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姑娘过来

关雎回京这几天，出来祭拜璐郡王的父亲，还抽空去了趟卫国公府报平安，跟南阳郡主道歉，大哥儿抓周他们都不在。被南阳郡主直骂嗦，“你大表哥还很内疚不能去给馨儿妹妹送嫁呢，好在有你们一起过去。”

宫家狄家也都去了，给小宝宝送了些江南带回来的新鲜玩意儿，最后才去的汾阳侯府看谢玉洁。

谢玉洁幸福地烦恼着，汾阳侯府严重的阳盛阴衰，现在全家人盯着她的肚子，等着她跟俩姑母一样，头胎生女儿，最好像谢玲珑，生双胞胎女儿。杨七夫人为了照顾好她，连去江南当舅婆的机会都放弃了。

看姐妹好友都过得很好，关雎觉得很安心，虽说各自成亲以后，不能像以前一样经常一起玩闹，但那不重要，只要大家都好。

九月初十早上，关定带着璐郡王和关雎启程去东都，按行程和收到的信息看，应该能在东都碰上。事实上他们谁都没想到，关刀和昝主导行程，逢城必入，哪怕只是吃吃玩玩就走，但也严重拖缓行程，如今才刚到汴州。

“师叔祖，汴州是蜘蛛哥哥的家乡，我们会住到她家去。”关刀背上背着曹家一宝，每次下船游玩，他都轮流背五个小弟弟，务必做到公平公正。他也想背小毛儿，把公平进行到底，不过那没良心的小妹妹不理他，整个人长昝背上了，无论在哪里，不是要抱抱，就是要背背，自家老娘老哥全抛弃。

关刀恨得想咬她一口，不过后果极其惨烈，被迫跟已经很护着关茅的昝打了一架，关茅一见到他就举起被咬过的小胖手，带领所有小萝卜头叫他“坏哥哥”，连太姥爷姥爷老娘都被可怜兮兮的小丫头逼着意思意思拍了他两下。

关茅小姑娘的御用坐骑名义上的师叔祖昝小朋友背着她，和关刀一起坐上长公主别院的马车。

“汴州不远处还有少林寺，天下武宗，可惜了，咱们没时间过去。”昝伺候关茅坐好，边跟关刀讲起附近名胜，他随谢老爷子云游天下七八年，可谓见多识广。

“是吗？不远的话咱们跟太姥爷说去看看吧？”关刀一听“天下武宗”，两眼放光。

“永宁侯一天一封信催着，你还敢偏离路线？”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哎，他就是惦记我娘。”关刀眼珠子一转，“要不让我娘和玲珑姨妈带六个小娃娃先回去，咱们请太姥爷带我们去少林寺，然后再回京？”

“分成两路，你还要跟着我们，师兄怕是跟着哪一边都不放心。”昝还是有点理智。

关刀沮丧，正想说点什么，突然“啪啪啪”，脑袋遭受攻击。凶手是坐在昝身边的关茅，凶器是关茅最爱的玩具，布做的大锤子，“哥哥，坏坏，毛儿，不走。”

关刀跟昝傻了，“她真听得懂吗？”

事实证明小毛姑娘真的懂，她见到谢灵雨就告状，“哥哥，跑跑，娘，打打。”

关刀泪奔，以后这日子没法过了。

回到别院，趁着几个小捣蛋都睡着了，关刀和昝偷溜出去闲逛。

风叶梧青落，霜花菊百堆。菊黄蟹肥的时节，汴州的游人比他们之前路过时多得多。

“哎，菊花做东西挺好吃的，要不我们带点汴州的菊花回长安，让老艾做点儿吃食，看是不是比长安的花好？”关刀跟昝在长庆楼吃东西，旁边一桌子人正热火朝天谈论今天赏菊的感受，关刀侧耳听了几句，很有创意地提议道。

跟卖剑买牛坐另一桌的江路差点儿没被呛死，好不容易缓过气，关刀的吩咐也来了，“江路大哥，你让人挑好的采买一些送回长安，钱用小爷的私房，买牛你记得给银子江路大哥。”

江路咽了咽口水，“真的要买？”

“当然，小爷难得出趟远门，不带点儿特产怎么成？”关刀极其认真。

江路只好应承，想起来这一路已经增加的一艘货船，无比纠结，怕是还要增加一船菊花？

昝倒是跟关刀站在同一阵线，他还没吃过菊花做的吃食呢。

关刀和昝走出长庆楼，还在楼门口，远处一阵骚动，一个全身缟素的妙龄女子挤过人群，直冲着他们而来。江路站在两人后面，微微蹙眉，这目的性是不是太明显了？

昝冷笑，关刀疑惑，眼看着女子普通一声跪在面前，哀哀哭泣，“公子，公子救命啊…有，有坏人光天化日，强抢民女。”边说边磕头。后面追上来一个登徒子样的公子和几个家丁，“小子，不想死就少管闲事，小娘子，跟大爷回府享福去吧，你爹大爷帮你埋了。”

昝江湖经验比关刀足，看了这帮人几眼，拉着关刀退后，“你们忙吧。”

可怜的白衣女子愣了一下，马上跪行向关刀靠近，“公子您不能见死不救啊……”伸手去拉关刀的裤管。几个家丁紧跟着扑上来抓她，眼见离关刀已经很近，突然发难，齐齐抓向关刀，跪在地上的女子不知什么时候手上多了把匕首，直奔关刀胸口刺去。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关刀身子后仰，抬脚踢中女子手腕，匕首脱手而去。而借着一踢之力，关刀已退出几个家丁的攻击范围。昝侧身上前，飞踢几脚，全部正中胸口，那公子见势不妙，正想逃跑，卖剑和买牛已经堵住他的退路。江路也踩住白衣女子的手制住她，偷偷跟关刀眼神交流了一下。

