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胜利会师

暴怒的关定很难搞，关雎觉得既然皇上要静观其变，就没必要这时打上荧阳侯府，费了半天劲才说服关定去游洛河。“走啦，爹爹，洛浦秋风，多难得才让咱们赶上好时节。说不定刚好碰上娘她们到达呢。”最后一句让关定心动了，顺顺当当跟他们去游玩。

这一等，等得关定又要暴走，直到两天后的黄昏，关家四艘船才驶入洛水码头。

关雎皱眉，“这么多了两艘船，是与别人同行吗？”

璐郡王也觉得奇怪，“不可能吧，你也知道船上状况，隔离熟人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与人同行？”

关定却不管这些，跑到岸边，朝上面望去，关刀眼尖，背着曹家三宝喊，“爹爹。”快步下了船。

“别下来了，直接回京。”关定把关刀往船上推，恶心死这个地方了，关定看东都各种不顺眼。

璐郡王和关雎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回头吩咐野桥和煮鹤去收拾东西，坐他们来的时候那条船回去，就赶忙也冲上船。

“爹爹，您怎么这样啊，我还没好好逛过东都呢。”关刀不乐意了。

“没长安好，都离家这么久了，赶紧回去。”关定敷衍过小孩，去给谢老爷子和卫国公见礼。“祖父，岳父，东都情况比较复杂，儿还是先避一避的好。想逛以后大把时间。”

在大事上卫国公还是比较相信关定的，闻言点点头，“早点儿回去吧。”

被昝背着站在一旁的小毛儿总算认出来几月不见的老爹，勾着昝脖子朝他喊，“爹爹，爹爹。”已经被放到甲板上的其他小萝卜头也颠颠地过来，嘴里乱七八糟地喊爹。关刀每个都抱抱亲亲，又纠正曹家三个，“要叫姨父。”然后才朝关茅伸手，“小毛儿来，爹爹抱抱。”

关剑和关戟一人抱住他一条腿，“毛儿，哥哥。”“爹爹，不要。”

人家两个小哥哥的意思是说小毛儿要哥哥不要爹了，关定却以为两小子吃醋了，心里乐得很。关茅看俩小哥哥霸着父亲，不乐意了，拍拍昝让他把自己放下，朝关定扑去。

关刀安慰昝，“我爹来了，你也解脱了。”

“小毛儿很好玩啊。”昝反而有点失落。而且关刀这次猜错了，关茅只是告状去的，被告人就是他。告完状又霸着昝，关定很受伤。

关雎在一旁看关刀吃瘪还笑了半天，可转念一想就笑不出来了。果然，到了长安，昝要跟谢老爷子去曲园，关茅差点儿把天哭塌了。谢灵雨硬把她塞进马车里带走，关定一脸不忍在后面纠结。

璐郡王和关雎送谢老爷子去曲园。长公主已经等在那里，他们去接长公主回来，谁也觉不出不对来。只是关雎难得装回贤淑，不骑马改坐车。

曲园的“昆吾集”，牌匾还没有挂上去，等着谢老爷子带过来。仍然是一明两暗的正房，谢老爷子那边，关雎用了松香色的床单被套，素雅大方。昝的卧室，是天蓝色底满是大小不一的星星被单配深蓝色床单，干净清爽，屋里的大架子上整整齐齐摆着长公主能淘到的各种玩具，架子前面是一张大书案，笔墨纸砚齐全。靠窗的罗汉榻上，摆着精致的蕉叶型的茶具。梳洗室和卧室之间有更衣室，巨大的衣柜里放满了各式各样的衣物和配饰，全都是按昝的尺寸购置的。

后院被四周竹林掩住的是演武场，各种武器配备齐全。

昆吾集旁边的一大片空地，模仿关刀的稚园弄了许多玩乐设施。有小朋友过来都可以在这儿玩。

长公主检查了一遍又一遍，不停地问孙嬷嬷和李嬷嬷，“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疏漏的？不知道儿会不会喜欢？”

“会的，小主子肯定喜欢，您不用着急。”孙嬷嬷李嬷嬷不停地安慰她。

武佑帝如今膝下，仅有三个皇子两个公主，德妃生了二皇子，惠妃有三皇子，贤妃有四皇子和泰安公主。晏皇后虽然有个泰康公主，但自从五皇子得了急病，她和泰康公主的关系平平，没有母女的应有热络。如今五皇子能回京，肯定会给帝后带来新的希望。

“正则这混小子，也不打发人来说说，儿爱吃什么，我好让人先备下。”长公主又有新烦恼。

孙嬷嬷觉得不能让她继续车轱辘绕着五皇子转，赶紧给她转移话题。“主子，您还有别的事呢，咱们可看好了日子，后天请杨老夫人到永宁侯府请期的，还要备份礼…”

长公主又跳起来，“…怎么不早提醒我，快把礼单拿来给我过目。”一阵风卷了出去。

昝可以说是第一次见到长公主，两岁之前肯定见过，但他没天才到记住两岁前见过的人。所以当看到一个贵妇对着他猛掉眼泪，他有点儿手足无措，又本能地想上前去安慰她。

“表弟，那就是我老娘你姑姑。”璐郡王推了昝一把，实在见不得老娘涕泪泗流的狼狈样儿。何况关雎也在一旁看着哭得稀里哗啦。

“姑姑…姑姑…”昝上前跪下，长公主直接抱住他，两人哭成一团。

好不容易止住眼泪，长公主捧着昝的脸细看，“像，真像，比小时候更像先皇了。”长公主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你刚生出来那会儿，见过的人都说，你比你父皇还有姑姑更像你祖父。”

