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针锋相对
“果然和你妈说的一样，翅膀硬，嘴也硬。”沐城宣冷哼了一声，两人之间的关系和寻常父子见面之间的温情场景截然不同，反而针锋相对冷风冽咧。
沐城宣终于扫到了宋晚晴身上，他刚张口想说什么，忽然被沐奕寒一个箭步挡在宋晚晴身前的动作打断，他的儿子就那样平视着他，不想让自己和宋晚晴交流。
“呵。”宋晚晴看不见沐城宣的表情，不过看见他后退了几步，转身去了老爷子床边。
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沐城宣看着憔悴的瘦弱的老爷子，眼里的情绪让人看不清，他已经是经历了太多的大人了，所谓的温情在他眼中占不到一席之地，他伸手想摸兜里的雪茄，被沐奕寒恶狠狠的制止了。
“医院不允许抽烟。”
说完这句话后，沐奕寒心中涌上一股无力，甚至仔细观察还可以发现他过分用力握紧的拳头也变得有些发抖，对于眼前的这个父亲，他内心感觉非常愤怒。
他看起来完全不在意！即使面前生病的这个人是他的父亲，他也仍然不在意！
把手从兜里拿了出来，就相当于沐城宣表示明白了。耸了下肩膀，又坐了一会儿，发现好像也没什么说的，起身用手掌蹭了蹭裤缝线：“我去和外面的医生聊聊，老爷子应该更喜欢和你们这些年轻人说话。”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沐奕寒一直站在那里没动，还是宋晚晴过去，用手稍微碰了他一下，轻声的说：“先别在这愣着了，去看看爷爷吧，爷爷好像要醒了。”
宋晚晴发现，从见到沐城宣之后，沐奕寒整个人就像一个卡带了的发条机器人，每一个动作都变得很僵硬，甚至浑身充满着郁结的气息。
“爷爷，是我，奕寒，我来这里看您了。”沐奕寒在老爷子耳边轻轻呼唤着，想让自己的声音慢慢传进他的耳朵里。
也许是这种呼唤真的有用，老爷子手指微微动了，这一细微动作让宋晚晴细心的捕捉到了。
“好像有用，你再继续叫一下爷爷。”
宋晚晴也一起坐过去，学者沐奕寒的口气：“爷爷，是我，晚晴，我也来这里了，您快醒醒来看看我们啊。”
“唔……”
老爷子脸色开始泛上红润，紧闭的双眼也开始缓缓的颤抖。
“来……来了？是我孙子和我孙媳妇儿吗？”他声音还有点气弱。
“是，爷爷，我们俩来看您了。”
宋晚晴主动说这些话的原因也是看得出现在沐奕寒的状态并不好，所以她有必要先把这块大梁挑起来。
她用手肘拱了拱沐奕寒，沐奕寒回神，跟着点点头，又意识到爷爷现在可能看不见，回了一句：“爷爷，我们在这。”
老爷子大口大口的呼吸喘了一会，还带点笑意的自嘲：“你俩别害怕，我这一把老骨头了犯点病也正常，把我扶起来，我想看看你俩。”
找了个软枕垫在后面，两人合力把老爷子支了起来，其实老爷子现在已经没什么体重了，用手揽着都感觉是一把骨头。
宋晚晴抬眸，看见沐奕寒红着眼角帮爷爷整理后背蹭着褶皱的衣服，然后又在面对爷爷时快速的挂上笑容整理好情绪。
“你俩怎么又来了？你们年轻人现在工作都忙，不用每次都往我这跑，我这也没啥事，就是刚才忽然有点胸闷，就睡了一觉。”
两人对视了一眼，看来老爷子根本不知道自己刚才经历了非常惊险的急救，只是以为睡了一觉而已。
那更好，至少让老爷子对自己的身体不要太自暴自弃。
老爷子又自然的把他俩的手合在了一块，手心里仅有的温度传递给两人。
“看见你们俩好就行，我岁数大了，也没啥别的愿望，就是想看我的小辈们幸福，尤其是我们家奕寒，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带他去外面玩儿过，还要被我逼着在公司旁听无聊的会议，刚成年就被逼着接手了家族的企业，从小到大都没有轻松过。”
宋晚晴抬头看向沐奕寒，她直到今天才发现自己其实根本也不了解他，她当初还问过沐奕寒对自己有什么了解他答不上来，如今这个被问的角色换成了自己，她也一样哑口无言。
她心里嘀咕了一句，原来那时候，两个人根本没有任何一个人在好好的过日子。
“爷爷，这些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早就是一个独当一面的大人了，您不用为我担心。”
老爷子笑笑，转头又对着宋晚晴，说：“晚晴啊，当时看照片的时候我一眼就相中了，心里想着这姑娘长得干净漂亮，肯定是我未来的好孙媳妇，没想到，还真让我想着了。”
被夸了一句，宋晚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轻轻的呢喃一声：“谢谢爷爷。”
老爷子身子靠在后面，自己在乎的孙子和孙媳妇儿都在面前，让他感觉非常放松和惬意。
“可惜了，我还以为我这身子骨能坚持到四世同堂呢，谁知道……”
四世同堂？意思是自己和沐奕寒的孩子吗？
宋晚晴愣住了，她现在的心情很复杂，老爷子对这几年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在他的印象中自己和沐奕寒还是一对儿模范夫妻，倘若真的像老爷子这样所想，那说不定现在真的就四世同堂了。
她也不可能和老爷子说宋浩宇是她和沐奕寒的孩子这件事，只能默认自己和沐奕寒结婚了这么多年却一直没有孩子。
“爷爷，你说这些干什么？您现在身子骨好着呢，别总说这些晦气话，前两天刘叔叔还来过了，说是等您出院了，他要找您下棋呢，还说您住了这么长时间的院，肯定棋艺都生疏了。”沐奕寒把这个话题不着痕迹的岔开。
老爷子吹吹小胡子，七个不平八个不忿：“哼，那个死老头，每次下棋都输我，嘴还这么硬。趁我生病这段时间就想偷偷赢我，想的挺美，等我出院了再杀他个片甲不留。”
看见老爷子气色已经比最开始看见时好了很多，宋晚晴的心也慢慢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