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不是你干的为何要跑?
“抬起头来,让朕好好看看你。”皇上爽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凤倾九心口不由得紧了紧,顺从的微抬头,唇角溢起浅淡的笑意,“见过父皇。”
女子玉容清丽,笑靥如花,沉稳而又庄重。
“凤丞相教女有方。”皇上夸赞道,点了点头,“朕今日高兴,来,赏黎王妃玉如意一对,翡翠步摇两支。”
众人震惊。
玉如意!
皇上竟然赏了她玉如意,还是一对!
在大周皇朝,玉如意的寓意是事事顺心遂意,又象征着认可与赏识。皇上赏玉如意,那不就是对凤倾九的认可吗!
自圣上即位以来,还未曾对任何人上次过玉如意呢,更别说一对了。
慕承渊的神色亦是波动了一瞬。
“谢父皇。”凤倾九容色闪过讶异,行礼谢道。
“都起来吧。”皇上一挥袖,笑了两声,“今年秋猎还真是有趣,朕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精彩的打马球。”
随后,他的目光落到了慕承渊面上,拍了拍他的肩膀,“渊儿,你可要好好对你的王妃。”
“是,儿臣遵命。”慕承渊拱手应道,瞥了凤倾九一眼,唇畔溢了抹笑意。
“行了,你们在这里玩吧,朕回去继续批阅奏折。”皇上道。
“恭送皇上。”
在众人的迎送声中,皇上再一次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打马球结束后,凤倾九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在加上慕玉泽受伤被送了回去,她便更无聊了,没骨头似的斜靠在座位上,随手捡了支树枝在地上圈圈画画。
慕承渊从帐篷走了出来,幽暗的眸子扫过凤倾九,见她那不成形的坐姿,剑眉微蹙。
没规矩!
“回府。”他在凤倾九身前顿住脚步,声音淡淡。
“哦。”凤倾九一把扔了手里的树枝,起身拍了拍裙裾上的尘土,伸了个懒腰。
终于可以回去了,这秋猎可真无聊。也就打马球有点意思。
……
凤倾九歪歪斜斜的靠在马车侧壁上,微微眯着眼睛小憩。慕承渊在不远处坐着,漆黑的瞳仁微动,冷峻凛冽的玉容透着微不可察的神色。
马车晃晃悠悠的停下,凤倾九缓缓睁开眼。
“下车。”
那低沉带着磁性的嗓音自耳边擦过,墨黑衣袍在眼前滑过,慕承渊下了马车。
凤倾九揉揉眼睛,也起身下车。
抬眸便看到徐妈妈迎了上来,看她这样子,估计是早早就等着了。
“徐妈妈,你不用在府门等我,日后在咱们院落等着就行了。”凤倾九温声道,浅淡一笑。
“奴婢在院中也无事,能够在府外等着小姐,能安心些。”徐妈妈笑着道,扶着凤倾九进了黎王府。
凤倾九一心与徐妈妈说话,竟连从慕承渊身旁经过也没注意。
见两人这般热笼,慕承渊眉头紧紧皱起,看向清明问道,“这是谁?”
“这位是王妃的乳母,徐妈妈,前几日才接到府中。”清明答道。
慕承渊狭长的凤眸微眯,玉容透着些凉意,“身份可有调查清楚?”
“王爷放心,徐妈妈是王妃从丞相府要过来的。前些日子王妃比较忙,请惊蛰帮忙就是为了此事。”清明再次答道,想起惊蛰描述的场面,他心下一阵佩服。
“忙什么?”慕承渊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
“大抵是为了王妃的生母难产去世之事。”清明仔细想了想,思忖着。
闻言,慕承渊脸色瞬间变了,眸光一寸寸沉下来。
当初他的母妃,也是难产去世,小皇妹胎死腹中。
“王妃若是需要人,便让惊蛰过去。”慕承渊吩咐道,顿了顿,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再次开口,“再安排些人盯着她,有任何举动务必向我汇报。”
“是。”清明拱手行礼。
凤倾九与徐妈妈说了一路,面带笑意。
“徐妈妈,我等会儿给你开些补药,你调理调理身子。”凤倾九亲切开口,扶着徐妈妈的胳膊,举止亲昵。
“奴婢哪需要什么补药?不用了。”徐妈妈连连摆手,受宠若惊。
她区区一个奴婢,哪有让主子开补药调理身子的?
