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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救人

王胜利大概也适应了我对他的这种态度,在我偶尔冒出一些不适的字眼后,他由开始的想拿弹弓射伤我逐渐变成了只是温柔的白我一眼。由此可以证明,人类的适应能力还是很强的。

不得不说的是,这王胜利还真是武学奇才,竟然能熟悉几十种武术,尽管他说自己只专注数量而不注重质量,可在跟他的对抗过程中,明显感觉到他的功力还是很深厚的。其实想想,甭管他究竟是否专注于某一项武术,这几十年来就算一年研究练习一种,那水平也是自不用言说了。

王胜利确实是非常痴迷于武学,跟我搭上手之后,竟然都没提要走的事,好像那总兵腰牌只要到了他身上就不会走了一样。不过他现在也是有恃无恐,知道有秦楚在他手上,我不敢对他怎么样。我表面上是在跟他拆解招式,暗地里却一直在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猜测秦楚有可能会被藏在了哪里。

突然间,在我被王胜利的一记旋风扫叶腿给逼到那块王胜利之前站在上面的巨石一侧时,鼻中突然嗅到一股奇异的幽香,那味道我无比熟悉,是专属秦楚的味道,我从未在其他女人身上闻到过,只不过她平时身上的香气很淡,却不知为何在此处也能闻得到。

既然能嗅到香气,那就表明秦楚距离我应该是很近的,而此处的遮掩物,除了那几棵树之外,就只有这块巨石。刚才在辗转腾挪间,我也观察过四周,没在树后面发现有藏人之处。

我搭眼看了一下王胜利,他并未察觉到我的异样,反倒是因为我分心而被踹到两脚后,王胜利显得非常高兴,这么看来,那股奇异的幽香只有我能闻到,或者说只有我能在意到。此时,王胜利的飞腿又踢了过来,我这次没再架臂防御,而是直接使了一招太极拳里面的“懒扎衣”,在左手揽住他飞腿的同时,身体快速转动,重心下移,以右腿撑到他身侧卡住,再以右掌横向划了出去,王胜利这一会儿攻击的正嗨呢,没料到我会突然起势出手,被我打了个措手不及,整个身体登时被我用手腕给弹抖出去。王胜利本来身子就轻,这一下他已经没了重心,又被我卡住了身位,没有任何可以挽救的余地,直接向后飞去,来了一波笑傲江湖里的“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跌进了一片杂草之中。

我则趁此机会,三两步跳上巨石,爬向了巨石后方,向下看去,果然看到了正被绑在一颗树上的秦楚,她嘴里被塞了半个馒头,又被布条封住,所以无法开口。我急忙跳将下去,三两下扯开绳子,又抠出那个馒头,问道:“怎么样?那老头儿没伤害你吧?”

秦楚苦笑道:“那倒是没有,对我还是很客气的,就是这个馒头太大了,撑得我嘴疼。怪我,太轻视他了,被他给偷袭了,他人呢,我得让他常常苦头。”

“走,出去削他!”看到秦楚并未受伤后,我心里才算彻底放下心来,同时我也暗下狠心,说什么也要抓住王胜利,往他嘴里塞上三五个馒头!

还没等我出去,秦楚已经轻飘飘地跃上巨石,又跳了下去,那身法姿态可比我飘逸多了。看到我们两人从巨石上跳了下来,王胜利揉了揉被我摔疼的屁股,呆呆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把她藏在那里了?”

“不知道我们小两口心有灵犀吧?”我攥了攥拳头道,“老爷子,你见到的善人是不是太多了?我今天说什么也要让你体验一把社会的险恶,人性的扭曲,道德的沦丧……”

王胜利是个聪明老头儿,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具体表现在听完我的话之后,他二话没说,扭头就跑。他现在知道自己手上没有人质了,我们便不会再跟他客气,所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先溜了再说。也难为他这八十多岁的人了,跑起来竟然也是脚下生风,虎虎生威,丝毫不像半截身体入黄土的那种老头儿。

我指着王胜利离去的方向,对一直蹲在旁边看戏的叶寒说道:“你他妈就算听相声还得给钱呢?你在这儿看我们这跨级别PK都大半天了也没点表示?”

