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前尘往事,罪在今朝（二）

“他难道还不明白吗？这样向朕展露他的聪慧，就是最愚蠢的行为。朕怎么可能会放任一个会有后代，年仅八岁却又如此聪慧的人活下去呢？”

“以他的聪慧，怎么可能不知道在清风殿那一夜就该收手的。”

说到最后，晟皇已经接近喃喃自语，无视了房里另一个人的呼吸。

“苍榆会为朕带来好消息的对不对？”

年轻力壮的皇帝近乎绝望的看向眼前的黑暗，眼里毫无光芒。

“陛下！”黑暗里的人不满的插话，打断了他的自言自语，“我以为我们之间不需要这种试探。”

“即使他是你最爱的人的儿子？”晟皇的话语幽幽的传来，同样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他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在黑暗里重重的咳嗽了几声。

“这不是试探。”晟皇起身，慢慢走到他的面前，重新恢复到王者的模样，仿佛前一刻的失态和悲伤从不存在。

“因为他也是朕除了父母亲族外，最爱的人的儿子。”

“朕要杀死的是朕爱人的儿子，你懂这种感觉吗？我的朋友。”他朝着面前的人伸出了一只手，那人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了什么似的单膝跪地，做出了既不是晟朝也不是启朝甚至看起来不可思议的礼仪。

他慢慢的伸出手握住皇帝的手，轻轻吻了上去，一触即分，随即坚定的说道。

“就像是当年一样，我们家族誓死追随在您的身侧，哪怕。”他轻轻的闭上双眼，下一秒忽然睁开，双眼透出摄人的寒光，“要再次面对当年的灾难。”

“臣不该心存犹疑，更不该质问您的决定，因为我们早已经是被诅咒之人，生生世世永坠弑亲的炼狱。”

“唯有您的宽容，我们才能延续至今。”

“很好。”晟皇一把拉起了他，冷笑道，“那就让他死在诏狱，哪怕什么都问不出来，哪怕那小小的蛊虫已经安息，哪怕南疆再度风起云涌。”

“在他为入了诏狱，以为终于能在世人面前露面、终于得知当年的部分真相的时候，在他洋洋得意、自得的时候，为他递上最后一把刀。”

“让他永远沉睡在那里，而朕会给他应有的尊荣，以皇子之身下葬他。”

皇帝收敛了笑容，双目如炬的看着眼前站立的身影。

吾儿，为朕贡献最后的价值。

在你铺垫的流言中、在朕莫名的态度中、在世人纷纷的猜测中，给予你皇子乃至是太子的尊荣下葬，让世人的目光追随你的遗体，无暇关注那女孩的异常。

“遵命，我的陛下。”面容俊美的男子轻轻低下头，“我无法否认，我一直在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他，只是因为他的血脉。也许他也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聪明，但他却必须死。”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里透露出森森寒意。

……

充满血腥味的牢狱里灯火通明，满身伤痕的孩子忍着身上的疼痛不满的哼了一声，不过身旁的人丝毫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面无表情的从一旁繁多的刑具中拿起毫不起眼的毛巾，看到这一幕，男孩的脸色僵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