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武术之乡

我说：“这没什么玄机，你的那个树杈做的弹弓我见过，在农村里，家里有个弹弓什么的都不足为奇，我也没当回事，可刚才在我的手被打中的一瞬间，能够清晰地听见一声皮筋弹射所发出的动静，不仅是我，我相信旁边这位也听到了。”

叶寒点头道：“你都能听到，我肯定也能听到了，就算没听到，我也要装听到了。”

我拿眼角瞥他一眼，继续道：“在酒店被打碎玻璃的时候，我当时就很诧异，因为普通人要是从下面往8楼扔石子的话，到了高处，力道也就没的差不多了，当时我是深为不解的，我暗自琢磨着，我们是被什么间谍特工盯上了？还是让他妈外星人给瞄准了，现在就非常好理解了，不过话说回来，老爷子，你这弹弓玩的还真不赖，练很久了吧？”

王胜利微微一笑说：“不多不多，刚练了四十年而已。”

我知道有些玩弹弓的老手非常厉害，听闻有些高手能在50米内指哪打哪，比我的小铁锤要勇猛的多，我的小铁锤在十米之外就一切随缘了，不过论杀伤力，还是我的小铁锤要更威猛一些。

我四下看了一眼，道：“看来你也知道这总兵腰牌里暗藏玄机。”

王胜利一怔，道：“这是我们王家的东西，我知道这个秘密倒是不足为奇，倒是你是如何得知的？难道是大猛告诉你的？不过据我所知，大猛应该是不知道这秘密，就算知道，也不该告诉你一个外人。”

我说：“你不明白的事多着呢，用你的余生好好探索去吧。”

王胜利道：“你既然知道了这腰牌里暗藏玄机，那为什么不自己打开看看呢？”

我说：“要我说啊，你这老头儿就白活了那么大年纪，人品道德方面的境界太低了，这腰牌我刚开始就说了，不是我们的东西，白给也不要，它早晚是属于你的，可你啊，偏偏沉不住气，多等几天又能怎地？”

王胜利道：“你是先答应我了没错，在你没找到大猛之前，它可能会是我的，可你不也答应等完事之后给大猛了么？这一个东西许了两个人，从这方面来看，你这年轻人也没厚道到哪里去嘛。”

我想了想，这么一手操作，有点不地道，可从出发点来看，我是没有私心的，从来没动过要将它据为己有的意思，没有私心，那就是棒棒哒。于是我对王胜利说道：“你甭管我答应了几个人，你和王大猛不都是王家的后代么？在我眼里，给谁都一样，按照情理来看，给王大猛才更合适，他是火眼传人，但你不是。”

王胜利笑道：“那腰牌给他和给我，当然不一样，大猛已经是个吃喝嫖赌的败家子了，腰牌到他手里，他只会给换成赌资来送给别人，到我手里就不同了，它会起到它应发挥的作用。本来我想着你们找不到大猛就会无功而返的，走之前会将腰牌还给我，可我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找到了大猛，所以我只能是自己行动了。”

我说：“这腰牌里藏的是你们祖宗留下的财富吧？”

王胜利盯着我看了一会儿，道：“你既然已经都知道了，告诉你也无妨，我们的祖上将王家的一笔财富以特殊的技法藏在了这块总兵腰牌里，并传承下来，只有在家族出现动荡的时候才可以去寻找这笔财富。这个秘密按理说只能传给火眼传人，本来我是不该知道的，可是当初我爹在地窖里将此秘密告诉我弟弟之时，我恰巧正在下面找东西，就知道了这一切，本来如若我们家运亨通的话，是不会想到那笔财富的，可自从丰收突然与世长辞之后，原本非常优秀的大猛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慢慢的染上了恶习，先是吃喝嫖赌，后来没钱了就开始伙同沧县的李半仙去盗墓。有钱就四处玩乐，没钱就去做个土耗子，就他这种活法，用不几年就要去找他爹了。你们看看，把老祖宗的财富交给这种人去保管，这不就等同于把我们王家往绝路推么？”

我说：“所以，你认为现在是你们王家最动荡的时刻，你要出来秉持正义，延续家族荣光，对吧？”