关刀嘟着嘴，明显不大乐意，但还是放了他们，“小爷懒得跟手下败将废话，各断一手，让他们走吧。”

几声惨呼响起，主导一场刺杀大戏的几人托着手离去，江路悄悄给暗卫打了个手势，随后追上明显不爽的关小爷。

“关刀少爷，您怎么那么聪明，知道那女子有问题？”江路讨好地问，不把毛捋顺了，回头不定要怎么折腾他。

“我刚开始是不知道，但姐姐说，通常这种卖身葬父之类，或遇上坏人求助的女子，必定要挑跟她们年龄相当的，这样英雄救美才有戏可唱。咱们仨站那里，你明显比我跟师叔祖合适。”关刀有点懊恼，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不对。

“那个演公子的，扮相不好。”昝更觉得惭愧，自己枉称老江湖，在歹徒出现之前并没有发现那女子的不对。忽然灵光一闪，狐疑地看着江路，“不会是你的人假扮了来试我跟小刀吧？”

江路苦笑，“是我的人哪会真的断他们一手？”

三人说着回到了别院，还没进大门，就听到响彻云霄的哭叫声，关刀痛苦地拍着脑袋，昝一溜烟往里跑去。

回到别院没多久，江路的手下来回报，“是魏如凤的人，属下已将人拿下交汴州府了。”

关刀一蹦三尺高，“好个女色魔，当小爷是吃素的吗？走，跟我去把她揍成猪头。”

“回世子爷，魏如凤下午跟她母亲哥哥一起，启程去长安了。”来人赶紧拦住。

“啊哈，这叫自投罗网吗？”关刀乐了。

因为发生了刺杀未遂事件，大家兴致缺缺，决定第二天继续启程。关刀看看哭累了挂在昝背上睡着的小毛儿，烦躁地说，“赶紧回吧，快点儿把那臭丫头还给老爹，让他头疼去。”

东都之所以有这个称呼，是因为先皇很喜欢这里，因此许多勋贵都在此置有宅院，过来陪王伴驾可以落脚。卫国公府有，镇西侯府也有，但关定三人还是选择去了长公主的别院。

留了人在码头等，又派了人沿河岸快马去打探，关定他们先策马去了开在东都的“垂涎”。总要先吃饭的，而且这么久还没来看过。

东都的“垂涎”和“流光墟”开在连接南门和紫薇宫的定鼎门大街上，自开业以来，生意一直很红火。东都是仅次于长安的大城，人口密集，繁华似锦。

“垂涎”的利掌柜把他们带到雅间，璐郡王推开窗户，“我就是不喜欢东都，每次见到我祖母，她必要讲‘我东都范氏’，想想濮阳侯府的三范，我都想晕给她看了。”

关雎这才想起，濮阳侯老夫人出自鼎鼎大名的东都范氏。

关定突然大喊一声“哎呀”，把两个小的吓了一跳，回头看他一脸嫌恶的样子，璐郡王吓着了，“岳父，我也不喜欢东都范氏，您可千万别把对她家的嫌弃迁怒到我身上啊。”

关定这下真嫌弃了，“又不是什么好事，你还对号入座。”对着关雎又眉开眼笑，“爹爹只是想起来有个妹妹嫁在东都，是老曾氏的女儿。”

“啊，东都荧阳侯府！”关雎打了一下拳头，“每年娘都有让送年礼过来，我一直以为是爹爹的袍泽呢。”

关定讪讪，“我都忘了这事儿，亏她还记着。”

关雎和璐郡王眼里燃放着浓浓的八卦火焰，这好歹是妹妹啊，好歹两说，他也能忘记？

“那个，她还没出生，我就跟着你祖父去了西北，很少回京，你祖父也就见过她几次而已。她跟小曾氏关系很好，她出嫁时，我也只是送了份礼，只知道嫁到东都，哪一家我没问。”关定努力在脑中搜索关于这个妹妹的记忆，最后还是说，“如果在街上碰上，我可能认不出来。”

关雎只能说，“老爹，您真的很好很强大。祖父临终前难道没有安排一下她的未来？”关雎对祖父没印象，但是应该不会铁石心肠到不理不睬吧？”

关定这下真的觉得丢脸了，“他说如果不是跟老曾氏一路货色，就照应一二。我军务繁忙，就交给你娘了。”

璐郡王在旁边晕了半天，觉得岳父大人太不靠谱，干脆让野桥去查一下，荧阳侯府是不是有个夫人来自镇西侯府。

三人才吃了顿饭，野桥已然回来。

“侯爷，爷，郡王妃，荧阳侯的三弟媳确实是镇西侯府的姑奶奶。但是，”野桥脸色不大好，“那年邙山案，查出来帮豫王出手冥器的，正是荧阳侯府。他家借东都商道便利，将古物卖给外邦客商，从中敛财。”

“砰…”关定一掌拍翻了桌子，关雎也是气得半死，这是汉奸，这是卖国！

野桥赶紧补充，“暂时也不知道与关家姑奶奶有没有关系。当时皇上指示暂时不要打草惊蛇，想看看豫王还有什么财源，谁也没想起来关家姑奶奶嫁到他家。”

关定阴恻恻地说，“关宓是承恩公府的外孙女，豫王的姨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