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营救
玄玉听完张欢儿的叙述，冷声道：“不对，你说谎！”
张欢儿惊讶的看着玄玉：“你想知道的我都说了，可是你却不信？”
“可是你没有说出全部！”玄玉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你是想保护她。”
张欢儿沉默了，抱着双臂靠在树干上，低下头不再说话。
玄玉缓缓开口道：“你的血衣血迹集中在裙子上，是因为你在伤害宋芙蓉，她的血流在床上，也浸染了你的裙子。”
张欢儿不安的变换了一下姿势，玄玉继续道：“而水灵的衣服，血迹主要在上半身，而且在胸前有很多点状血迹，是鲜血由伤口喷溅而出形成的。黄萍是被刀刺死的，脸被熨斗砸坏，都会使血迹喷溅出来。”
“所以是你杀了宋芙蓉，而老板娘黄萍，应该是水灵杀的。”玄玉指出了事实。
“不！是我杀的！都是我杀的！”张欢儿双肩颤抖着，“水灵已经够可怜的了，我反正活不长了，就让我一个人承担吧。”
“好！”说话的是殷綦。
玄玉微微有些惊讶，但她破天荒的没有反对殷綦的荒唐建议，她用尽量柔和的声音对张欢儿说：“我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张欢儿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那天我也不知道那来的勇气，拿起茶壶就打晕了宋小姐。老板娘见她女儿晕了，就冲上来打我，抓着我的头往地上撞，水灵刚好进来，为了救我，用烛台砸晕了老板娘。”
“我们把她们俩抬进房间，绑好。老板娘一开始还咒骂我们，后来我用刀割她女儿的腿，她就怕了，说她把小念卖给了一个胡人。”
“我本来想立刻去找那个胡人，谁知道宋芙蓉竟然诅咒我一辈子找不到儿子，我气疯了，想起她平时的打骂羞辱，我就一刀一刀不停的割下去！”张欢儿脸上现出疯狂的神色。
“可能我的样子把水灵吓坏了，她的疯病突然发作了，她拿起熨斗砸烂了老板娘的脸。”张欢儿想起那血腥的场面，也不自觉的发抖。
“我也刺了老板娘好几刀，我累了，水灵就捡起刀继续刺。我记不清一共刺了多少刀，水灵越来越疯狂，我清醒过来，怕她引来别人，就把她打晕了塞进衣柜里。”
“我正想出去找小念，突然看到有人往这边来，我就插上门，也跑到柜子里躲起来。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张欢儿说完，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颓然的靠在树干上。
月亮从云朵后面露出头来，殷綦抬眼看了看月色，和玄玉对视了一下：“时间到了，行动吧！”
两人在夜色的掩护下摸进了歌舞班的营地，他们在雪姬的帐篷中找到了小念，雪姬温柔漂亮，的确很适合安抚受惊吓的孩子。
玄玉轻轻摇醒睡着的小念，谁知道离开妈妈的小念本就受到惊吓，睡梦中突然看到生人就吓得哭了起来，玄玉赶忙捂住小念的嘴，可是已经晚了。
“谁！”雪姬被小念的哭声惊醒，她从枕头地下抽出一把尖刀对准了来人。
“是我们。”殷綦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
“殷大哥！”雪姬惊喜的笑道，但是看到玄玉搂着小念，神情立刻又警惕起来。
雪姬阴沉着脸问道：“你们来这里干嘛？”
殷綦看了一眼小念：“为了他，他不应该离开自己的母亲，更不应该变成和那个被你们抛在路边的孩子一样。”
雪姬愣住了，指着殷綦的刀尖缓缓的垂下来。
殷綦同情的看着雪姬，片刻之后他确信雪姬不会再阻拦他们，便示意玄玉带着小念离开。
忽然外面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脚步声停在雪姬的帐篷外，一个浑厚的声音问道：“雪姬，是你这里的声音吗？出了什么事？”
玄玉紧张的抓住殷綦的衣襟，殷綦将她和小念护在身后，目不转睛的盯着帐篷的入口。
“没事的，干爹。”雪姬用平静的口吻说，“有只老鼠爬进来了，吓了我一跳，它已经跑出去了。”
“那就好。”脚步声渐渐走远了。
听到帐篷外重新变得宁静，大家都长舒了一口气。
“谢谢”玄玉小声向雪姬道了谢，准备带小念离开。
“等等！”雪姬在背后道。
殷綦转过身，眼神警惕的看着她。
“把苏娜也带走吧。”雪姬把吓得躲在她身后的女孩推了过来，“你们说得对，她不该有和我一样悲惨的命运，也许现在还来得及弥补我们犯下的过错。”
苏娜看起来很依赖雪姬，并不想跟着玄玉离开，哭着不肯放开雪姬的手。
雪姬温柔的笑着：“去吧，离开这里，你会找到一个愿意疼爱你的人家的。”
玄玉动容道：“雪姬，你和我们一起走吧，不要留在这个魔鬼身边了。”
雪姬笑了，她的笑容里满是哀伤：“我不能走，我和你们不一样，除了唱歌我什么都不会。像我这样的人是没法一个人生存下去的，我需要依赖别人，我需要班主的保护。”
她深情的看着苏娜：“我的命运已经被注定了，可是苏娜还有机会。”
玄玉还想说些什么，殷綦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走吧。”
殷綦把玄玉和两个孩子送出帐篷，转过头对雪姬说：“你也要保重。”
雪姬笑着点点头，殷綦走出帐篷，快步追上玄玉。他们走出了不远，就听到身后传来雪姬的叫声，玄玉紧张的回过头张望。
“走吧，万一他们追上来就麻烦了。”殷綦道。
玄玉无奈，目前保护两个小孩离开才是重中之重，她只好狠下心带着苏娜和小念加快脚步。
帐篷里，雪姬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班主：“请您放过他们吧，不要再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了！我会好好表演，努力为您挣钱的！”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雪姬脸上，雪姬应声倒地，血从她的嘴角流下来。
“你敢吃里扒外！”班主愤怒的吼道，他抽出腰间的皮鞭高高扬起。
“住手！”班主的大熊掌被人牢牢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