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还不快给周妈妈松绑
“你有没有开药?”凤倾九开口问道,声音凉凉。
郎中连连摇头,生怕惹怒了她,“没有,那可是高门的夫人,我哪敢开药再祸害人?”
“既然没有开药,你为何要跑?”凤倾九眸色漆黑,浓稠如墨。
“我医术不佳,这么多年惹了不少事,自然要跑。”郎中缩了缩脖子。
凤倾九垂眸,深深的看着他,抿唇不语。
少顷,她脸色微变,声音轻轻,又带着些失落,“罢了,徐妈妈,给他十两银子,放了吧。”
闻言,郎中两眼一亮,紧忙磕头行礼,“多谢王妃,多谢王妃。”
徐妈妈上前为他解开绳子,拿出十两银子扔给了他。
郎中再次行礼,拿着银子一溜烟跑了。
看着郎中离开的身影,凤倾九眼眸微眯,面上闪过深意。
郎中气喘吁吁的离开了庄子,轻门熟路的来到了一处巷口。
“咳咳。”他有规律的咳嗽了两声。
随之巷口不远处也传来一声咳嗽。
奉养妈妈打扮的妇人缓缓走了出来,她四下看了两眼,发觉没人,才开口问道,“事情解决了?”
这位是赵姨娘的心腹,周妈妈。
“对,黎王妃问我的所有事,我都没说。您放心吧,我的嘴巴严得很。”郎中奉承的笑笑,讨好着,“那我们之前说好的事?”
“姨娘自然不会亏待你的。”妇人笑道,从袖口里拿出银两,递给了郎中。
“草民时刻听赵姨娘吩咐。”郎中掂量了一下银两,心里尽是得意。
没想到当年替丞相夫人看诊,捞了不少银两,到现在还能再捞一次。
“你拿了银两之后,尽快离开京城,能走多远走多远,不要再出现在这里。”周妈妈嘱咐道。
“是,草民现在就离开。”郎中应道,眼眸闪了闪,面上带着算计。
忽的不远处出现一群黑衣人,甚至没给两人挣扎的机会,迅速控制住了,捂嘴带离此地。
黎王府,古香古色的院落,房中燃着淡淡的檀香,香味持久绵长而又悠远。
凤倾九高高坐于正位,柔荑端着茶盏,举止优雅端庄,气质矜贵如神祗。
“周妈妈好啊,我们又见面了。”凤倾九声音轻淡,红唇微挑,而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奴婢见过大小姐。”周妈妈脸色僵硬,扯了扯嘴角。
“怎么捆着周妈妈?”凤倾九疑惑的看了一眼元宵,轻斥了一声,“还不快松开。”
“是。”元宵行礼,让侍卫将周妈妈解开了。
“多……多谢大小姐……”周妈妈莫名的头皮一紧,心里恐慌。
上次凤倾九的凌厉手段还刻在历历在目,今日怕不是要生吞活剥了她。
“周妈妈,我记得母亲生产的时候,你也在场,不如你来说说吧。”凤倾九从容不迫的起身,居高临下的站在周妈妈身前,眸光轻淡。
“奴婢……奴婢……”周妈妈眼神忽闪,企图找着借口。
就在这时,郎中猛然起身,直直向凤倾九冲去。
“王妃,小心!”元宵惊呼一声。
“嘭”一声巨响。
郎中撞到了墙上,顿时头破血流,倒在了血泊中,当即断了气。
凤倾九眼眸阴翳,脸色阴沉的能滴出墨汁来。
她忽的抬眸看向周妈妈,“你做的?”
“大小姐莫要冤枉奴婢,人可是被你抓进来,也是在你跟前自杀的。”周妈妈那满是皱纹的脸上闪过算计,反咬一口,“是您逼死的。”
凤倾九抿唇不语,面上蒙了一片寒意。
周妈妈肆意的笑着,一把掐住了凤倾九的软肋,阴阳怪气,“人在王府死了,王爷应该会问责吧?”
“若是传了出去,说不定还会影响王爷的清誉呢?”
