂不是委屈了丽华你了吗？朕怎么能够这样做呢？”

刘秀一口回绝了丽华的建议。

“文叔哥，难道你还不了解，小妹的心吗？丽华是那种爱慕虚荣，心胸狭窄，斤斤计较的人吗？

荣华富贵，不过是过眼云烟。皇后位置，又有什么，值得留恋贪求的呢？

只要文叔哥心中有我，只要大汉帝国安宁稳定，陛下健健康康，臣妾就十分满足了。”

丽华突然恢复了当年对刘秀的亲热称呼，真诚坦诚、大度优雅地向刘秀表态道。

“不行，绝对不行！皇后位置，只能够属于朕的丽华表妹。没有谁能够夺取的！”

刘秀的意志，更加地坚定，对丽华发愿道。

“陛下啊：

丽华非常理解，陛下对臣妾的感情，感谢陛下的好意！陛下这样真心实意、没有半点虚情假意地对待臣妾，丽华早就已经心满意足，没有什么奢求了。

说实话，丽华我心里，也有一点私心和虚荣心，也很想登上皇后的宝座啊！毕竟皇后的宝座，一国之母的崇高位置，那是我们女人，梦寐以求，最高的梦想啊！

可是如今，臣妾却要推辞皇后之位，并不是欲擒故纵，虚情假意，言不由衷。而是臣妾以为，无论家事国事，大事小事，都该以大局为重啊！

丽华私下以为，无论于国于家，于公于私，都该立圣通妹妹，为后为宜啊！

丽华并不是为了讨陛下欢心，而如此心口不一，花言巧语的，而是从家国角度考虑，真心诚意地认为，陛下的的确确应该如此作为才好啊！

请陛下三思！”

丽华一脸真诚，微笑着劝说刘秀道。

“丽华啊！朕很感激你的深明大义，谦让大度。

人都是有私心杂念的。只是朕十分不解，为什么丽华你要这样做呢？”刘秀不解地问丽华道。

“陛下啊：

臣妾至少有三项理由，而要坚持认为，陛下应该立圣通妹妹为后为宜。

只要是为了陛下好，为了国家好，臣妾还有什么东西，想不开，放不下的呢？

陛下应该比丽华，更加清楚明白，真定王舅舅诸兄弟叛逆陛下之事，虽然已经圆满地解决了，但真定王舅舅三兄弟之死，已经在河北豪杰的心中，激起了阵阵波澜。

而那些河北英雄豪杰士大夫们，他们全都或明或暗，或多或少，与真定王舅舅三兄弟，有着千丝万缕，难以割舍的关系。

虽然陛下下旨，明明白白地说道，对参与真定王舅舅三兄弟密谋的人，不再追究。

但大家的心里，怎么敢轻易相信，陛下的一纸承诺呢？他们心里，依然是心存狐疑、疑虑不安啊！这也是人之常情啊！

谁知道陛下，会不会心念旧恶，对他们秋后算账呢？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大事不妙啊！恐怕大汉朝廷，就会出现人心浮动，朝政不稳的状况，对大汉的江山社稷的稳定，是极为不利的啊！

如果陛下，能够果断地立圣通妹妹为皇后，就会最有效、最不损害各方面子地，安定朝廷内外的人心，避免朝廷内部上下，出现纷争与分裂。

当初，圣通妹妹就是因为是真定王舅舅的外甥女的关系，所以才由真定王舅舅当家作主，嫁给了陛下，成为陛下的妻子的。

陛下也才能最终，与真定王舅舅诸兄弟结成强大的联盟，无往而不胜的。臣妾以为，真定王舅舅的相助之恩，不能够忘记。

如果现在，连真定王舅舅，最亲近的亲人外甥女圣通妹妹，都不受舅舅诸兄弟叛逆事件的牵连，那么原来那些，和真定王舅舅三兄弟关系密切的人，就会全都放心了。

陛下对圣通妹妹的宠眷，就等于向河北豪杰士大夫，明明白白宣示，陛下原来与河北豪杰士大夫签署的那份共享富贵的联盟合约，仍然是有效的，表明皇帝陛下，依然会保证和照顾到，河北豪杰士大夫的利益。

第二点就是，臣妾私下以为，为人不仅不能够忘恩负义，而且不能够忘记，别人的滴水之恩。

陛下当初，与圣通妹妹的结合，恰好正是在陛下处境最艰难、最困苦的日子里。

常言所说的‘患难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正是如此的道理。

陛下立圣通妹妹为后，就更能显示出，陛下的真情实意，顾念旧情。将心比心，功臣宿将们，也很快会明白这一点。

第三点就是，臣妾虽受陛下的宠爱，但一直至今，臣妾却依然没有能够，为陛下生育一男半女，继承陛下的千秋大业，臣妾很是愧疚和遗憾。

也不知道将来，老天是否会同情，臣妾的慈爱和善良，让臣妾也为陛下，生下一男半女呢！

刘强孩儿，虽然是盛通妹子的孩儿，但臣妾心中也十分喜爱，早就已经把强儿，当做了臣妾的亲生之子。

母以子贵，子以母贵。大汉帝国的未来，大汉的复兴兴旺，都寄托在强儿的身上。

圣通妹妹，有了自己的孩子强儿，当然应该，母仪天下，这也是自然之理。

臣妾愿意，真心实意，尽心尽意，心甘情愿地侍奉圣通妹妹，抚育强儿等孩儿，不存一点非分之想。”

