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情夫
“啪!”一只茶杯倒了,茶水流了满桌。
“可恶!”阿良愤怒的狠狠拍了一下桌子,“亏我之前还那么同情他,原来他竟然这么狠毒!”
小雪也红着眼睛道:“月铃也太可怜了!月兰知道她妹妹的事吗?”
“我回来时正好碰见月兰在买菜,旁敲侧击的问了她几句。”殷綦道,“月兰说她当年离家之后就在一户人家做了丫鬟,她原想等自己攒够了钱,就把月铃接过来一起生活,谁知道后来听说妹妹得病死了。”
“所以,我们看到的那个小女孩,可能就是王月铃。”玄玉道。
“小女孩?什么小女孩?”小雪不解的问。
玄玉没有回答,她扶额想了一会,抬起头道:“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小雪和阿良都凑近了盯着玄玉。
“不过有些事情还需要验证一下。”玄玉道,“殷管家,麻烦你帮我买木炭五斤,酸醋五斤,白酒盐一斤,白梅一斤,再买一个瓦瓮,越大越好。”——
徐掌柜跟在衙役的后面心中有些忐忑,县令大人突然传唤他,不知道有什么事。
“徐掌柜,你怎么也来了。”徐掌柜抬头一看,和他说话的正是王木匠。另一名衙役领着王木匠和月兰,正好在义庄门口与徐掌柜他们汇合,三人一同进到义庄,不知道县令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三个人进了大门,院子里已搭起了一个大棚,棚内挖了个大坑,里面木炭烧得通红,县令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用一方白色绢帕掩住口鼻,满脸嫌恶。三个人见过了礼,忽然月兰啊的一生叫了出来,王德厚和徐掌柜一看,也唬了一跳,只见地上摆着两张草席,其中一张草席上躺着一具小小的骸骨。
“这是……”王德厚看看县令,又看看玄玉,不明就里。
玄玉笑道:“今天请大家来,是来看个戏法。”
王德厚心内不悦,自己妻儿两条人命案还没有破,现在却弄来具骷髅说要变什么戏法,但脸上又不变表示出来,只好尴尬的笑笑。
玄玉问道:“王木匠,这具骸骨你可认得。”
王德厚不悦道:“裴小姐,我又不是仵作,这些骷髅看起来都没有什么分别,我怎么会认识。”
玄玉也不恼他,说道:“这是我们从城北乱葬岗,也就是上榆村南面的乱葬岗挖出来的,你是否想起些什么?”
“这,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王德厚表情有些不自然。
“这是王月铃的骸骨。”玄玉语带怜惜的道,“可怜她连具棺木也没有,只是用草席胡乱裹着下葬的,骸骨都已经被泥土侵蚀,变成灰黑色了。”
月兰听了,忍不住掩面抽泣起来。“你!你怎么敢随便掘我女儿的坟!”王德厚怒道。
殷綦摆弄着一根狗尾草,不咸不淡的道:“我们看你埋的挺随便的,所以也随便的挖了一下。”
“你……”王德厚待要发作,但感觉殷綦不是个好惹的角色,何况县令还在旁边轻轻咳了一下,他只好忍气吞声。
“裴小姐,你到底要做什么呢?”县令也是一头雾水。
玄玉微微一笑:“县令大人稍安勿躁。”又向阿良道,“阿良,你把骸骨清洗干净,放进瓦瓮中,再加入酸醋、盐和白梅同煎,你亲自看顾,待水滚百次再来报我。”
阿良依玄玉之言开始操作,王德厚急道:“你们要干什么?大人,他们私自掘坟,又毁坏我女儿的尸体,您要为我做主啊。”
“大人自然要为你做主,”玄玉嘲讽道,“不过不是这件事。”
玄玉又转向徐掌故道:“徐掌柜,你与金桂可曾相识。”
徐掌柜一怔,道:“我与她是街坊,不过是点头之交,没有什么来往。”
“是吗?”玄玉嘴角向上勾起,“那你真是心善呢,金桂被绑票,你就拿出一百两银子来,你的米铺是小本生意,这一百两可不是小数目。”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钱财乃身外之物,邻里之间能帮就帮。”徐掌柜镇定自若的答道。
玄玉没有继续追问,转换了一个话题:“是啊,听说徐掌柜十分虔诚,经常去普孝寺礼佛。”
徐掌柜坦然道:“我年近四旬,无奈一直膝下无子,普孝寺求子十分灵验,因此我常去拜佛,希望菩萨能赐我一男半女,以续徐家的香火。”
玄玉点头道:“确实很灵验,菩萨已经赐了你一子,可惜你不懂珍惜。”
“这位小姐,你在胡说些什么。”徐掌故微微有些愠怒。
“我来给你讲个故事吧,”玄玉道,“从前有一位米铺老板,他膝下无儿,只有一个宝贝女儿,于是有一天他招了店里一个小伙计做上门女婿。小伙计从一无所有的穷小子摇身变成了米铺掌柜,他也很争气,把米铺经营得有声有色。可惜,他的妻子一直无法生育,但是迫于妻子和老丈人的压力,他又不敢提出想要纳妾。”
徐掌柜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玄玉继续道:“但是他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偷偷在外养了一房外室,也许是他的诚心感动了菩萨,那个外室有了身孕。这位掌柜喜出望外,向妻子提出要接外室进门,谁知他的妻子非但不应允,还威胁要将他赶出家门。他胆怯了,舍不得自己辛苦经营的产业,那个外室一气之下跑到乡下随便嫁了个男人。”
玄玉忽然问王德厚道:“王木匠,金桂是不是告诉你小安是早产?”
王德厚没想到玄玉突然问道自己,愣了愣答道:“是,我们搬家时金桂动了胎气,小安才八个月就早产了,幸好他命大。”
玄玉道:“我问了当时为小安接生的稳婆,她说小安虽然只怀胎八月,但是身强体壮、哭声响亮,像是一个足月的婴儿。”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王德厚的脑筋一时转不过来。
玄玉笑道:“这个外室虽然嫁了人,但是仍然情根深种,无法忘记旧情人,于是不惜举家搬到旧情人家附近,还利用去普孝寺拜佛的机会,与旧情人幽会,还时不时的把儿子带过去让他父子团聚。”
徐掌柜此时已脸色铁青,怒道:“你不要捕风捉影,血口喷人。”
玄玉不屑道:“没有证据我自然不敢乱说,把人证带上来。”
捕快带了一男一女跪倒在地,男子正是智广和尚,县令道:“智广,你不是说没有看清金桂情夫的样貌吗?”
智广低头道:“贫僧自那次之后,多次见到金桂施主与徐掌柜在后山幽会,上次是贫僧想着徐掌柜经常给寺中布施,不忍心告发于他。”
殷綦哧的一声笑出声来:“你怕是不舍得徐掌柜布施的银子吧。”
智广面红耳赤,低头不语。另一个女子则是金桂做外室时,徐掌柜给她买的丫鬟,金桂跑走后,徐掌柜给了她一笔银子,她便回老家嫁了人,殷綦竟然把她挖了出来,玄玉十分佩服。
徐掌柜尤想抵赖:“这些人都是被人收买了,诋毁于我!”
玄玉看他没有担当的怂样,不由得心内十分鄙视:
“好,既然你不见棺材不落泪,我就证明给你看,小安到底是谁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