王胜利道：“你以为我想吗，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但凡他大猛争口气，我也不至于拖着这大半截入土的身体来抢夺这总兵腰牌。”

我冷声道：“所以你就要呛死我们？要不是我和秦楚走了另一条道出来，我们五个人要是都走地道的话，那可就要都被你给呛死了。你这老头儿，长得是慈眉善目，可你那心，可比他妈五步蛇还毒。”

王胜利道：“那你可就误会了，大猛就算再败家，也是我孙子辈的亲戚，我也不至于去杀了他，更别提是跟我无冤无仇的你们了。我是以前在电视里看到过一个科教节目，说是在碰到火灾的时候，人都是先被浓烟给呛晕过去，随后才被烧死，我就想了，我这边只放烟，给你们都呛晕了之后，就再熄灭那些潮湿的树枝和杂草，随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总兵腰牌从你们这里抢过来，这样以来，你们顶多是睡上一会儿就醒过来，我也拿到了腰牌，就很舒服了。可我没想到你和你女朋友竟然没钻地道……最后还破坏了我设的陷阱。”

听到这儿，我就按捺不住了，我们那可是五条人命啊，他竟然以为看过几个科教节目就可以驾驭生命？当下我指着他大骂道：“他妈的你这老头儿八十多岁白活了！看个科教节目都敢亲自上手，我他妈把你按到那里，拿烟熏你行不行？告诉你，在一些火灾现场，那不是被呛晕，而是被烟熏中毒窒息了，啥叫窒息你懂不懂啊？窒息状态下得不到及时通风和抢救的话，一样会死人，就算不死，缺氧久了会导致脑死亡……哎呦卧槽，还真是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自以为有文化，怕的就是你这种拿着科教节目当杀人秘笈的蠢货……合着你要是去看个柯南，还要天天琢磨着怎么杀人藏尸？”

王胜利被我骂的有点不自在，他说道：“你说的那个柯南，我也在电视上看到过，不过我刚才就说了，我没有杀人的想法，自然也就不会去学习了。警告你，你这个小辈再满嘴喷粪的话，我可就要不客气了，我怎么着也是八十多岁的人了，你就算不用敬语，也不要骂娘啊，你他妈不知道尊老爱幼是我们中国的传统美德吗？”

我说：“尊老爱幼是我们的传统美德不假，可现在这社会上，有些为老不尊，倚老卖老，做些苟且之事的老人根本就不值得尊重，最常见的，有些老人颤颤巍巍地上了公交地铁，别人就必须得让座，不让座就要给年轻人扣上一顶道德的高帽，腰杆笔挺地站在那里满口仁义道德、礼孝廉耻着厉声呵斥，等说教完了骂完了，再弓下腰去，得意洋洋地坐在他们用仁义道德抢来的座位上，其不知下了车到了超市，赶上鸡蛋打折的时候，两条腿扑楞起来比哈士奇还快。再说说你，你他妈都差点要了我们的命了，我们还得恭恭敬敬地叫您一声爷爷好？我去你妈的吧！”

“吧”字还没落地，突然只见远处的王胜利双手立于胸前架起，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是什么动作，只听“pia”地一声弹响，当我有所反应时，一个微小的黑影已经到了我眼前，危险关头，我肾上腺素飙升，内气竟然自己奔涌出来，流入经脉之中，我也在顷刻间完成了极速转身，就是这轻微的转动间，那颗石子擦着我的鼻尖飞了过去，击到我身后的一颗树上，发出“咚”地一声闷响。

这一下要是被打中鼻子，我这鼻梁骨肯定是嘎嘣一下了。

之前的王胜利或许是真的没打算干掉我们，但这一下，他可是卯足了力气想毁我容颜啊。

我没再客气，从巨石上一跃而下，以内气充斥全身经脉，如一只小野猫般冲向王胜利。哪知王胜利不急不躁，竟然也从石头上跳将下来，左腿向后一撤，竟然做了个防守的姿势。我心里有些迟疑，这老头儿到底什么水平，别再被我给撞死了就麻烦了。不过看他身法动作和打弹弓的力道，也必然是个练家子，只是搞不清他是什么什么路数而已。管他呢，先给他抡倒了，救出秦楚再说。

