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我这儿有事了

永安侯府，万沐堂内，佟嬷嬷一边给太夫人捶著腿一边在和她说话。

“……前院长了眼睛的都看得清清楚楚的，从下了马车开始，真是一路抱进暖香坞的。不瞒您说，这样的二爷，老奴可真是没见着过。那一脸紧张的样子，好像怀里抱着的是个金蛋，掉了就会烂碎了一样。”

太夫人闭着眼，手上拿着个玉锤一下一下往自己的腰上敲著，“原以为是冷欲的，没想到灶头烧起来就灭不掉了。”

“那天表小姐来您跟前说的那番话，您觉出滋味没？”佟嬷嬷问。

太夫人闻言缓缓睁开眼，“音儿今年……”

“十七咯。”佟嬷嬷忙接了话。

太夫人点点头，“十七，是要动心的时候咯。从小就和她说，将来会把她许配给她二表哥，她自己心里落了这么个影子，喜欢不喜欢都是自然而然的事。”

“谁说不是呢。”佟嬷嬷应和道，“之前是没瞧见二爷动心思的样子，现在看看他对刚进门那位的宠爱，也难怪表小姐着急。”

“那就成事儿呗，还等什么？”太夫人又合了眼，语意轻松的仿佛在说外头的天气一般，“高门大户，谁还没个一妾半侍的……”

暖香坞内，顾云昭洗净了一身风尘，正盘腿坐在罗汉床上，捧著玄歌刚煮好的金丝火腿粥，小口小口地喝着。

一旁的桌案前，裴彦文正在批阅折子，眉头深锁，一脸严肃。

顾云昭不懂，既是办庶务，这人为什么不去前院议事堂又或者是后院的书房，非得挨在内屋里，还劳师动众的让人又是收拾桌案腾地方，又是取了笔墨现磨现写。

但这会儿看着裴彦文那抹玄青色的身影，顾云昭脑海中便不自觉地闪过之前马车里他对自己说的那番话。

男人的声音宛若冰凉的高山流水灌入了她的心尖，明明冷若霜寒，却又莫名地煨得她整个人滚烫不堪。

“夫人！”一旁的玄歌当时正在收拾矮桌，抬头就见顾云昭脸颊通红，吓得她连连伸手去探顾云昭的额头，“您又不舒服了？”

结果玄歌话音刚落，裴彦文就扔下了笔大跨步地走了过来。

顾云昭缩着脚后退，把手里的碗连摔带扔地丢给了玄歌，直摇头道，“我没……咳……咳咳，我没事儿！”

玄歌正想上前，却见裴彦文已经把人直接抱了起来，玄歌见状默默垂下了头，麻利得收拾完了矮桌上的东西后一股脑儿端了出去，走的时候还不忘悄悄带上了里屋的门。

顾云昭在裴彦文怀中挣扎不已，“我没事，就是被粥呛著了。”

裴彦文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确定她真的没事以后直接就把人带上了架子床。

“可是夫人，我这儿有事了。”沙哑的声音在她的颈间响起，顾云昭只觉得胸前袭来一阵凉意，衣襟不知何时已经松开了大半，露出了里面的大红鸳鸯肚兜。

艳丽的水红映衬着她白皙的皮肤，宛若娇花照水一般，勾出了春色无边。

有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微凉的肌肤上，顾云昭一个颤抖，轻喘溢出了嗓子。

“二爷……灯……”

同床一次，顾云昭还是不习惯这样明晃晃地与他办事。但偏偏就是她这种娇滴滴地半推半就，反而愈发勾的裴彦文欲罢不能。

顾云昭真觉得自己是看不懂裴彦文了，你说他纵欲吧，可二十八岁高龄的首辅大人院子里竟连个正儿八经的通房都没有。你说他寡欲吧，可这男人遇着自己就好像是偷了腥的猫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

架子床因为剧烈的摇晃而发出了轻微的声响，“吱嘎吱嘎”地摇曳中，裴彦文又温柔又孟浪地圈着她几乎无处可逃。

拔山灌海地颠簸感让她被裴彦文带着几乎喘不上气，最后结束的时候，顾云昭累得连眼皮都不想再抬一下了。

察觉被人抱进了净房清理了一番以后又被重新抱回了床榻上，顾云昭闭着眼气若游丝地骂了他一声“混蛋”！

她本以为裴彦文没听见，谁知这人朗朗的笑声就这么传了过来。

“是谁晚上拉着让我陪她回来的，这会儿倒是恶人先告状了？”

顾云昭气结，话也不想多说，费劲力气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结果不过眨眼的功夫她就被人重新捞进了怀中，轻声细语地哄著，“昭昭，你知道么，你就像一碗加了蜜的糖水。”

顾云昭睡得迷迷糊糊地，恍惚间以为自己在做梦，竟开口回道，“那你爱吃还是不爱吃？”

笑声从头顶响起，顾云昭顿觉头皮发麻，这才发现刚才那句话竟真的是裴彦文说的。

她气急败坏的，猛得拉过被子把自己捂了个严严实实。

呼吸困难间，她察觉到裴彦文隔着被子压住了她，然后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爱吃的。”

翌日，当顾云昭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出了好半天的神才发现自己是躺在暖香坞内的架子床上。

视线所及，是日渐熟悉的床梁雕花，透红的绡纱帐、天青的宽帷幔，喜气逼人。

若不是此时此刻全身上下隐隐传来了酸到如被人拆了骨一般的感觉，顾云昭真会以为昨儿晚上记忆中的那番旖旎之景不过就是一场令人臊红了脸的春梦罢了。

“玄歌！”

窗外天色渐明，枕边空空如也，一想到自己还要去万沐堂晨昏定省，顾云昭便不敢耽搁，扯了嗓子就高唤了一声。

玄歌和素银很快就小跑进了屋。

两人如今配合得是越来越默契了，一个在旁准备热水帕子，一个则上前麻利地替她更衣梳头。

然后不等顾云昭问话，玄歌就先开了口，“二爷是四更的时候出了暖香坞的，走时吩咐奴婢千万让您睡醒了再说。”

见顾云昭闭着眼睛没说话，玄歌又道，“二爷交代了，让您这两日务必待在府上别出门，宫里不太平，求您别再让他分心了。”

顾云昭这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睁开眼数落玄歌，“让你传个话，你还添油加醋起来了，二爷怎会求我。”

玄歌一听跺了跺脚，竖着手指对天发誓，“天地良心啊夫人，二爷真是这么说的，他可求着您安生些呢，奴婢若有半句假话，您让二爷来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