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阴煞反噬
片刻间，王衍不知将思绪调动多少次，却仍是没有想出绝佳对策。
那黑衣老者也不急，似是在慢慢欣赏王衍这番困兽犹斗的模样。
二人就这般对峙着，王衍却是察觉到几分不对劲，顿了顿他开口道：“怎么，你似乎很有耐心？”
老者淡漠地瞧他一眼，似笑非笑地神情让王衍内心一沉，接着便听其开口说道：“若是你能像我这样沉睡上千年，相信耐心也不会少的。”
千年....这是何等概念，王衍并不知晓，虽说他听闻过强大的修炼者能存活上百上千年，可一灵魂体能留存于世如此之久，实在太过吓人。
瞧见王衍的神情，老者便知晓他在想些什么，长叹一口气，道：“不陪你玩了，安心去吧。”
未等王衍回过神，一团黑雾紧紧将他包裹住，他的意识越来越朦胧。
黑雾不仅限于此，顺着王衍周围的毛孔侵入了他的筋脉之中。
可刚一触碰到那白色灵气之时，如同强光刺眼一般，剧烈的灼烧感让老者发出一声惨叫。
“这到底是什么灵气。”
黑雾幻化出老者的头颅，双眼直直盯着沉睡着的王衍。
老者目露凶光，黑雾便再度涌入王衍身体中去。
若要说一物降一物，这白色灵气便是老者最大的克星，纵然他此番已有准备，却还是受其影响，损伤到了根本。
但每日与黑色灵气缠斗间，何况王衍每日借助月光修炼的皆是黑色灵气，白色灵气不增反减，已是到了极度微小之势。
此番面对老者，也是壮士有心而无力。
无奈之下，只得尽数退回到阴阳玉之中。
老者可不管其他，见厌恶的白色灵气已然消退，不禁想要放声大笑，一解千年郁结之气。
可活了上千年之自是能沉得住气，白色灵气既已消退，黑雾缓缓顺着王衍的经脉走遍了右边身。
夺舍有两种方式，一种便是先斩灭原身之魂，接着再占据其身。
但若是如此做的话，相当于是夺得死人身，身体的灵活掌控性也会大打折扣。
而第二种则是将原身灵魂沉睡，先通过各类媒介习惯对方身体构造，进而达到能够短暂支配的目的，如此再斩魂，便可达到完美夺舍的目的。
黑衣老者虽能看出王衍体内阴阳玉是件不俗的灵宝，但却并不清楚到底为何物。
如此境况下若是强行将王衍击杀再占据的话，未免存在失去灵宝的风险。
灵宝若至通天灵宝的品阶，那便存在随主沉浮，主人若死，其宝也销的情况。
王衍身体瘦弱，黑衣老者一眼看出，倘若是失去了这阴阳玉，那这身体当真弃之如敝履。
人之经脉贯穿全身，自然不存在左右分成的情况。
但王衍的身体自得到阴阳玉那一刻开始，早已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脱胎换骨的变化让他的筋脉构造早已是非同常人。
黑衣老者也发现了，但却并未多想，几尽适应了右半身体之后，黑雾又开始向着另一头蔓延。
依稀可见，黑雾通过的筋脉都透着点点黑光，看似变得薄弱，实则散发着一股更强的韧劲。
换而言之，从此往后右半身愈发能承受更多的灵气。
万物重造自是经历过一场毁灭，筋脉亦是如此，滚滚黑雾通过之时，将之撑得涨裂，得益于王衍惊人的修复力，才将之迅速修补，变得更具韧性。
巨大的痛苦也唤醒了沉睡的王衍，朦胧间他只能感受到团团黑雾不断涌向自己，漆黑的世界中除他一人再无他物。
惊慌之下，他不断催动着自己最大的依仗——阴阳玉，可却如石沉大海般毫无半点动静。
奇怪的是，他明明能够清晰感受到与阴阳玉的联系，更能发现内部蕴藏的那股白色灵气。
它却一如王衍沉睡那般，不给予半点反馈。
老者似是察觉到王衍醒来，冷笑一声继续朝着他的左半身体蔓延而去。
其间过程没有了白色灵气的阻挠，反而显得出乎寻常的顺利。
黑雾与黑色灵气相接触间，那原本显得强势的黑色灵气却宛如乖宝宝一般，安静地缩在一旁。
慢慢地，黑雾将整个左半身摸了个遍，心神放松间，那原本平静的黑色灵气终是露出了他的獠牙。
老者只感到无数的负面情绪涌上心头，他失控地开始在王衍体内乱窜。
巨大的痛感让王衍几尽崩溃，但也愈发清醒，他隐隐约约间能够看清自己的身体。
右半部分的白色灵气如他所见那样彻底进入了阴阳玉内，接着便是紧紧缠绕着黑雾的黑色灵气。
饶是老者活了千年，也从未遇见如此有灵性的灵气，这才吃了大亏。
原本便受到白色灵气损伤的老者此刻退意萌生，他深切感受到黑色灵气的恐怖。
等到他再想安然退出之时，黑色灵气却如当地霸主，威严岂容随意侵犯。
经过一番长久缠斗，黑衣老者也终是明白，不出血是不见光了。
黑雾被点点吞噬，化作了丝丝黑气从王衍的毛孔排除。
而他的元神也借此回到了王衍的脑海精神内世界之中。
“小子，竟将我积攒数年的玄冥雾气给耗散一空。”
听到老者恶狠狠的话语，王衍却不像刚刚那般无措，雾蒙蒙的视线终于变得清晰，看着老者狰狞的脸，他冷笑一声：“你欲夺我性命之时，可曾想过如今后果？”
巨大的亏损并未磨去他的凶气，老者不怒反而平静下来，漠然开口：“兴许是老夫困得太久，心境也大不如前。”
黑雾彻底散去，王衍也真正看清了周围，却仍是一片的迷幻与朦胧。
眼见老者渐渐走近自己，王衍心神骤紧，他隐隐感觉到老者此刻仍是能够对自己构成巨大威胁。
虽说第二种夺舍方式失败，但倘若能够将王衍灵魂斩去，重新占据对方身体也不是不可。
老者内心暗暗盘算，不料恐怖的黑色灵气顷刻间席卷了王衍全身。
连同内世界一起，老者一惊，只得离开王衍身体，漂浮空中静静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