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卖掉小哑子比较合适
拉着潘九福进了屋，老曾氏关上屋门，才急切的开口说：“九福，你刚才的意思是……”
潘九福直接伸出手，只见她的手心登时凭空出现一座冰莹的神殿，正是她最开始用来唬弄老夫妻的音乐盒。
“娘亲，只须将这神殿给卖掉，咱家如今的困境便会迎刃而解，父亲跟几位哥哥也会好好的。”
“可，这是天神给你的宝，是你的象征，怎可以卖掉呢？”老曾氏担忧呀，万一把它卖掉，九福以后就不可以位列仙班了咋办？
“不会的，如果不是为我，父亲怎会跑到山中去遇见了大虫？更况且，娘亲你想想，我如果能救了父亲跟几位哥哥，这不也是功德么？
我相信天神知道，也会觉的我做的对的。明早，我就跟娘亲动身去镇子里，找机会，将神殿换成钱。”
“九福，娘亲的好孩儿！你父亲他们压根没有进深山，这回是意外，哪怪的上你？是不是五子这样说的？不省心的东西！别听他胡说！”
老曾氏又心酸又感动，老三跟五子啥意思她哪不明白，为自个儿的私利连家人全都不顾。
“安心吧娘亲，家中铁定会没事儿的。”
潘九福安慰道，心里也有些暖意，老曾氏一点也没有怪她，这便足够。
晚上一家子吃饭，各自回房，但是，乘夜深人静，潘三江跟潘五力两兄弟，却是聚在了一块。
“三哥，你真信六子丈人家那里可以借到钱呀？”
“那可以咋办？娘亲的性情你也不是不知，她发话，当儿子的只可以听着。”潘三江装模作样的叹气，无可奈何的样子。
“的了吧三哥，不要在这儿跟我装。娘亲肯定借不到钱，到时只可以卖掉家中的田地，到那时，咱便的吃西北风去。
我在镇子里有认识的人，明天娘亲走了后，只须三哥你帮忙，抓住那小哑子，还有芳花跟茶花俩丫头，卖出去的钱如果是还有剩的，咱哥两个一个人一半，怎样？”
潘五力嗤笑，整个家中，潘二岗最老实，说穿便是笨，生不出儿子，又不会讨爹妈欢心，是被忽略的那个。
因此，他才会直接开口，卖掉二房的俩闺女，只留下年龄最大的杏花，便当给二哥留个种了。小哑子更别讲了，本便是拣来吃白饭的，不值的一提，也便九福在乎。
卖掉这仨人，娘亲知道了可能会火大的大闹，他们最多捱一顿打，用不了多长时间这事便会过去了。
“唉，为父亲他们，你说的也对，我尽力。”
潘三江‘勉为其难’地点了下头，知道三哥这是当表子还想立牌坊，潘五力也懒的说他。
他清楚的很，三哥跟他便是一样的自私，不见兔子不撒鹰。
两弟兄密谋成功后，就各自家去。
幽暗里，那隐秘的墙角落处，却在这时候蓦然出现个黑影。空气中，传来了声讥诮。
……
夜深，但是经历了这样一通变故，潘九福却睡不着。她辗转反侧一通，究竟还是忍受不住穿上衣裳起身，打开了窗子。
古时的天空分外的澄澈，圆月挂空，周围星点，美的叫人叹息。
便在这时，潘九福却发觉外边闪动过黑影，登时蹙了蹙眉。
“谁在那？”
她走出，手上却是本能的从门口取出棍子，就是，当她走入了后，发觉那黑影居然是个熟悉的面孔之际，才舒口气。
“阿灵，这样晚了，怎样你还没有睡？”
幽暗里的男孩，月色下的相貌依旧清楚可辨，精致美好，宛若月下仙童女，叫人忍受不住便放松了戒心。
可惜，这小美男却是口不能言，只用一对夜空般幽邃的眼睛看着她。
“是不是今日被五哥的话吓到啦？你且安心吧，我们家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我也不会叫他们卖掉你，亦或家里任何一人的。”
说到这儿，她也知道这类话不足取信于人，想了下，她回了屋一趟，再到杂物房时，手上就多出了个木匣子。
“这是我第一回见着你时，自你身上拿走的奴隶文契。本来打算过一段时间，拿着这去衙门消除奴藉，给你一个明路的身份。就是如今看来，还是早一些放在你的手上才可以放心。”
潘九福轻轻的开口，实际上，老曾氏是非常不答应她将奴隶文契还给小哑子的，可今日家中人的态度，叫她有了警戒之心。
她不是原身，做不出存心害人的事，因此乘着老曾氏不留意，偷偷将奴隶文契拿出了。
“你自个好好保管，有了这，谁也不可以卖掉你了。你顶好找个地方藏起，隐秘点，谁也找不到那类。”
明日一早她便要去镇子里，只怕到时顾不到吴则灵了，留他在家中也有一些放不下心，她忍受不住又补充了句。
“你记得到里长家中躲躲，等我回到家中便不用担忧了。”
里长又是族长，在整个葛拉庄是最有威严的存在，有他照应，那是顶好不过。
她的口气之中满是真诚，目光更坦荡，没分毫恶意，反倒是对他的关心跟赤诚。
“不早了，快回去歇息吧。”
吴则灵低下了眼睛，两手紧紧的抓着那木匣子，遮盖住了眼里混乱迷惑而又震惊的神情。
半年的磋磨跟煎熬，叫他再明白不过，这女的有多毒辣，多叫人憎恨。
人还是那人，但她的行为举止，却变了。便仿佛，从新换了个灵魂！
若当初遇见的，是如今这模样的潘九福，也许，他就不会遭受这样久的折辱？
可是为啥，她为啥会发生这样大的转变？又为啥，突然对他这样好？这一切，是她真心，还是在算计着啥？
经历了多幽暗，他的心里已然非常难再去信任一人。就是，他转身，进了屋，把杂物房里边的那堆火星，悄无声息踩灭。
不管那女人说的究竟是真是假，如今最要紧的，确实是消除奴藉。
他还要继续利用潘家人，这一回，便暂时放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