“姑姑，我，我什么时候能见到父亲母亲？”昝对父母虽然没什么印象，但是孺慕之情，人皆有之。

“姑姑已经想好了，等过几天，我请他们过来赏菊。”长公主拍胸脯。

昝吸了吸鼻子，“谢谢姑姑。”

关雎有意逗大家开心，不要过于伤感，“师叔祖，歇息几天，让阿蒙带您去逛长安好不好？”

昝望着谢老爷子，满眼期盼，“师傅，可以吗？”

谢老爷子却盯着关雎，“小丫头，你能让人认不出儿的长相？”

“我娘呀，我知道她有好几张面具，戴上去平凡得丢人堆里找不出来。不要让人靠近打量，冷酷一点儿，不要有太多表…”想起在杭州第一次见面时的小石板脸，关雎闭嘴了，后面的话根本不需要多说。

昝兴奋地点点头，谢老爷子却鼻子喷气，“灵灵有这种好东西，怎么不孝敬几张给我。”

关雎捂嘴偷笑，“您老人家太跳脱了，死板的面具不适合您。”

“噗哈哈哈…”

长公主一早上又是欢喜又是哭泣，累个够呛，下午美美地歇了一觉，正要去叫关雎一起去游湖，孙嬷嬷来报，三皇子妃求见。

“她怎么来了？”长公主皱眉，储位未定，她跟这几个侄儿都保持距离的。

“说是过来逛逛，知道您在这儿，特意来请安。”孙嬷嬷说。

“我昨儿才过来，又不曾敲锣打鼓昭告天下，她还真巧。”长公主冷哼，“请进来吧。”

“侄媳给姑母请安。”三皇子妃恭恭敬敬地给长公主行礼。身后跟着两个小姑娘，和侍女嬷嬷们一样，规规矩矩跪下磕头。

“都说曲园风景好，如今天气凉爽，正宜出游，没想到姑母也正在这儿。”三皇子妃陪着笑。

“原本觉着这边空气好。”长公主兴趣缺缺地回答。

“不过只有姑母一人，到底寂寞些，或许可以找几个小辈陪着，也可以解闷。”三皇子妃不介意长公主的冷淡，热情洋溢。

“说的对，关家的小丫头总算回来了，以后过来，本宫就带着她。几个月没见，怪想她的。”长公主忽地又来了兴致，吩咐孙嬷嬷，“去跟正则说，摘些苹婆果下来，明儿我带给小毛儿吃。”

孙嬷嬷匆匆出去，场面有些冷。三皇子妃还想说些什么，长公主忽然问她，“你今晚要在曲园留宿？”皇子妃独自外宿，胆儿肥？

“哦，哦，当然要回宫去。”三皇子妃赶忙站起，“天色不早，侄媳先告退了。”带着两个小姑娘和下人告退。

长公主吐槽，“她这是要干吗？吃饱了撑着？”

李嬷嬷想了很久，总算想起来，“那两个姑娘好像是三皇子妃的妹妹和表妹吧？这是听说您喜欢小姑娘特意带来？郡王妃刚回京那会，也是十一二岁。不过看您不兜揽，也就不敢介绍了。”

长公主抽了抽嘴角，“她最好只是这样。老三，看来不安份啊。”

“皇上久不立储，这皇子们都成家立业了。”有些话，不是李嬷嬷能说的。

“儿回来了，有些事情该发生的，就让它发生喽。”长公主端起茶杯，“亏雎儿有心，这个时候还能找到这么好的龙井。”

稍晚在怀景斋，长公主拿出一张红帖子给璐郡王和关雎看，“这是我让空明老和尚挑的几个好日子，后天我请了杨侯爷夫妇去请期。”

璐郡王只扫了一眼就喊起来，“关关正月就及笈，为何要挑那么晚的日子？老和尚乱挑的吧？”

关雎一个个看去，五月十八，十月十二，后年的二月二十四，都很合适啊。“我爹会挑后年二月。”很乐呵地看着璐郡王发白的脸。

“不行，让老和尚重新挑日子。”璐郡王不满地大喊，真让岳父挑了后年的日子，那真真是坑死女婿啊。

“胡闹。我跟杨太夫人说了，尽量说服你岳父岳母，挑最近的日子。”长公主笑斥。

璐郡王还是不放心，决定先讨好小未婚妻，只要关雎肯，老丈人拗不过她。

长公主没想到，武佑帝根本等不及她下帖子。第二天一早关刀就过来了，“我在家里置了酒席，请太姥爷和师叔祖赏脸。”悄悄塞给昝一个面具。

江路靠近璐郡王低语几句，璐郡王苦笑，“皇帝舅舅也太心急了。”

长公主也是一脑门子官司，“这不是尽给我出难题吗？一点儿都不稳重，就知道乱来！”眼睛从屋里众人身上扫过，最后定在璐郡王和关雎身上，“行了，正则，你现在进宫去求你皇帝舅舅赏个恩典。”低声吩咐了璐郡王几句，转头对谢老爷子说，“明儿我请媒人上门请期，谢爷爷去帮帮灵雨，她可没办过喜事呢。”

谢老爷子捋着胡子笑道，“正有此意，你别想轻轻松松就把我家小丫头娶走。”

既决定都去永宁侯府，大家也不耽搁，收拾收拾就出发。璐郡王自己快马先行，余下人等在近午时分也到达永宁侯府。出发之前，关刀给昝收拾半天，果然弄成了一个不惹眼平凡无奇的少年郎。就这么跟关刀骑着马招摇过市，关刀边走边介绍哪有好吃好玩的，拍胸脯说要带他一一造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