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一念之间
经过抢救,卓母侥幸捡回了一条命。
但人却陷入昏迷之中。
医生跟卓尔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唯一的可能是看卓母能不能清醒过来,但几率很低。
这无疑已经给卓母判了死刑。
卓尔的神情有一瞬间的茫然。
更多的是无法接受。
医生宣判完这个事实之后,便准备离开。
卓尔站在原地,她目光留恋的落在宛如睡着了的卓母身上,怎么也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明明之前还在和她交谈的人,突然就不会讲话了。
想到这里,她忽然不死心的拽住医生,“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见状,医生叹息了一声,“按照所有的检查报告以及病人的情况来看,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癌症患者大部分都是疼痛难忍,最后痛苦死亡,而您母亲这样,远比清醒时要好得多。”
卓尔浑身一僵。
下一秒,她的眼泪瞬间滑了下来。
她扑通一声在医生面前跪下,央求着,“求求您,再想想办法好不好?我妈这一辈子过得太苦了,她最不放心我,可我们就连一句好好道别都没来得及,我甚至还没跟她保证我会好好生活,医生,我求你了。”
卓尔哭的情真意切。
使医生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如何回答。
许久,他道,“你去挂一个我们科室最权威的教授号,也许会有别的办法。”
“真的?”卓尔倏地抬起头。
医生嗯了一声,仍然有些为难,“只不过并不一定会有办法,但你也尽你最大的努力尝试一下,也算尽孝心了。”
医生离开之后,卓尔立即拿出手机挂号,等到弄好之后,跪坐在地上良久。
她缓缓看向卓母,内心却无比坚定,她一定要尽最大的努力。
哪怕希望渺茫。
第二天去公司上班。
卓尔坐在岗位上继续与客户联系。
刚挂了电话,苏华就已经走到她的面前,“杨总叫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卓尔愣了愣,放下工作,前往总经理办公室。
敲门进去的时候,杨允谦正拿着水壶在落地窗前给他的绿植浇花。
见卓尔来了,他指了指沙发,“坐。”
卓尔心里疑问,但还是依言坐了下来。
下一秒,杨允谦就看向她,“听苏华说你母亲的病情有些严重?”
说话间,他在她对面坐下。
卓尔看着他,随即嗯了一声,“杨总放心,我不会因此影响工作的。”
杨允谦挑眉。
他轻轻一笑,“我说你这防备心也太重了吧?我作为你的上司,关心下属,难道就一定是因为工作?”
卓尔不语。
杨允谦顿时失去说下去的兴致,他直言,“你无非是不想让郑疏安知道,你不想无缘无故接受别人的帮助,这些我都知道。”
“谢谢杨总理解,因为我是一个很普通的人,无缘无故承了别人的恩惠,却难以还清,所以还是能少欠就欠一点。”卓尔说。
杨允谦点点头,“那如果是我单纯的想帮助你呢?”
说完不等卓尔开口,他就道,“苏华或多或少跟我说了下你母亲的情况,如果继续治疗的话肯定会需要一大笔费用,另外,想要更权威的医生为你母亲诊治,不仅需要钱,还需要资源,比如我现在就有一个合适的医生推荐给你。”
话音刚落,卓尔眼前一亮。
她有些急切的说,“钱没关系,只要有人能治得好我母亲,一切都可以的。”
杨允谦若有所思。
然后他说,“这个医生是喉癌方面的专家,以前在国内就是很有名的,他诊治过的患者数不胜数,后来去了国外发展,如今已经是一家华人医院的院长,我想你母亲的这个病,找他的话是最好的办法。”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只不过三年前他已经宣布退休,如今要找他重新出山,你得走关系。”
“那杨总可以帮我联系么?”卓尔问出重点。
杨允谦犹豫了一下,再次看向卓尔,“我家虽然和他有些交情,但并不深厚,尤其是他退休之后,已经基本无来往。”
这句话出口,卓尔眼眸暗了下来。
只听杨允谦说,“但也不是毫无办法,卓尔,有一个可以帮你联系他,并且我保证若是他能够帮你的话,那位教授帮你母亲看病的几率会是百分之八十。”
卓尔眸光动了动,不用说,她已经猜到了是谁。
“因为这位教授是他的姑父。若他开口,这件事应该不难。”
从杨允谦办公室出来,卓尔一个人慢慢往回走着,脑海中盘旋着杨允谦刚才说的话。
他说,“卓尔,哪怕你们再无关系,但你对郑疏安来说,永远都是特例。只要你去跟他说,我觉得他是不忍心拒绝你的。毕竟当初若不是那些事,你们感情好也是真的。”
“你母亲的生死就在你的手中,愿不愿意去开口,全在你一念之间。”
整整一下午,卓尔始终都在思虑这个问题,而杨允谦的话如同藤蔓一般缠绕在她的心上,压得她喘不过去。
傍晚,卓尔接了绵绵直接去了医院。
当小家伙看到外婆躺在病床上一直睡着的时候,疑惑地看向妈妈,“为什么外婆还不起来呀?还是绵绵今天不乖?外婆不喜欢我了?”
女儿充满童真的话,使卓尔的心里闷得难受。
她摸了摸女儿发心,柔声道,“外婆当然喜欢你了,只是她生病了,现在需要多睡觉,等到病好了就起来带绵绵好不好?”
绵绵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没有再追问。
卓尔松了口气,将绵绵安置到旁边椅子上坐下,自己则拿了毛巾和脸盆去外面打水,想亲自为卓母洗脸。
然而当她打好热水准备返回病房的时候,刚好遇到了卓母的主治医师,对方询问她挂号的情况,她回答预约了明天下午。
又交谈了几句,卓尔才重新返回到病房,可一进去却并未看到绵绵。
她一怔。
随即低声唤了几声女儿的名字,没有应答。
卓尔见状,连忙放下脸盆,询问隔壁床的病友,“您好,请问您有看到我女儿去哪里了吗?”
病友回忆了一下,“你出去不久,好像是你父亲来过了,就是之前来探望过你母亲的那位,而刚刚他说带你女儿去买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