叶寒意犹未尽地搓搓手,笑道:“主要你俩这表现太精彩了,还挺带劲,那我要咋表示啊?”

我往那边一指道:“还能咋表示?去追这老头儿,追上就算你交门票了。”

叶寒笑着说:“得嘞,先让他跑五分钟再说,不然太没挑战了。”

我说:“你可别嘚瑟了,你没看他刚才跑那两下子跟野驴似的?人家那是85岁的年龄,58岁的身体!不对,是38岁的身体。”

听我这么说,叶寒那才不情愿地追了上去,我们也紧随其后,向山下跑去。

王胜利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厉害,一口气跑出去几分钟,他的脚下丝毫不见变慢,反倒是越跑越快,看这个样子,王胜利年轻时候没少被人追,再琢磨琢磨李寡妇和王胜利的关系……那李寡妇的男人没准是气死的。

眼看前面要到山下了,我连忙冲叶寒喊道:“再追不上,小账本上的钱不还了啊!”

在任何时候,钱都是最强源动力,叶寒一听这话,立马小枪换大炮,脚下像生了风火轮似的,展现出了肉眼可见的加速度。几乎只在十几秒钟过后,叶寒就追到了王胜利身后不到五米的距离。这等时刻,叶寒突然两个大迈步,重重地踩到一块圆石上面,借着踩踏圆石之力凌空跃起,整个身体像一只展翅高飞的大鹏一样,怎一个潇洒俊逸了得。

这是马上要得手了,叶寒想故意耍一下帅,他的目的也成功达成,这一下腾空相当骚气,丝毫不比动作片里的男主头上带光环的时候要差。眼看王胜利就要被叶寒凌空跃起以“老鹰抓小鸡”的动作给按倒在地,突然间,自王胜利的身后猛地蹿出一道人影,像拖拉机一样直直撞向叶寒。

可怜叶寒尚自在空中耍酷呢,被那道人影直接给扑了下来,两人抱作一团,砸向了旁边的一颗碗口粗的杨树上,撞断树干后,又砸穿了一片枯枝堆,两人一起跌落进旁边的沟里。

我和秦楚赶过来才发现这个沟竟然还不浅,往下一瞅,足有四五米,而且下面都是些散落的大小圆石,以前应该是一道水沟,自上而下的冲刷下来,才逐渐形成了那么多没有棱角的石头。

那个突然冲出来抱着叶寒掉落沟底的人是傻柱,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会撞断树干的原因,俩人加起来接近四百斤,又是带有一定的速度撞过去,寻常的小树还真顶不住。我拨开上面的树枝向下一看,只见叶寒已经揉着腰站了起来,一边歪歪斜斜地走着,一边骂娘。而傻柱就没这么幸运了,躺在沟底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虽然知道叶寒的身体很是坚韧,但看到他掉落沟底的一刻还是心里一寒,不过现在看到他还能骂娘,心里就宽松许多了。我冲下面喊道:“怎么样,用不用去医院?”

叶寒抬头道:“开什么玩笑,让我去医院?那不是侮辱我么?”

我说:“你想多了,我问的是躺着那位。”

叶寒嘴里嘟囔了句什么,我没听清,不过肯定也是骂人的言语,他蹲下去仔细查看了一下傻柱,又伸手在他后脑勺上摸了一把,再掏出来时就看到他手掌上有鲜血了。叶寒试了试他的脉搏,又在他腋下戳了几下,冲我喊道:“不太乐观,这哥们儿摔到后脑勺了,好像摔晕过去了。”

我还没答话,身旁突然传出哭喊声:“完了完了,我儿子摔死了。”回头一看,正是惊恐万状的李寡妇,也不知她是从哪冒出来的,此刻正捶胸顿足着嚎啕大哭。我叫她两声道:“人还没死你就开始练哭丧了?随我下去看看吧,你儿子就是摔晕过去了,还有气儿呢。”

李寡妇一听还有气儿,那才停止哭泣,跟着我们从旁边的小路绕向沟底。

到了傻柱跟前时,发现他的头下面已经有一滩血迹了,傻柱也在急促的呼吸,只不过无论李寡妇怎么唤他都没有反应。我正琢磨着是不是要打电话报120呢,旁边的小路上忽然又跑下来一人,是揣着腰牌已经跑远的王胜利,却不知他为什么又返回了。

王胜利顾不上我们会不会抢夺他的腰牌了,直接扑到傻柱跟前,扶起他上半身后颤声道:“傻柱!孩子!醒醒,醒醒,能听到我说话吗?”

