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是一个正直的人
晴空里,片片白云都能清晰可见。夜空下,漫天乌云也全然不知。
脑中无端幻想出了凶手对于大富割喉的画面,面目狰狞、血溅三尺,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摇摇头清醒过来,转过头对林华英说:“大姨,有备用钥匙吧,拿来用一下。”
林华英道:“那不行啊,租客还没退房呢,当时还交了3000元的押金呢。”
我重重呼出一口气,轻声道:“他不会回来了。”
林华英好奇道:“为什么,小伙子你认识他吗?”
我说:“不出意外的话,过段时间后,您也会认识他,不过是在电视报纸上。”
林华英有点懵,她叹了口气,悄悄瞥了一眼沈珺,低声说:“沈老板现在去世了,我就是愁我那3000块钱的工资该怎么办……”
看到我正注视着她,沈珺无奈地看了我一眼,双手一摊道:“大叔,你不会认为我一个高中生有这么多钱给阿姨吧……家里的钱都在我妈那,但连我见她一面都难……”
我对林华英说:“大姨,微信加一下,我先转给你,回头我找她妈要去。”
沈珺愣道:“你不是免费的黑车司机么?天天赔钱的人怎么还有闲钱呀?”
我说:“我的钱不多,但足够维持正义。”
转完钱后,林华英去自己的代步三轮车内找来了放备用钥匙的小包,直接还给了沈珺:“姑娘,这几间房的钥匙都在里面了,麻烦你交给你妈妈吧,我们现在也比较忙,我也没法继续干了。”
沈珺接过小包,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瞪着大眼睛望着我,林华英见状,笑着对我说:“谢谢你了小伙子,好人一生平安哟。”
同林华英道别后,我找到了219的钥匙,在门前踟躇片刻,还是打开了门锁,再转动钥匙的过程中,沈珺过来牵住了我的袖子,显得非常紧张。随着吱呀吱呀的动静,进户门缓缓打开,里面立刻传来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我打开灯,发现屋子里收拾的非常干净,像是刚雇了保洁打扫了一整遍,如我所料,租客已经悄悄离开,房间里只剩下原来的物品,重要的是,这租客走之前将房屋彻底做了一遍消毒……这就像是在告诉我,他想抹掉什么痕迹。
我径直走到窗前,普通房间里的不锈钢防护栏由于常年不开,挂锁多半会锈死,然而这个房间的防护栏处却是一把新锁。我试了半天,没能拧开,本来想掏出铁锤将它砸烂,但我是一个很有公德心的人,考虑到这样会影响他人睡眠,我还是收回了铁锤——万一被人砸断腿的话,这案子就没法查下去了。
我让沈珺先回家,有消息再通知她。她睹物思人,虽然对自己父亲没什么好感,但毕竟是父女,在这屋子里大概也想起了沈四的一些往事,忍不住涕泪连连,轻声呜咽。
我等她哭得差不多了,安慰她说:“沈珺,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其实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试想一下,以后就算你做错事了,都不会有人骂你了,无论你想做什么,都不会有人管你了,是不是也挺好?”
沈珺听完,哭得更伤心了。
我一看这情况,还是别安慰了,乖乖的等她哭完再说吧,就顺势坐在了沙发上,一摸兜里还有不知啥时候放的瓜子,顺便磕起了瓜子。磕着磕着,那边的哭声终于渐渐消失了,我那才松了口气,走过去时发现这姑奶奶竟然哭着哭着睡着了,脑袋倚在墙上睡得那叫一个香,完全看不出之前的悲痛。
她是睡了,我可傻了眼了,我也在这睡?这屋子里不定死过几个人,晚上起来上厕所时若是发现屋子里多了几个东西那可就要了命了。不在这睡的话,把沈珺自己扔在这,又显得我不够仗义,这好歹也是一花季少女,扔在小黑屋里也是怪可怜的,回头再吓出个好歹来,我还得赔偿精神损失费。
我思来想去,决定把她先带回我那里,我也没想到这姑娘看起来那么瘦,扛起来却挺费劲,扛着她爬到我的房间时候,早已经喘得像条老狗。我打开门,将她一把扔到了床上,又给她拉过被子盖上。屋子里有些冷,本着保护祖国娇艳花朵的精神,我又打开空调开好热风,才去卫生间洗漱。
很多人在家时邋里邋遢,脏污满地,出门时却打扮时尚,光鲜亮丽。我就不一样了,我是啥时候都邋遢。不过我的邋遢仅限于归置东西,在卫生方面,我还是能严格要求自己的,比如每天都要洗脚洗脸刷牙,比如屋子里可以乱成批发市场,但不能允许有垃圾的存在,再比如我时常学习曾子的“日三省吾身”来使自己纯粹……总而言之,不修边幅的外表下,隐藏着我无比纯净的肉体和灵魂。
洗漱完毕,我准备脱衣睡觉,脱完上衣裤子才意识到床上多了一个姑娘,而这姑娘不知啥时候已经把被子蹬开,更不知啥时候把外套和裤子都脱了,只穿着单薄的秋衣秋裤。我拿过遥控器一看,是不小心开启了辅热的缘故,屋子里此时已经温暖如春了。