周妈妈面色带着嘲讽的笑意,一点也不畏惧的直面凤倾九。
就算抓住她又能如何,碍于王府的颜面,凤倾九照样要放了她。
凤倾九目光如染墨般沉沉,失算了。
她没想到郎中会自杀,这么胆小如鼠的人,赵姨娘究竟给了他什么好处,他会撞墙自杀。
少顷,她微微叹了口气,“元宵,送周妈妈离开吧。”
郎中在她手里死的,于她倒是无妨,左不过是背了个名头。但如今她是黎王妃,背后有偌大的王府,她不能让慕承渊平白的蒙了个罪名。
“王妃,我们好不容易才……”元宵企图劝说,不愿意放过周妈妈。
徐妈妈当即明白了凤倾九的意思,道,“听小姐的,送她离开吧。”
“是。”元宵咬了咬唇,行礼。
“大小姐,奴婢告退。”周妈妈笑道,堂而皇之的转身离开。
“站住!”
低沉而又透着寒意的声音传来。
慕承渊一身墨黑绣金衣袍缓步走来,他扬手挥开珠帘,来到了凤倾九身前。
温凉的目光落到周妈妈脸上,“继续审。”
“王爷?”凤倾九惊讶,有些不解。
看到慕承渊过来,周妈妈脸色微变,心里顿时慌乱,硬着头皮道,“王爷,奴婢是丞相府的人,您不能私自用刑。”
“呵。”慕承渊冷笑,“事关王妃先母,本王有权替王妃审问。”
说着,他吩咐清明,“清明,用刑,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让她松口。”
“是。”清明拱手行礼,挥手示意。
侍卫上前作势要将周妈妈带下去。
“王爷,您不能……”
“罢了,不必审问,王爷,送她离开吧。”凤倾九阻止,声音有些颓败。
没必要为了一个妈妈,将王府置于风口浪尖处。更何况太子虎视眈眈的盯着慕承渊,一个不小心就被人抓住了话柄。
慕承渊眼眸漆黑如夜,深深的看了凤倾九一眼,缓而启唇,“清明。”
“是。”清明当即明白他的意思,吩咐侍卫松开了周妈妈。
“多谢大小姐,奴婢告退。”周妈妈面上带了些得意,而瞥见慕承渊的眼神,下意识垂下了头,匆匆离开。
凤倾九无声的叹了口气,抬头看向窗外,心里莫名的有些压抑。
这件事似乎有些棘手。
赵姨娘已经有所知觉了,估计下一步的调查应该会更难。
见凤倾九微暗的脸色,慕承渊心里有些复杂。
房间霎时沉寂下来,静的连外面风吹过树叶的声音都能听到。
许久,慕承渊扯了扯唇角,“我的毒有发作的迹象。”
凤倾九当即转过身,扯过慕承渊的手,按住了他的脉搏。
好一会儿,凤倾九神色严肃起来,紧忙吩咐道,“元宵,准备药浴。”
“是。”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辰,元宵派人将浴桶抬到了房间里。
浓郁的药味瞬间充斥着整个房间,热气弥漫。
“你们都出去吧。”凤倾九吩咐道。
“是。”众人行礼,纷纷离开。
见凤倾九还待在这儿,慕承渊脸色暗了暗,“你不出去?”
“你身上的毒更严重了,需要药浴加上施针,才能进一步压制。”凤倾九道,不以为然的指了指浴桶,“王爷自己宽衣进去吧,我是医者,不会对你有任何心思的。”
若非为了给他研制解药,她才没有兴趣看男子洗澡,更何况还是这么个冷冰冰的人。
慕承渊脸色又黑了一寸:……
“王爷脱衣裳吧。”凤倾九催促道。
“你出去。”慕承渊声音僵硬。
凤倾九觉得好笑,“王爷,我得看着您药浴,否则您若是出事,岂不是怪在我头上?”
两人僵持之下,见凤倾九坚持着不出去,慕承渊无奈,只能脱了衣裳,进了浴桶。
而刚碰到药水,慕承渊浑身刺痛,脸色瞬间失去了血色,惨白如纸。
凤倾九脸色当即变了。
这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