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二十四章
我想,我是做了一场梦,既然只是一场梦,我放宽了心。
不然,抢兄弟男人这种事,我可是做不出来。
至于谁是兄弟,谁是男人……这又得去好好斟酌一番了。
只是,如果这只是一场梦的话,我怎么会如此清晰地看见贺书旌胸前的那道长痕?
一下子,我就清醒了,且浑身发冷,就像置身在冰窖之中。
那道长痕很丑,像蜈蚣,扭扭曲曲的,我移开了自己的目光——我自小天不怕地不怕,可唯独怕这蜈蚣。
我睁开了眼睛,拽住了散在榻上的贺书旌的衣衫,咬了咬唇,故意……喊出小白脸的名字:“云少卿!”
贺书旌的手停留在我的面颊之上,随后拿开。
他往前凑了凑,很认真地在看我……有什么好看的,两人都到这步了,难道他还没弄清楚我究竟是男还是女的?
我朝着他眨眨眼,想着说些什么来打趣。
还没来得及开口,贺书旌面颊贴近,薄唇压住我的牙齿,我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我宁愿他换一种方式堵住我的嘴,所以想开口给出些建议,但现在,嘴都堵住了,我抗议的声响全都化成了“呜呜”之音。
我含糊不清地说着:“贺书旌,放开我!”
很显然,贺书旌没能听懂,也就没将我放开,反而咬得更厉害。
我怀疑,他是属狗的。
我有些担心,他会不会将我的舌头给咬断……我没别的法子,也就学着他的样,吻过他的唇边开始反击,只是没一会我就放弃了……我松懈了力气,才察觉喘不上气,推攘他的肩膀,他力道挺大, 将我禁锢得死死的……最后,我放弃了挣扎,手抚过他的肩胛,其实,除了他胸前那道过长的伤痕,他身上,还零散布着许多细碎小伤。
不过一介书生,却弄得遍体鳞伤,我心中难免感慨!
感慨之时,贺书旌放开了我,我解除了禁锢,立即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缓和了气息后再抬头,看见贺书旌已站立起身。
他往前几步,我只能看见他整个后背,就不知道他此刻神情是怎样。原本想说的话语到了唇边,还是没说出口。
过了会,贺书旌转回身,挨着我坐下,伸手……我本以为他是想帮我梳理下我垂落的鬓发,他的手伸在半空中,许久,还是收了回去,他唤我:“阿洛,阿洛,阿洛!”
他连喊了我三声,我想着他肯定是有什么重要话语和我说来着,不是说了么,重要的事要说三遍。
我静静等待,最后却等来他潇洒拂袖……走了?
莫非,我还在做梦?
我的眼皮沉沉,只瞧见他拂袖之间,步履匆忙,眉眼微皱,神情落寞……
我醒来的时候,天已是大亮,屋中空空荡荡,贺书旌这个没种的,走得那叫个干净利索。
我穿戴整齐,火速冲了出去。
街道上十分热闹,行人在我的身侧不停穿梭来往,我左右张望,看到许多张陌生的面庞,唯独没有贺书旌。
我找了他一天,我对自己说,都已整整一日还不见其踪迹,算了,回寨吧!
我找了他三天,我对自己说,都已整整三天还不见其踪迹,那就将他忘怀吧!
我找他半个月,我对自己说,整整十五日还不见其踪迹,姜洛夔,一切都是天意,放过贺书旌,也放过自己吧!
我在第十五天的正午见到了贺书旌的身影,半个多月没见,他好像更清瘦了一些,身上的袍子宽宽大大,风再猛一些就能将他吹走的感觉 。
我跟随着那个身影走了很久,从人山人海走到人烟寂寥。
我尾随着他到了小镇的边界,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贺书旌!”
他没回头,身影一闪,就不见了。
至始至终,我都不曾望见他的样貌,但从头到尾,我都坚信,那便是他。
他如戏法般消失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有些愣,我不记得他什么时候功夫那么好了,能在我的眼前,刹那消失不见。
他这算是躲着我吗?
因为……云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