爱因斯坦说:世上有很多事物都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牛顿说:爱因斯坦说得对。正比如眼前这位原本看起来那么瘦弱的高中生,只穿着内衣躺在床上的身体线条竟然如此起伏,那发育程度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直接让我怀疑自己之前的眼睛是不是瞎了。
我走上前去帮她把被子拉上,不料还没等我回身,她又将被子给蹬了下去,嘴里还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我仔细听了听,是骂人的。我暗骂一声死丫头没良心,不谢我还特么骂我,又将被子给她拉了上去,很快又被她给蹬了下来。顿时我就恼火了,反手对着她屁股“啪啪”就是两下:“再TM蹬被子,我就把你扔走廊里睡去,冻死你个丫头片子。”
沈珺睁开眼睛,茫然地往四周看了一圈,很快目光落到了我的身上——刚才洗漱太投入,忘记了房间里还有一个人,而我有裸睡的优良传统,好在我在脱下裤衩之前看到了她。
静寂的夜晚,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长空,震得我的鼓膜嗡嗡作响,我没想到这丫头叫起来这么尖锐,她这是唯恐天下不知道这里有情况啊。我情急之下直接冲了上去,一把搂住她脖子,捂住了她的嘴巴,沉声道:“闭嘴!再喊我就把你衣服扒下来!”
说完这句话我就后悔了,这不是把自己给绕进去了吗,我盯着她满是惊恐的大眼睛,认真道:“不,事情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会做任何坏事,听清楚没?要是听清楚了你就眨眨眼,保证别乱叫,我才松开手。”
看她使劲眨了眨眼,我那才放下了手,沈珺带着哭腔道:“大叔,我才刚16岁,你饶了我吧。”
我说:“哎呦,你怎么就不信呢,我可是一个正直的人。”
沈珺指着我的大裤衩,脸色一红,哭道:“你裤子都脱了,还说你正直?”
我连忙跳下床,拉着被子捂住了下半身退在墙边:“怎么跟你说呢,我是准备睡觉才脱的,你一定要相信大叔是一个绝对正直的人。”
沈珺抱着双臂缩在床上,她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继续哭道:“那你脱我衣服干嘛?”
我一听,鼻子都气歪了,指着她骂道:“你这死丫头还问我?衣服还不都是你自己脱的?我给你拉上去两次被子,你蹬下来两次,要不然我会打你屁股?”
沈珺抹着眼泪道:“还……还摸我屁股……臭流氓。”
我当时真想一铁锤把她送到她爸那,好歹按住了气性,我缓缓道:“我再说一遍,我对你这种未成年少女没啥兴趣,你是在楼下睡着了,我把你背上来的,空调开的太热了,衣服是你自己脱的,听懂没?我是气的揍你屁股,不是摸,明白没?”
沈珺抱着膝盖委屈道:“反正已经这样了,你说啥是啥吧,你现在应该把被子给我捂住才对吧,你捂着做什么?”
我长叹一声,把被子扔给了她,结果她又指着我下半身大喊:“流氓,臭流氓!”
哎呦卧槽,这TM真是撞了鬼了,我顿时气血冲天,猛地跳上床,叉开双腿,居高临下地站在她面前,左手叉腰,右手指着我的大红裤衩一字一句道:“仔细看清楚了,基本的生理常识还是懂得吧?我!没有一点反应!我!对你没有任何兴趣!你!在我眼里都算不上女人!听懂没??!”
沈珺大概是被我威猛正直的气势给镇住了,半晌没说出话来,我趁机穿上了衣服,连袜子都穿好了,又将她的衣服扔过去:“你赶紧穿好自己的衣服,立刻麻利儿的给我滚蛋!”
在她穿衣服的时间里,我拎着椅子去阳台上背对着她抽烟了,此刻窗外夜色安然,星空寂寥,北风抄着落叶在黑夜中急速前进,发出呼啦呼啦的动静,像是野兽成群出没,又似孤魂野鬼们聚众跳起了“最炫民族风”。
一支烟抽罢,沈珺已经穿好了衣服,静静地坐在床前,一言不发。我走到她身前,踢了她鞋子一下:“还愣着做什么,拿好自己东西,我送你滚蛋。”
沈珺“哇”地一声又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拿两条腿使劲踢我,竭斯底里的喊道:“都不要我!你们都他妈不要我!我爸天天在外面鬼混,我妈在外面找情人,现在好了,我爸死了,我妈也不管我了,你一个破黑车司机打我屁股!还让我滚蛋!你们干脆把我弄死好了,死了谁都清静了!呜……”
我站在那,任由她两条腿胡乱踢蹬着,虽然未曾结婚育子,但此刻我心中却腾起了一股浓烈的责任感,一个问题也在反复环绕着我:我要不要给她找个后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