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收蝗虫
“全民进入抢收状态！放下手头一切任务！全力保障粮食收获！”
数名骑士全速奔向小沛各地，号召军民一起，全力收割稻谷。
屯田区早就严阵以待，一得到消息，各村寨便霍然涌向田里，开始收割！
镰刀是这一阵子工匠营忙碌的成果。
早在秋收之前，陈故便建议多多储备镰刀，哪怕刀面窄了一些也不打紧，主要是能够尽快收割粮食。
刘备觉得很有道理，便指示工匠营赶制一万把镰刀出来。
一万把镰刀大约需要一万斤生铁。
铁料哪里够？！
还是陈故出主意：
“徐州利国驿乃是大汉铁矿，有铁官坐监，主公可以派人去商借一番。”
“……铁官乃是朝廷所置，我又不认得那里的铁官，怎么商借？！”
“呃，大汉郡县都置铁官，又有哪个诸侯在意呢？！”
陈故笑了一声。
眼见刘备面色一正，要申诉他一心为汉，衷心不二的立场，陈故赶忙说道：
“主公，我等是借，借用。等到年尾之时，还上他便罢了。以主公豫州刺史的身份，写个借条，难道还不足以值那一万斤铁么？”
“……如此，某就试试？”
“可以一试！”
眼看着刘备写下了借条，就要派官吏去商借，陈故赶忙拦下，只说此任务需得张翼德前去才行。
原因么，自然是铁乃是军需之物，怕被宵小之徒劫掠。
刘备一想也是，便安排了张飞带一部军马前往徐州利国驿。
他这边做了书信送到陶谦、糜竺府上，说明了情况，又劝陶谦也做好迎战蝗虫的准备才好。
张三将军快马而去，车马连成一条长龙，也不知怎么说的，反正最终拉回了六千斤铁来。
就这还要怪利国驿铁监实在太穷，只有这么些存货……
有，总比没有好。
缩短了镰刀的宽窄，老胡叔以及他的同行们领着徒弟日夜不停地打起镰刀来，直至如今，勉强够用。
有镰刀的用镰刀，没有镰刀的用手拔，甚至有士兵用腰刀来割！
不管用什么工具，至少这几十万亩的谷子都开始收割起来。
看情形，也许用不了十天，就能收割完。
壮劳力收割，老幼妇孺铡去秸秆，穗头都集中起来扔进早就支好得帐篷里。
这些都是要等蝗虫过去之后，才会碾米脱壳的，目前的首要任务是将粮食收回来。
皇天不负有心人，经过日夜抢收，屯田区的粮食在第六天全部收获完毕！
所有的穗头都被装进了帐篷里，一时无忧了！
秸秆被堆了起来，堆成一个一个圆柱状的垛，至此，小沛上下终于送了一大口气！
而蝗虫的大军，也终于到了！
“捉蝗虫！”
陈故看着几乎漫山遍野风雨不透一样飞过来的蝗虫，心底除了震撼之外，最先想到的便是捕捉！
蝗虫是高蛋白的昆虫，营养价值极高，在这个缺少食物更缺少肉类的时代，蝗虫的营养毫无疑问是一个极大的补充！
但群居的蝗虫是有毒的，蝗虫在群居的时候身体里会发生变化，释放出一种叫做苯乙腈的物质，这种物质在蝗虫遇到危险的时候会变成剧毒物质氢氰酸。
所以，直接食用这些蝗虫可能会造成中毒。
但这样的蝗虫就不能吃了么？！
不是的！
首先，这些有毒的蝗虫毒素含量非常低，那是它为了抵御鸟类天敌才发生的改变，所以单体内含有的剂量并不大。
其次，这种毒素虽然是剧毒，但也不是不能通过加工的方法去除。比如苦杏仁中便含有一模一样的毒素，经过凉水浸泡，热水蒸煮，再反复浸泡的方法便可以完全清除这样的毒素！
所以，当田里的粮食已经收集完毕的时候，这些远道而来的蝗虫便由上天降下的灾难变成了上天赐下的美食……
保证小沛军民的膳食营养就在这些蝗虫身上了！
“抓蝗虫换工分！抓蝗虫换粮食！抓蝗虫换金钱咯！”
就在人们因为保住了自家粮食而庆幸的时候，刺史府里又传出了新的命令，通过信使迅速传遍了小沛以及附近诸县。
有不少收获晚了被蝗虫毁了庄稼的人们重新燃起了点点希望，于是，各家各户的人们都疯了一样扑进了空着的田间地头，挥舞着竹子编制的簸箩啊筛子啊扫帚啊麻袋啊等等合用的东西，拼命地捕杀蝗虫！
这些蝗虫刺史府里开出的价格是两斤鲜蝗虫换一斤粮食。
两斤换一斤，听起来好像很吃亏，但庄户人家都知道，鲜的蝗虫全是水分，干了之后绝对到不了一半的重量！
而且，这玩意儿偶尔吃一些还好，吃多了恶心、眼晕，甚至腹泻呕吐！
老百姓不是饿急了也不会吃这些虫子！
原本抓了蝗虫也都是就地掩埋罢了。
现在竟然能拿来换粮食，这简直是天大的喜讯！
“哪有这样的好事儿？！以前爆发蝗灾之后都是官府组织我们扑杀蝗虫，全部都是就地掩埋或者烧死！哪里还能换什么粮食！”
有人便质疑道。
“就是！这种东西又不能吃！要了能做什么？！”
不少人附和着质疑。
但这种情况第二天就减少到几近没有了。
原因就在于当天便有人去了刺史府兑换粮食，而刺史府小吏直接过了称，当场便兑换了粮食！
真的是黄澄澄的小米！
这一下，民众们再也没有犹疑，全部加入到追捕蝗虫的行动中来！
前期织的网终于派上了用场！
大网撒下去，一网便是一片！
第二天的刺史府前，便排了一大队人，各个儿都背着一口袋蝗虫！
刺史府前的数名小吏来者不拒，挨个儿过秤下发粮食。
刺史府后院里炊烟滚滚，一股特殊的香气飘散开来。
“煮着吃？！这玩意儿不是不能吃么？祖祖辈辈都流传着说不能吃……”
不少人疑惑着相互探讨。
“那可不！这是天神降下的惩罚！抓了埋起来已经算不敬了，还敢吃？！吃了会死人的！”
“那不错！以前不是没有吃的，连当天晚上都没有熬过去就死了！”
“就是就是！我也听说过不少这样的事！”
“嗐！你们都是操得闲心！你们都知道，官家能不知道？！我猜这一准儿不是煮来吃的！”
一个汉子晃了晃肩膀道。
“那是做什么的？！”
便有人出声问道。
“……那谁知道？！我要知道我也当官去了！”
那人嗤笑一声，理所当然的道。
众人：
“……”
那些小吏可不管这些，只要你拿来鲜蝗虫，他们便过秤，发粮食，而后便有人收了蝗虫奔赴后院。
陈故闻着煮蝗虫的香味，撇了撇嘴：
“要是再多些香料就好了，要么多些盐也行啊，腌透了过一遍油……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