“就这么定了,以后我让元宵给你抓药。”凤倾九握住徐妈妈的手,语气不容拒绝。
方才无意间从徐妈妈脉搏上抚过,查出她身子有些虚弱。想来应该是在乡下受苦留下的病根,慢慢喝补药能养过来。
“多谢小姐。”徐妈妈谢道,心里尽是感动。
“对了,奴婢有件事要告诉小姐,当年为夫人看过诊的郎中,奴婢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徐妈妈道,面上带着些严肃,“只是那郎中见到奴婢就溜了,奴婢派人抓了起来,如今正在郊外的庄子里扣押着。”
“找到了。”凤倾九美眸一凛,透着危险的气息,“我去看看。”
随后便安排了马车,去了郊外。
……
京郊,冷寂凄凉的庄子,空荡荡的房间,空气中透着蚀骨的湿气与腐臭味。
刚走到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的辱骂声。
“你们算什么东西?敢绑架我,知不知道这是犯了律法的,我可以去府尹告你们。”
“放开我,快给我解开……”
凤倾九红唇微微勾起,眸中不带任何情绪,面上一片凉意。
她微微抬手,“咯吱”房门被推开,日光自门口漏了进来。
一身青袍的郎中被绳子捆着,几乎捆成了麻花。
凤倾九面容半隐在光线外,若隐若现,万千光霞被她揽至身后。
看到她,郎中的脸色当即白了,奋力挣扎着,“你是黎王妃?”
“你倒是有眼力劲。”凤倾九清清淡淡的笑了一声,她缓步走到郎中面前,居高临下,“当年丞相府,我母亲也就是丞相夫人怀孕之时,你是如何看诊的?”
郎中眼神虚了虚,低下了头不敢看凤倾九,支支吾吾,“这件事……都过去那么久了,我……我怎么记得?”
“不记得你为何要跑?”凤倾九再次问道,丝毫不相信他的托辞。
“我以为你们是什么人派来的,要杀我,我……我怕死……”郎中找着借口。
“呵。”凤倾九不屑的嗤笑一声,“你不说,我有上百种方法让你开口。”
“元宵,你来看看,这郎中若是用我们黎王府的刑罚,能撑过几天?”她抬眸看向元宵。
元宵轻笑,“王妃,奴婢觉得光一个鞭刑就足够他受了。先打的皮开肉绽,疼昏迷之后再浇上辣椒水。不出三次,他指定会松口。”
闻言,郎中浑身轻颤,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小姐,奴婢倒觉得鞭刑不可,猫刑才狠呢。将猫塞进衣服里,再撒上痒痒粉,用棍子隔着衣服打猫,他估计一次都撑不过去。”徐妈妈接着道。
声音带着笑意,听在郎中耳中恍如惊雷般骇人。
他脸色惨白。
“那便听徐妈妈的,带回黎王府,咱们好好审问审问。”凤倾九冷笑,示意侍卫将人带回去。
“不要……我不要去王府,我说,我什么都说。”郎中挣扎着往后撤,大声喊道。
“停。”凤倾九挥手,侍卫随之退下。
她目光清冷的看向郎中,“说吧。”
“我……我当初为丞相夫人诊脉的时候,根本没见过那么奇怪的脉象,再加上我……我医术不佳,更不知道如何开方子……便让丞相夫人安心养胎……”
凤倾九周身气息一下子变得冷冽,摄人的寒意袭来,“继续。”
“我……我只是个混吃混喝的郎中,有时候连医书都看不明白,丞相夫人的脉搏本来就少见,我怎么会知道后来会出事?”郎中差点被吓得腿软,差点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