尽管如此，在与他身体交触的一瞬间，我还是向后收了些力道，探手抓向他的肩膀。就在此时，一直不动的王胜利突然左跨步上前，猛地跺脚间，左肩也撞向我的胸口。我身子转，以侧身和他撞在一起……一声肌肉撞击的闷响过后，我身体一晃，王胜利则向后退了两步，我们两人目光中都流露出惊异之色。

我吃惊，是因为以我这番功力，竟然跟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头儿撞了个平手，虽然我收了几分力道，可在我奔跑下再结合内气凝聚而成的力道是极大的，就算有头牛，也能给撞个托马斯转体360度了，王胜利却只是后退了几步。我在身体晃动之后，左边肩膀到手臂部分传来阵阵痛感，他的这一招我见过，是在无柳市吴己的散打俱乐部里，当时我跟“八大金刚”里的赵甲对战的时候，擅长八极拳的赵甲就曾经以一手铁山靠将我震飞出去，但赵甲人高马大，且对我进行的是偷袭，我被他撞飞也在情理之中。

然而此时，在我十几米的助跑下，只将这个八十多岁的老头儿给撞出去一米多的距离，还使得我半边身子疼痛不已，这就有些违背常理了。

我定住脚道：“行啊王胜利，果然是个练家子！”

王胜利轻轻晃了晃左肩，道：“小子，你也隐藏挺深嘛，我几十年的功力竟然还赚不到便宜。”

要不是我肩膀到现在还疼着，非得再跟他碰上几下，我眯缝着眼睛道：“你练的是八极拳么？”

王胜利挑起眉毛道：“这也知道？”

我说：“那当然，来你们沧县之前刚揍了个练八极拳的，揍得他哭着喊我爸爸。”说完这话我应当是有点脸红的，因为我在赵甲身上没讨到任何便宜，但这是在沧县，谁也不知道我究竟有没有揍过一个练八极拳的，我就算说我把UFC的嘴炮给踢的痔疮都犯了，也没人会怼我。

王胜利也没打算呛我，他单手伸出，又摆了个我没见过的架势，道：“八极拳只是我学过的其中一项而已，来，让你见识见识其他的拳法。”

这下更是让我没想到，不禁好奇道：“你为什么会那么多拳术？我认识的大部分人往往比较从一而终，专其一项而精练。”

王胜利道：“你好好想想我们这儿是什么地方？”

我说：“沧县，隶属沧州市嘛，咋了。”

王胜利又问道：“一看你就没有文化，沧州是中国的武术之乡都不知道？我们河北人善习武，清末民国时期，武术宗师里面，光河北人就占了百分之八十，郭云深、霍元甲、董海川，杨露蝉，孙禄堂，王子平，韩慕侠，燕子李三，佟忠义，曹晏海...我说的这几个名字，你们在电视里都没少见吧，没错，这些都是河北的，现在知道河北人有多善武了吧？你们不是说你们山东人三岁就在酒里洗澡，身上没点酒味儿都不敢自称山东人么？这么论的话，我们要是做不出个前空翻外加回旋踢来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沧州人。”

我说：“老头儿，吹牛逼呢吧？”

“是不是吹牛逼，试试就知道了，”说着，王胜利突然欺身而上，迎面就是一拳打了过来，他那令人眼花缭乱的拳法腿法向我招呼过来，我也想看看他有多大能耐，便运起内气，只守不攻，只听王胜利一边出招一边喊道：“这招是形意拳里面的五行拳之炮拳……这招是六合拳之探云手……这招是劈挂拳之搅地龙……这招是梅花螳螂拳之白猿偷桃……”

“卧槽，能不能不要使用这么下流的招式，偷不到还则罢了，偷到那可就是断子绝孙啊。”我连忙捂着裤裆弹开他手臂，向后一跃出去，“你就说你会多少种武术吧？”

王胜利道：“三十种拳法，十几种腿法吧。”

我惊道：“那你要是掌握了这四五十种武术的精髓，岂不是能天下无敌？”

王胜利道：“没有人会天下无敌，在无数这条道路上，只有永无止境四个大字。最关键的，我这人只追求种类数量，不追求菁华质量，你懂我什么意思吧？”

“就是啥都瞎J8学，但没有一项是练好的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