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小吃摊
第二日，结束了晨练的王琉风给桑小竹准备好药膳，让她在院子里先吃着，自己则随便抓了个焠饼返回卧室。
对于昨日的赌约，除却昨日让曹雪阳准备的必需品，王琉风准备拿出自己这些年走南闯北弄来的秘密武器。把收拾好的包裹放在桌上，然后搬来了之前放在墙角的坛子，王琉风满意点头。
有了这东西，稳了。
“我吃完了，”桑小竹抹着嘴推开房门走进来，看见王琉风对着坛子傻笑，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没等王琉风回答，桑小竹继续问道：
“话说你到底准备怎么解决那些老兵的生计问题？残疾人的话，几乎就断绝了大多数行业。若说一技之长，那些穷苦百姓没怎么接受过正规教育，很多技能都需要大量时间来学习，你的赌约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
王琉风自信说道：“不错，对于他们来说，卖力气的苦工都做不了，太有技术的行业对于他们来说先不提能不能学得会，起码无法快速入手。那么我只需给他们提供一个无需太多技术，但多数人生活中都离不开的行业就是。”
桑小竹眉头紧皱，脑海里闪过很多想法，但都被她一一否决。正思量间，听王琉风继续说道：
“只要是人，就离不开衣食住行四个字，在我看来，最重要的便是吃。让他们做大厨当然不可能，且不说他们要多久才能答道开店的技术，单是他们的伤就决定大多数人做不了专业厨师。那便退而求其次，不做菜，做小吃。”
想到前世小吃街的火爆程度，桑小竹眼前一亮，但很快她就摇头，向着王琉风泼冷水。
“小吃这个行业我也想过，抚阳城的人连温饱都谈不上，让他们买小吃根本不可能。樊阳城内大多数人确实已经可以吃饱饭，但对于已经习惯了贫苦的他们，若是没有能让他们眼前一亮的美味，怕是根本不会花钱在买小吃上面。”
桑小竹冷静地分析着，此刻的她好像回到了大学时期，在金融比赛中挥斥方樽的潇洒时期，客观缜密地分析着方案的可行性。
“还有一个问题，我们上辈……家乡得益于社会进步科技发展，天南海北世界各处的食材和调料互通有无。但是在这里，樊阳城中，想要找到合适的替代品，太难太难。”
面对少女冷静的质问，王琉风自信一笑，指着桌上的包裹和地上的坛子悠然开口：
“多亏了我有个嘴馋的女朋友，我的嘴巴变刁了不少，没有辣椒孜然，酱油白醋等调味料的饭菜如何下口。这些年我和师父走了不少地方，每到一地最先想到的便是当地特色美食和调味料。”说着，伸出修长的手指指向桌上的布袋。
“这里面都是樊阳城能够找得到的调料，今日少不得要用上这些东西。地上的坛子是我的决胜法宝，若是包袱里的调味料无法建功，能不能翻盘可就指望它了。”
桑小竹嘴角抽搐，她也曾经想要用小吃来打开商行的局面，奈何自己是个料理白痴，调料的问题根本无从下手，着实让她烦恼了不少日子。没想到这一难题此刻如此简单就被攻克，果然，吃货的力量无法想象。
好奇心极重的小丫头弯下腰正想要打开坛子看看，究竟是什么给了他无穷的自信，还未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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坛口，就听见王琉风继续说道：
“时间不早了，拿上东西跟我走。”
“啊？我拿？”
“是啊，”王琉风一脸平淡，嘴角微翘，“你的身体这些日子调理的差不多了，也该开始锻体了。今日我找个铁匠铺子给你打造些器具，放心，不会让你练成金刚芭比的。”
“呵呵。”
……
二人刚从街口出现，早就在商铺门口等待的侯三便发现了他们。机灵的小伙子和旁边人招呼了一声，立马小跑过来，笑着从从桑小竹手中接过包袱，正准备接过坛子，却被王琉风拒绝。
走进商行，桑小竹神色间有些不大自然。上一次来自己还是吆五喝六的，现在手捧着坛子，干脆变成了小跟班。
穿过热闹的铺子，几人来到后院。院子里此时站满了人，无一不是缺胳膊少腿的残兵，最健全一人也是右手齐腕而断。不过除了一人双腿俱残，其余人都站在原地，好似一杆杆长枪，冲天而起，直着弯不下的脊梁。
“王兄，我可等了你一早上了。”
熟悉的气血波动，没有半点进步的女扮男装。
青色劲衫的男装丽人从人群中走出，曹雪阳今日醒来一直心忧此事，未吃早饭就来到商行。早就到达的她并未在大厅中坐着品茶，而是在院子里陪到此的士兵们聊家常。
今日的事情她并未和自家男人有所提及，薛楼为此事早已费尽心思，在未确定能解决众残兵的生计问题之前，她不想夫君再次品尝失望的痛楚。她好不容易才瞒过薛楼，偷偷跑了出来。
