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认祖归宗

雪姬吃惊的道：“阿吉？！”

阿吉挡在雪姬身前，恳求班主不要为难雪姬，自己愿意替雪姬受罚。

班主的拳头结结实实的打在阿吉的脸上，狞笑道：“滚开！你算什么东西，一条狗而已，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皮鞭雨点般落下，阿吉没有躲闪，咬着牙承受着。阿吉的倔强使班主越发暴怒起来，他不能容忍丝毫的反抗，班主目露凶光的举起他那把锋利的弯刀，祖母绿宝石闪着寒光。

“不要！”雪姬惊呼道。

两个人笼罩在班主巨大身躯的阴影下，阿吉闭上眼睛，手却还紧紧护住雪姬，为了保护雪姬他宁愿牺牲性命。

可是弯刀迟迟没有落下，雪姬偷偷把眼睛睁开一条缝，见班主举着刀僵在那里。

一道银色的光从班主头顶离开，那巨大的身躯晃了晃，轰然向前倒下，殷綦的身影在他身后显现出来。

苏娜的小脸从殷綦身后探出来，然后她一下扑进了雪姬的怀里：“雪姬姐姐！”

“苏娜！殷大哥！你们怎么回来了！”雪姬高兴的道，阿吉的脸色不太好看。

殷綦一脸严肃的对雪姬和阿吉说：“夜里班主突发胸痹，不治而亡。记住了吗？”

雪姬愣了一下，跟着立刻点点头：“明白了！”

阿吉看雪姬点头，也傻傻的跟着点头：“明白。”

殷綦神情缓和了一些，对雪姬道：“你找到保护你的人了，好好照顾苏娜。”说罢拽起班主的腿就把他往外拖。

雪姬点点头，看了阿吉一眼，握住了他的手。

殷綦不告而借的马车，因为不堪昨天激烈的追逐而车辕断裂，殷綦只好让玄玉和张欢儿母子骑在马上，他自己牵马而行。

那匹老马不堪重负，只能龟速前进。正在一筹莫展之际，迎面一阵烟尘扬起，一匹快马朝他们奔来。

“玄玉——”

“傅九哥！”玄玉在马背上惊喜的叫道。

傅九赶到希叶，到处打听玄玉和殷綦的下落，心里唯恐二人又遇到麻烦，幸而现在见到玄玉安然无恙，他刚要开口，殷綦已经抢先一步说道：“太好了！腿都要走断了，来来来，两个人骑一匹，这样快一点。”

两个一骑，玄玉自动默认和殷綦共乘，傅九心里莫名有点泛酸。

回到希叶，张欢儿因为是自己牵连了水灵，还害得她疯病复发，所以自愿担下所有罪名，换取水灵自由。

在玄玉的求情之下，傅九同意了张欢儿的请求，不过希叶并没有地方官，他只能带张欢儿回都城受审。

“她恐怕不能跟你回邺都了。”殷綦冷冷的说。

傅九和玄玉来到关押张欢儿的柴房，发现她的状况非常不好。张欢儿长期被病痛折磨，本来就是强弩之末，不过是为了儿子苦苦支撑，可是经过这一番折腾，已经是油尽灯枯了。

张欢儿向玄玉惨然一笑：“谢谢你们救了小念！”

她摸了摸小念的头，亲昵的把他搂在怀里道：“小念，你要记得这两位恩人救了你，长大了要好好报答人家。”

小念跪下给玄玉磕头，用稚嫩的娃娃音说着谢谢。张欢儿道：“还没有问过恩公的大名。”

玄玉女扮男装一直是用哥哥的名字，因此她便说了哥哥的名字：“我叫裴玄瑾。”

“你说什么！”张欢儿猛然直起身子，瞪大眼睛看着玄玉，嘴里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一阵猛烈的咳嗽，张欢儿倒在草垛上，小念懂事的拍着母亲的后背，她怅然道：“竟会有这样的巧合。”

玄玉被她搞蒙了，问道：“你说的什么巧合？”

张欢儿因刚刚的失态有些歉意：“抱歉，你和我的一名故友同名同姓，是我弄错了。”

傅九问道：“故友？什么故友？”

张欢儿看了一眼小念：“就是小念的爹。”

“你说的那名军官？”这次轮到玄玉瞪大她灰白色的眼睛，“那名军官叫什么？”

“裴玄瑾。”张欢儿的目光变得温柔动情，“这辈子能遇到他，是最美好的事情。”

玄玉的声音微微有些发抖：“你说你上京找过那名军官，他，他家在哪里？”

张欢儿有些奇怪，她以为玄玉想要替小念寻找家人：“谢谢你的好意，不必了，他已经死了，全家都被人杀死了。”

傅九也觉出些什么，追问道：“你说的那个裴玄瑾，他家里是做什么的？”

“他的名字本不该从我卑贱的嘴里说出来，我去找他才知道，原来他是兵部尚书裴仲的儿子，玄瑾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张欢儿还没说完，玄玉已经抱住她哭了起来。

傅九告诉张欢儿玄玉就是裴玄瑾的亲妹妹，张欢儿不可置信的看着泣不成声的玄玉。玄玉摘下帽子，露出一头乌黑的秀发，张欢儿点点头笑道：“早听玄瑾说过他有个难缠的妹妹，看来玄瑾又骗我了。”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张欢儿吐出一口鲜血，苍白的脸上现出些红晕，她拉住玄玉的手道：“我虽然脏了，但是小念是个好孩子，我不能再照顾他了，求你不要嫌弃他……”

玄玉哽咽道：“嫂子！别说了，你吃了这么多苦，是我们裴家对不起你！”

张欢儿的瞳孔有些涣散：“我要去见玄瑾了，小念总算可以认祖归宗了……”

火化了张欢儿的尸体，玄玉要护送小念回邺都，再把张欢儿的骨灰埋在哥哥坟旁，西域之行无法再继续了。

“西域我去吧。”殷綦自告奋勇，玄玉思忖了片刻，也只好如此。

傅九弄了辆马车，玄玉已换回女装，和小念一起坐在车上。

殷綦骑着马站在前面，傅九对他道：“西域人彪悍好斗，弄不好会引起两国争端，千万要小心谨慎。”

玄玉也叮嘱道：“路上要小心些，早点回来。”殷綦点头答应着。

“殷大哥！”娜尔兴高采烈的拉着一匹马跑过来，身上还背着一个大包袱。

娜尔嗔怪道：“怎么不等我，你说话可要算数！”

“你和她一起去？”玄玉面色沉了下来。

殷綦用无所谓的口吻道：“对啊，我答应娜尔给她赎身，送她回西域去。”

娜尔没心没肺的点点头，一脸兴奋。

“我们走吧！”玄玉冷冷的对傅九道，然后把车帘一摔，和小念躲进车里去了。

殷綦看着远去的马车，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的醋意，嘴角向上勾起，他举起马鞭抽了一下：“驾！”

“哎！等等我！”娜尔急急忙忙的跨上马背，追着殷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