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真是命大
他气愤无比,因为他的真心不容人践踏。
周围的暗卫都跪了下去,这凉亭里的气氛恍若凝固了,呈胶着状态,那么的紧张。
“父皇这么动怒,是因为被我说中了么?”南宫诀冷冷地道。
文帝眼中已经闪烁着狂怒的焰火了,多少年他都不曾气得如此厉害了,心口直痛。
“你是不是当真以为,朕舍不得对你做什么?”文帝气息变了变。
南宫诀刚要开口,跪在凉亭外侧的随影不停的给他使眼色。
那仿佛在说,‘讨好皇上啊,千万不要惹怒皇上。’
南宫诀避开了他的目光,冷淡道:“君是君,臣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文帝忍无可忍,拳头都捏得咯咯作响。
“给朕跪下!”
南宫诀说的话,像是在捅文帝的心窝子。
他为这个儿子细心的筹谋,如今换来的却是君君臣臣四个字。
文帝气急攻心,都差点吐出一口血来。
南宫诀这次倒是没有顶嘴了,跪了下去。
但文帝心中还是气,他起身,走到南宫诀的面前。
文帝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没朕的命令,不许起来。”
“朕看你是在沙城待得疯魔了,如此言行无状,怎么能讨公主喜欢?给朕在这里跪着,跪到天亮!”
文帝穿着常服,但还是掩不住一脸的沉怒威严。
帝王之怒,莫过于如此。
南宫诀一言不发,跪着便跪着,一句求饶的话也不说。
他在无声的和文帝对峙。
这使得文帝怒火中烧。
随影适时的求情,“皇上息怒,王爷前往京城的路上,才遭遇了几次刺杀,身上的伤还没有好,跪一夜他受不住啊。”
随影试图唤来文帝的心软。
南宫诀依旧跪在那里,没有一点反应。
文帝来回几个呼吸,总算是压住了怒火。
“你知错了么?”
这很明显,是给南宫诀一个台阶下。
但是南宫诀一意孤行,他不需要这个台阶,他也不回话。
随影都恨不得替自己的主子回话了!
文帝忍着怒意,又问了一次,“朕在问你的话。”
“你可知错?”
南宫诀慢慢地睁开眼睛,平和地道:“儿臣,不知。”
文帝的眼睛都要燃出了火焰了。
他眯起眼睛,狂怒道:“你不知?”
他不是不知,是故意为了气他!
此时此刻,空气静得可怕。
文帝的呼吸粗沉,像一头暴怒的雄狮。
南宫诀神色平和,没有一点的畏惧。
“好,好好!”文帝怒极,一连几个好字。
“既然你不知道你错在哪里,那你就在这里给朕跪着,直到你知错为止。”
说完,文帝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拂袖而去。
文帝的影密卫便连忙跟上,护送文帝离开了别苑。
文帝生气离开,随影看着自家的主子,他的脸色发白。
“王爷,您何苦要触皇上的霉头呢?皇上他……”
南宫诀深呼吸一口气,冷然道:“不必再说,本王和他天生不对付,他要本王理解他,本王理解他什么?理解他的自私自利,理解他的不择手段么?”
南宫诀从没见过世上如此无耻的人,所以恨极。
随影低下头,“王爷,识时务者为俊杰。”
“皇上至少现在是真心的为了您着想。”
南宫诀勾唇,墨绿色的瞳孔里泛起寒意。
“他为本王着想?他不过是怕杜家的几百条人命向他索命罢了,他只是害怕,害怕饿鬼索命,所以要补偿本王。”
“他以为本王和他的那些个儿子一样,为了这个九五至尊的位置,会争得头破血流。”
“他错了。”
南宫诀的神色有些癫狂,“本王要的不是皇位,要的是他痛苦懊悔,要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既然那些儿子他都不在乎,那本王就为他都杀了!”
“本王要他成为一个孤家寡人,好好的享受本王这些年所受的苦。”
南宫诀心里燃烧着一把火,仇恨的火焰越来越凶猛,只有鲜血可以浇灭。
他和南宫胤没有深仇大恨,他一回来就对着南宫胤出手的原因,不过是因为南宫胤是许皇后的儿子。
许家害他母妃,外祖父,南宫胤也该还。
“王爷,属下知道这些年您很苦,可您有没有想过,皇上要是对你心灰意冷了,那我们在京城里可就举步维艰了。”随影艰难道。
“本王就是要试探一下他的底线,试探他能够容忍本王到什么地步。”南宫诀道。
南宫诀说完就起身,重新落座在椅子上。
他不会一直跪着,何必委屈自己呢?
“南宫胤怎么样了?”他转头问随影。
“这会还没消息,不过属下想问题应该不大,毕竟东方镜可在王府。”随影分析道,“东方镜是东方家族的传人,医术出神入化……”
南宫诀端起茶杯,慢条斯理的倒掉了茶杯里的茶水。
水流滴答滴答的响。
他眸色幽深,“不止如此,王府里还有一个谢蓁。”
“谢蓁也会医术。”
“这老七的命还真的是大呢。”他笑了笑。
随影道:“皇上知道这事,会对王爷您不满吗?”
“要的便是他不满。”他道。
“可王爷……”
“南宫胤会知道这次是我们的人么?”随影担心不已。
南宫诀神色一顿,下一秒,他捏紧了手里的空杯子。
“他知道。”
“啊?”
“七王爷知道?”
“是,他知道。”南宫诀沉声道,“那支箭射出去,他便知道是本王回来了,本王在向他宣战。”
“那七王爷会把这事情捅到皇上和太上皇面前吗?”随影愕然,“这不是会对王爷你造成不利?”
南宫诀道:“他不会。”
“他知道父皇不会偏袒他,只会压下证据。”
“至于闹到皇祖父那里,他更不会,皇祖父和父皇因为寒王的关系,本就僵硬。”
南宫诀了解自己的对手。
他也确实是猜到了南宫胤的想法。
南宫胤不会把这事告到文帝面前,他犯不着自取其辱。
翌日,七王府里。
天微微明,紧锁了一夜的房门终于从里面打开。
一头白发的东方镜率先走出来,面色是难以掩饰的疲倦。
谢蓁一个人坐在台阶上等,听到门开的声音。
她连忙站起身。
“你还没走?”东方镜没有给她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