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布粥
“我们布粥!”
“布粥?”
乔洛染嘴角挑起:“是啊,看街上乞讨的老人家多可怜?我们好心施舍一些粥点,也算是一片善心。”
云冥面容有些呆滞,被她的天马行空震惊到了。
这个世界虽然也有施粥之类,可那是天灾的时候,由朝廷出面施救。
又或是有大批难民出现,想要积些阴德的富人家偶尔设个粥棚。
哪里会有人考虑到在城中施舍给街上的乞丐?
云冥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可是若只是光施舍给乞丐,如何将消息传到所有人的耳中?”
说到底,他还是犯了所有古人的通病——看不起他们眼中的“低等人”。
只是云冥并非品德上的看不起,而是能力上的不信任。
乔洛染半点都不惊讶,老神在在地说道:“你觉得,天机阁的人到现在都没有踪影,他们会藏在哪里?”
云冥眉头轻皱:“我不知晓。”
他若是能猜到,这会早就联系上人了。
“那你觉得论起对这渝江城的了解,每天发生的动静,城中谁最熟悉?”
云冥这回猜到她想说什么了。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好吧好吧,你总是对的。”
乔洛染:“请不要把话说的像是我无理取闹一样,分明就是你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云冥语塞,半晌苦笑了一声,老老实实的低头:“是我语气不对,洛染之慧万中无一,能解释洛染,实乃我之幸也。”
乔洛染磨了磨牙:“算了,不和你说这个,你们天机阁可有联系和传递消息的方法?”
云冥点头:“届时我在粥中下一味我天机阁独有的香药,只要发现不对的人,寻到了我们的地方……”
“就自然而然可以接上头。”
乔洛染满意地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快去吧,忙了我一晚上,可算是累坏我了。”
她自从回了古代,熬夜都快成习惯。
两人都没提门外还在监视他们的城中守卫,只要吕梁还没有回来,这帮人就不会那么快动手的。
云冥自去准备了不提,乔洛染往床上一躺,却不知怎的,突然睡不着了。
明明困的眼睛酸涩难忍,大脑却不停的反复重播着先前云冥告白的画面。
她纠结的来回翻滚,最后一咬牙坐了起来。
内心纠结不知道向谁说,乔洛染走出房间,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走到了义父的门口。
好几天也没有见义父了,乔洛染干脆敲了敲门:“义父,方便进来吗?”
“进吧。”义父的声音很平静。
乔洛染推门进去,才发现欧文兴正拿着一本书在看,见到她来也不惊讶,淡淡的一指对面的凳子:“怎么,事情忙完了?”
虽然乔洛染和云冥不约而同的瞒下了所有事情,没有将城中的异样告诉欧家人,可是三个成年人自然而然能感受到紧张的氛围。
尤其是欧文兴,他是苦日子里熬过来的,哪里有什么不对劲,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乔洛染无奈的笑了笑:“就知道瞒不过义父。”
她将事情除了天机阁的部分都说了出来。
欧文兴脸色凝重了很多:“吕梁这个人我从未听说过,但是天渝军大名鼎鼎,他能从天渝军手里抢过渝江城的控制权,此人不可小觑。”
乔洛染点了点头:“义父放心,我都知晓得,云冥也去联系帮手了。”
“那就好。”虽然这个义女年纪不大,但是一路走来行事极为稳妥,欧文兴也很是放心。
他提起另一件事:“愁眉苦脸的进我房间,不是想说这件事的吧。”
乔洛染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
她没有这种和长辈交流感情的经验,尤其还是男性长辈,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没,没什么事。”
欧文兴到底比她多了几十年的经验,瞧她这作态,就知晓是些小女儿家的心事。
他不急不徐地放下手中的书,端起茶杯,悠悠的喝了一口:“云世侄一表人才,见识广阔,是个值得托付之人,只是……我记得你好像提起过,你是皇家的宥王妃?”
乔洛染瞬间垮下了脸,这就是她内心最纠结的地方。
她现在还是个有夫之妇啊!
在义父的面前,她也不在乎形象了,哭丧着脸趴在了桌上:“是啊……但是说起我与宥王的亲事,不过是一场利益交换,我们二人对对方都只是姐弟之情,只是现在一时半会不好分开……”
这话得亏没有被南君宥听到。
不说两人之间到底是个什么感情,乔洛染因为宥儿的关系,一直将南君宥看成弟弟,总觉得要多照顾他一些。
虽然南君宥身体上的年纪要比她足足大上一轮。
欧文兴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闻言眉毛都没有动一下:“所以你和云世侄的事,宥王还不知道?”
乔洛染尴尬的有些支支吾吾:“我俩,我俩能有什么事?我俩什么事都没有……”
“这话也就骗骗你自己吧。”
欧文兴轻轻地吹了吹茶杯漂浮着的茶沫:“昨晚你彻夜未归,云世侄在院中干坐了一夜,上衣都被露水打湿,早上才换了件衣服,天一亮就匆匆的离开了。”
乔洛染眼神微微闪烁,心中泛起一丝淡淡的心疼:“他……我昨晚去调查事情,明明已经和他说了,要清早才回……”
“洛染,有些事不要错过了,一旦错过,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想起自己的夫人,欧文兴忽然长叹了一声,“只要是自己想要的,一定要牢牢抓在手里,不要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放手。”
他忽然没了谈性,摆了摆手将乔洛染赶出房间:“有什么想做的就快去做吧,不要再来打扰我这把老骨头了。”
门砰的一声关上。
乔洛染知道是自己让义父想起了义母,有些愧疚的抓了抓头发,转身离开。
不要……错过吗?
她捧着脸,坐在云冥昨天坐的位置上,此时已经是初冬了,她就坐了这么一会儿,便感觉到有一些寒冷。
云冥却在这坐了有整整一夜。
她摸着仿佛还有一丝余温的石桌,内心下了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