王琉风看着满院子对自己投来审视目光的士兵，对他们展露出柔和的目光。他并未一直盯着他们身体的残缺处，但也并未刻意避开投向那里的目光，自始至终他的目光无论看向士兵还是曹雪阳始终如一，坦然如常。
不少眼神警惕的士兵对王琉风的表现微微颔首，但未太过放松。即便曹雪阳从人群中走到了王琉风面前，几名相对完好的士兵仍将身体略微偏向曹雪阳，其余人隐隐对王琉风和桑小竹二人呈包围之势。
桑小竹懵懵懂懂，对此毫无反应，将手中的坛子轻轻放在地上，抬手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水。王琉风对此更是毫不在意，对曹雪阳笑道：
“看来曹姑娘迫不及待想要给商行换个新东家了吗？”
曹雪阳同样回以爽朗的笑声，说道：“若你能赢下赌约，我自然说到做到。”
接下来，在曹雪阳期待的眼神中，王琉风将自己的计划同院子中的众人详细说明。曹雪阳听后神情有些微妙，看向王琉风有些失望。
院中的士兵群中传来一道粗犷的声音：
“我们这些男儿郎，提得了杀匪的刀，上得了追贼的马，可是偏偏没碰过菜刀，没上过灶台。你让我们这群杀人的胚子给人做饭，小子，你消遣我们大不了被打一顿，但若是对曹偏将有所企图，今日怕是走不出这个门了。”
一个左臂从手肘起便空荡荡的高大汉子从人群里走出，左右两边的人自觉给他让出一条路。高大汉子径直走到曹雪阳和王琉风中间。他的声音很粗，满脸杂乱的络腮胡子，但王琉风不难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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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茂密的须发下的皮肤和眼睛中看出，眼前之人绝不超过三十岁。
“我敢说出口，自然有我的道理，曹姑娘可觉得王某是口出狂言之人？”
王琉风见曹雪阳一脸为难，心中并未有丝毫紧张。早在想到这个对策之时，他便已经想到了此时的局面。担心桑小竹害怕，他抬手正要拍小姑娘的头，以示安慰，见她同样满脸的自信，连忙握拳在面前轻轻一咳，说道:
“口说无凭，诸位既然不信王某，一试便知。”
“如何试？”刚刚的汉子开口问道。
“今日我本就是来给诸位进行岗前培训的，现在辰时刚过，诸位按照说的做，想来午前就能做好一批小吃，大家午饭就由此解决。曹姑娘，昨日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应该准备好了吧？”
王琉风看向曹雪阳，他脸上的从容自信做不了假，给曹雪阳忐忑的心中带来几分安定。
曹雪阳点点头，示意站在门口的彭掌柜将东西拿来。
桑小竹搬了一张椅子靠边坐在院子里，看着王琉风挨个指导老兵们做小吃。
此时不大的院子已经被一个个小摊占满，每个摊位上三三两两围着老兵。在王琉风手把手的教导下，一份份曹雪阳眼中精妙绝伦的小吃，在他们笨拙的手中一一呈现。
“火太大了，小点火，煎饼很薄，火大了很容易糊，不要心急。”
“别舍不得倒油，将来赚了钱你也不差这点油钱。”
“这个啊，叫香菜，你别管它在你老家叫什么，反正它以后就叫香菜了。这东西有些人不喜欢吃，如果有人要买，记得提前问好。”
“这是豆腐，不是沙匪，你手劲那么大干嘛？对顾客要笑一笑，算了，你别笑了，太吓人了。”
“糊了，扔掉重做，别舍不得。”
一份份小吃慢慢不再破碎，逐渐成型，小吃特有的香味在院子中弥漫开来。
早饭本就没吃的曹雪阳此时不住咽着口水，不光是她，连那些正在烹饪的老兵们也盯着各自面前的摊位愣神。
光闻味道，他们就忍不住流口水，一个个糙汉忍不住在心里将手中的吃食和自家婆娘做的饭菜对比，有些人也曾在樊阳的酒楼里吃过那些大厨做的菜，但他们觉得就算酒楼的饭菜好像还没有自己做的好。
午时已过，虽然和王琉风估算的时间差了些，但看着一个个摊位上的美食，王琉风满意点头。他对着曹雪阳说道：
“曹姑娘，尝尝吧，看看这些能否作为他们的立身之本。”
咕咚……
曹雪阳重重咽下口水，来到一个缺了一条腿的老兵摊位前。
刚做好的煎饼果子色泽金黄，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被对半切开的煎饼看起来酥脆可口。煎饼里面夹着翠绿的生菜和薄薄的肉片，此外还有一块在王琉风指点下炸出来的叫做薄脆的面块，看起来层次分明。里面刷上了特制的酱汁，飘香扑鼻，让人口齿生津。
这是老兵们一家子的生计。
曹雪阳紧张地拿起煎饼果子，慢慢张开嘴，重重咬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