说着说着，丽华的眼角，已经有了眼泪。刘秀的心里，更是激动不已，感激万分。

“丽华啊，朕当年奉旨，抚巡河北，就把你孤身一人，抛在了娘家，让你一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地生活。朕的内心，一直非常愧悔，非常过意不去。

如今，不立丽华你为大汉皇后，这不是更加委屈爱妻你了吗？朕坚决不愿如此！

朕怎么回老家去，去向朕的南阳郡乡亲父老，向朕家乡的亲戚朋友们交代呢？”

刘秀又搬出了新的理由，试图说服丽华道。

“这一点，请陛下放心，千万不要为此操心忧虑。

当初，丽华听到陛下登基的消息，重新回到陛下身边侍奉的时候，丽华就十分欣慰地发现，我与陛下之间的感情，并没有因岁月的流失，世事的变迁，发生任何实质的改变。

丽华只要能够，时时刻刻陪伴地在陛下的身边，侍奉陛下，与陛下相亲相爱，白头偕老，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陛下现在的身份，已经完全改变，要从国家大局、社稷稳定和百姓福祉着想。

陛下已经不再是当初那样一个，小小的平民百姓，只需要考虑作为小老百姓自己的感受和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因此，臣妾私下以为，陛下与臣妾，都必须学会，而且应当努力地适应，一种新的生活方式，帝王皇家的生活，要顾全大局。

丽华常常思考的，就是只要能够享有陛下，纯洁真挚的宠爱，与陛下长相厮守，臣妾就心满意足、无欲无求了。

陛下应该最清楚臣妾，一向清心寡欲，淡泊名利，与世无争的个性。

臣妾的富贵荣华、荣耀宠爱已经到了极点，臣妾心里，还有什么欲望，不能够满足的呢？

陛下不要有什么为难之处，臣妾会亲自出面，上书朝廷，谢绝皇后的位置的。

臣妾这样做，就能够避免，南阳乡亲父老，对陛下的指责和不解之处，也不会伤害，南阳乡亲父老和家族亲人，对陛下衷心爱戴的真挚感情了。

至于封后大典上，朝拜皇后之时，臣妾应该具有的礼仪，丽华对天发誓，一定不会让陛下失望和难堪的。

臣妾一定会表现得大方得体，对圣通妹子，恭恭敬敬，一举一动，合符汉家礼仪，请陛下千万放心。

丽华心里非常清楚，陛下非常不愿意看到，臣妾低人一等、卑躬屈膝的样子。

臣妾却十分清楚自己的正确位置，知道自己应该带头，去谨守皇家的礼仪，合符汉家礼制规矩。

丽华还请求陛下，在公开场合，不要将对丽华的偏爱，表现得太过明显，太过引人注意。

陛下这样做，不仅会让圣通妹妹心里感到难过，以及其他嫔妃姐妹们，心里不高兴的，甚至还会招致她们的嫉恨，让丽华心内不安，这是丽华最不愿意看到的。

陛下啊，你能够答应，丽华的这些小小的请求吗？”丽华真心实意地建议夫君刘秀道。

听着丽华体贴的安排和解说，刘秀既感激，又觉得痛苦，心中难受万分，十分抱歉地对丽华说道：

“丽华啊，朕真是委屈你了！这些事情上，朕对不起你的地方，实在太多了，朕怎么能够忘怀对丽华的抱歉感情呢？”

刘秀心里很清楚，丽华的安排，确实是当前最佳的选择。在立后问题上，他已经没有其他路可行了。

从此以后，刘秀就在自己心里，暗暗地打定主意，今后一定要把对妻子丽华的亏欠和愧疚，加倍地补偿回来。

在以后的后宫生活当中，怀着愧疚、怜爱与报恩心情的刘秀，对阴丽华，是更加地宠爱备至。

虽然那时，全国各地，还有很多强大的割据势力，没有完全平定，作为大汉皇帝的刘秀，还需要经常地御驾亲征，征战沙场。

但从此以后，刘秀就已经发誓，再也不愿意和自己的爱妻丽华，长久分离了。

刘秀也不愿意自己心爱的女人丽华，与郭皇后，以及许君平等其他嫔妃，一起呆在孤独寂寞、纷争不断的洛阳后宫里，遭受一点屈辱和委屈。

刘秀总是喜欢，带着自己的结发妻子贵人丽华，南征北战，秀着夫妻俩的恩爱和甜蜜。

就是后来，在征讨反叛的前渔阳郡太守、燕王彭宠的战役期间，身怀六甲的丽华，也和刘秀，形影不离，一直相随。

丽华和刘秀的嫡长子，就是后来的汉明帝刘庄（原名为刘阳），就出生在元氏县，皇帝的中军行辕里。

这一年，已经是郭圣通立为皇后的两年之后的建武四年（公元28年）的时候了。

建武二年（公元26年）六月七日，刘秀正式下旨，举行封后的隆重大典，晋封他的妻子贵人郭圣通，为大汉皇后，封皇后郭圣通，所生的嫡长子刘强，为大汉皇太子，并大赦天下，恩赏万民。

见贵人郭圣通，被立为为大汉皇后，河北豪杰士大夫，忐忑不安的心灵，终于得以安定。

汉朝廷安定的态势，得以延续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