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原来王爷也心疼了

“什么意思？”顾云昭心下一惊，忽然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你猜猜看，到底是谁在查当年稳婆给永安侯夫人接生的事？”闻人舔了舔满是油花的手指，又咬了一口鸭肉。

“是裴彦文。”顾云昭冷静回道。

闻人脸色一白，一口肉顿时卡在嗓子里上不去下不来，直接噎住了。

顾云昭见状，把刚拆了塞口的酒壶递了过去。

闻人二话不说拎起酒壶猛灌了两口，辛辣的琼浆顺着嗓子一闷而下，她也总算把这口气给捋顺了过来。

“你早就知道了？”咽下嘴里的鸭肉和酒，闻人惊呼。

顾云昭眸子里的希冀骤然暗了下来，只见她抬手给自己倒了一小杯酒，一饮而尽后说道，“刚知道啊。”

“你是猜的？”闻人一愣，看她越发觉得有趣了。

“看你的脸猜的。”

“那你再猜猜看，他的人除了在查永安侯府这条线，还在查什么？”

“先十二皇子？”顾云昭又确定，又不确定。

闻人入画闻言拍案而起，“妈的顾云昭，你是不是玩儿我？你老早和你那个便宜夫君串通好了吧，这边还假模假样的给我银子让我下场去查，结果害老娘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从小混迹市井暗场，说话做事以前能不能动动脑子？”顾云昭实在很想和闻人入画直接干一架算了，“你那问话的口气，差点就指着我的鼻子把『裴彦文』三个字喊出来了，我要是再猜不到我也就是真蠢了。但假如我真这么蠢，还入得了你闻人老板的眼？”

闻人入画脸色一僵，立刻讪笑道，“哎，你也不用这么激动嘛。”

顾云昭气结，“你说你这个吃软怕硬的毛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

闻人自知理亏，干脆开口转了话锋，“其实呢自爆了这一两个人，把你的事儿办妥了，我这波也不亏。但是先申明，那里的人，我全都撤回来了，蜀州那地方现在不安全，我这儿还要开门做生意，你行行好留我一口气。”

顾云昭的面色这才稍许和悦了些，瞪了她一眼问，“确定了真是裴彦文的人去查的？”

“就是他的人，叫什么墨……”闻人回忆。

顾云昭哑然失笑，竟然是寻墨！

“你认识？”闻人看她那个表情就觉得不对。

“巧了，寻墨最近刚做了我的贴身护卫。”顾云昭眼底生出一丝寒意，心里五味杂陈的说不出别的话。

闻人用手捂了捂嘴，眨眼道，“裴彦文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呀？”

顾云昭猛得又喝了一口酒，喘了口气不答反问，“若是以局外人的角度来看，你说，裴彦文亲自去蜀州查他自己的身世，那就说明他对自己的身份也开始有所怀疑。蜀州最大的问题就是先帝的那些子嗣，如果……先十二皇子真的没死，如果我婆母当年生下的真的是个死胎，那么……”

“那么你夫君大概就是先十二皇子了。”闻人入画口吻平静，脸上却露著一丝看好戏的神情，“顾云昭，早该命绝的先皇子不但没有死，反而还成了当朝万人之上权贵滔天的首辅大人，啧啧啧，你夫君可真是干大事的人啊。”

顾云昭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因为闻人入画这一番不过也才点了皮毛，而更多的问题闻人其实都看不见，但是堆积在裴彦文的身上却全是致命之殇。

但其实这个世上，只要有人便就有秘密，而所有的秘密都可能会有透出墙缝的那一天。

说起来，王寰已经连着两个深夜立在沈誉的书房门口求情了。

深秋露中，她身上的披风却是薄的，人站久了，寒露随风侵入四肢百骸，能生生把人冷到发抖。

一旁的贴身丫鬟见了左右地劝，可王寰却偷偷抹著泪直摇头。

这天，她好不容在晌午以前堵住了沈誉，书房门口，四下不见丫鬟仆役，王寰不等沈誉开口，径直就跪在了地上。

沈誉微惊，倒是有些没想到自己这个王妃竟如此能屈能伸。

夫妻俩自那日十一皇子的生辰宴后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王寰心里一肚子的悔和恨，可此番开口，她却非常乖地学会了服软。

“王爷……妾身知道错了。”

王寰其实生的很美，凤眼红唇，颇有些野艳之色，和顾云清的那种淡雅柔美截然不同。

此时此刻她又如此放低了姿态楚楚可怜的一开口，倒是很难叫沈誉不侧目。

“王妃没有错。”可是侧目归侧目，沈誉知道王寰拦著自己想要求什么，他疏离的笑容便没有深至眼底，“只是今日王妃就算在这儿把膝盖跪穿了，泰山大人那笔账，本王依然是平不了的。”

“王爷！”见沈誉说完拔腿就要走，王寰哭着一把抱住了他迈开的小腿，“王爷，阿爹年岁大了，怎么能受得了诏狱那种吃人地方的苦，妾身求您，想想办法，阿爹一直都是以王爷大业为重的，他……”

沈誉低头看了一眼王寰，想到那日她竟然在宝华殿门口和顾云昭“争风吃醋”，便觉得自己真是瞎了眼，千挑万选娶了个没脑子的女人进门。

“大业？”沈誉冷笑，脸上透出了一丝阴鸷之色，“王妃这话说得本王就不那么爱听了，本王可没有让泰山大人去贪墨啊。”

王寰神色微怔，忙跪了两步上前，慌乱改口道，“不不，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妾身是说阿爹对王爷您忠心一片，您不看僧面看佛面，想想法子帮帮阿爹吧。”

“怎么帮？”沈誉猛地将腿从王寰的手中抽了出来，“是让本王去和父皇求情，说安国公劳苦功高，动摇国基本一时糊涂，大可赦免？”

王寰愣愣地看着沈誉，悲从心起，“所以王爷要眼睁睁看着我阿爹去死吗？”

“这个本王真不好定夺。”沈誉淡淡摇头，“泰山大人的这条命，怕是要看首辅大人的意思了。只可惜，王妃在宝华殿前的那一巴掌，许是甩在了首辅大人的心尖上啊！”

看着沈誉咬牙切齿的模样，王寰忽然森森一笑，“原来王爷也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