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教你做事
目光沉沉扫视在场每一个手持长剑的侍卫,那人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眼底神色渐渐冷了下来。
萧安衍再强大又如何,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人,眼下他们身处宫里,这是他的地盘,他手下有数万将士,他就不信了,这数万将士加起来也抵不过一个萧安衍。
眼下这人越发嚣张,越来越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竟然都威胁到他的头上了,再这么任由其发展下去,势必会影响到自己的地位。说不定到最后还会危及到自己性命,必须要尽快处置,免留后患。
择日不如撞日,既然萧安衍今日胆敢孤身一人闯进宫里,那就是不想活了,亲自将他的项上人头送到自己面前,他又怎么能任由这种机会轻易在眼前流逝,今天一定要让萧安衍死无葬身之地。
那人本来智商就不高,也不会伪装,眼底刚冒出几分杀意,便被萧安衍瞧了个一清二楚。
他眉梢微挑,唇角缓缓勾起一丝笑意,却是冷到了极点,指尖摩擦茶杯边缘的动作越发的轻柔了,像是在抚摸着什么极好的东西似的。
那人眼底的杀意却是越来越浓烈了,双眸因着杀意都微微见了红,他最讨厌的就是萧安衍这幅天不怕地不怕,不将所有人放在眼里的模样,好像什么事情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就连自己也不例外。
这种认知简直是将他身为整个迷雾之林最大掌控者的尊严踩在脚底下狠狠摩擦。
他不想容忍,也容忍不了。
将指尖缓缓嵌入手掌心,几乎是生生抠出一块血肉,才勉强忍下自己心底那一抹恨不得冲上去将眼前人撕个粉碎的冲动。
就在他即将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萧安衍清冷如水的声音,
“竟然听懂了,又何必明知故问呢?”他漫不经心的开口,语气中的随意就像是在讨论今天晚膳吃什么似的,不以为意极了。
那人几乎能听得出他语调中那微不可见的笑意,他只觉得自己尊严被踩的越发的狠了。
他死死咬着后槽牙,想也不想地开口回怼道:“若是我不愿意就这么放过沈轻轻呢?”
萧安衍唇角向上的弧度越发深了些,目光也淡淡落在那人身上。虽未开口说话,可那人却懂了这眼神当中的深意——你说了算吗?
那人简直快要气死了,胸口也因着怒气剧烈起伏,良久良久,才强压下心中怒气,勉强找回一丝理智,深深吸了几口气,他转身,整个人坐回到原位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萧安衍,沉声道:“萧将军,这里是宫里。”
这里是宫里,是他的地盘,只要他一声令下,便会有数名将士手持长剑将你团团围住,然后就地斩杀。
所以,你少这么得意嚣张。
萧安衍却像是没听到这话中深意似的,笑得更清浅了,他五官本就长得精致妖孽,浑身气质又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霜,此刻微微笑起来,眼底那一抹冷更显得那双眼睛妖孽到了极点。
那人从未在萧安衍脸上发现过这般神情,哪怕是在这等情况之下,也不知不觉的陷入进去,看入了神。
愣神中,他看见萧安衍的唇角微微动了动,而后,耳边便传来了那道云淡风轻的声音。
“所以呢?”萧安衍懒懒的开口。
这是宫里又如何,是你的地盘又如何?你想奈我何?又能奈我何?
那人本以为萧安衍是没有意识到眼前形势才会如此嚣张得意,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今此提醒,这人居然还能够这般云淡风轻。
那人终于彻底明白了。
萧安衍不仅没有将他放在眼里,甚至连整个迷雾林都没有放在眼里。
想到这儿,那人竟是松了一口气的笑了出来,看上萧安衍的目光也渐渐变得有把握。
在他心里,无论是谁,都没有办法以一己之力去抵抗整个迷雾之林,便是强大如萧安衍也绝无可能。
或许萧安衍真的很强大,可以现在的他在自己眼中,也不过是一个不知道审时度势,天高地厚的人罢了。
两方对峙,轻敌往往是最可怕的,一个不小心便会被对方掌握主动权,从来导致全场战争的失利。
而萧安衍就是如此。
这般想来,他倒也没有了与萧安衍周旋的耐心,于他而言,早晚都要除掉这个祸害,自然越早越好。
若是今日出手,还可以冠他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倒也算是师出有名,便是将来这件事传了出去。是人也会赞扬他有君主威风。
一举两得,简直美哉!
想到这儿,他清浅一笑,将坐在椅子上的姿势微微调整了下,他故意道:“所以将军是我的臣子,我是将军的君王,换言之,是将军听我命令行事,而不是将军下命令教我做事。”
‘教我做事’这四个字几乎是从后槽牙里咬出来的,可见他有多厌烦萧安衍。
萧安衍也听出来了,略微挑了下眉梢,之后便赞同似的点了点头——这不是对这句话的赞同,而是对眼前人那股忍耐至极的能力表示赞扬。
可看在那人眼里,却像是萧安衍经过自己提醒终于认识到眼下形势而开始服软,他心里越发得意了,毕竟常年从来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人,突然对自己表示臣服,这种感觉实在是太令人身心愉悦了。
他在心底冷哼了一声。
看样子,这萧安衍倒也并不是什么都不怕嘛,说到底不过是一个纸老虎,往日自己念着君王大度的念头给予他最大的宽容,他便以为自己是这天下第一,谁也制服不了他,就连自己在他面前也得夹着尾巴做人。
可现下自己也不过这三言两语,他便就如此害怕的表忠心,可见这人也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般厉害,说不清也只是个虚张声势的空架子罢了。
也是,在这迷雾之林内,自己才是这掌控一切的君王,萧安衍害怕也实属正常。
想到这儿,他眼底的得意几乎快要漫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