傻柱眉头紧锁,像是听到了王胜利的呼唤,可他始终也没能张开嘴,反倒是后脑勺上又有鲜血流到了王胜利的身上。

李寡妇突然猛地抓住王胜利的胳膊哭喊道:“王胜利你这个老不死的,好端端的你非得抢什么腰牌,现在可倒好,把傻柱给抢没了!我告诉你,傻柱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他妈跟你没完王胜利!”

王胜利极力忍住情绪大声道:“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啊。”

李寡妇伸出两只手在王胜利手臂和肩膀上又砸又掐,带着哭声道:“咱村到县里要半个小时,他脑袋上流了那么多血,等救护车赶到,傻柱早死了!你陪我儿子!”

王胜利也有点慌了,他哆哆嗦嗦的从身上四处乱摸,先是摸出了总兵腰牌,被他直接放到了地上,随后又摸出了弹弓,也扔到了地上,后来又摸出一小叠卫生纸,那才连忙给傻柱按住伤口来止血。

此刻,我看到王胜利那张遍布沧桑的脸上突然写满了哀求,本来早已干涸的眼球竟然又渗出泪花来,挂在枯树皮一样的下眼睑上,折射出满满的悲痛。

我在此刻恍然大悟,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一切。

李寡妇一看王胜利落泪,更是哭得死去活来。秦楚走过去对王胜利说道:“怎么,你抱着他是能救人吗?”

王胜利擦了把眼泪,顿了一下,陡然间激动道:“对对对,姑娘,你懂医术!快救救傻柱,求求你!”

秦楚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语气:“可以,那你能不能先走开一些,在这儿碍眼也碍事。”

王胜利连忙放下傻柱,向后退了几步,即便是在如此危急的时刻,王胜利放傻柱的动作也非常轻,像是对待熟睡的婴儿一般。

李寡妇擦了把鼻涕眼泪,哭着问道:“王胜利,这么一个小姑娘,她行吗?”

王胜利连胜道:“她是学医的,行,肯定行的!”

秦楚一边让我帮他扶着傻柱的脑袋,一边掏出了自己的小包道:“要想让他活命的话,你们两人就不要再说话,谢谢。”

王胜利和李寡妇紧绷着嘴巴,连连点头,只是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了。

秦楚清理了他后脑勺上的伤口,仔细观察了下,在上面撒上了一种土黄色的粉末,看起来跟方便面里的调料面似的,那粉末十分神奇,撒上不超半分钟,血就不再往外流了。秦楚让王胜利脱下鞋来,再裹上外套,给傻柱垫在脖颈处。在傻柱的左右手的手腕处分别号了一会儿,眉头轻皱,直接掏出了针灸包,从里面掏出几根银针,接连扎在了傻柱手臂上的几处穴位,又在他耳尖扎了两下。

做完这些动作,秦楚摸出一颗小药丸,让我掰开傻柱的嘴巴,塞了进去。给傻柱喂完药,秦楚便开始收拾自己的两个小包。一旁的王胜利终于沉不住气了,他急忙道:“姑娘你别着急收啊,先酒醒傻柱好吗,求求你。”

李寡妇也苦苦哀求几声,听着很不是滋味。

秦楚没理会他们,直接收好了自己的东西,站到了一旁道:“你们不要再哭哭啼啼,也不要再跟我说求求你之类的话,听着有些烦。最多三分钟,他就可以醒过来了。”

“真的?!”王胜利惊喜道。

秦楚指着我说:“我没有跟人开玩笑的习惯,除了他。”

秦楚有些太过谦虚了,根本没等三分钟,刚指着我说完话,傻柱突然爆发出剧烈的咳嗽,又从嘴里吐出一口鲜血,悠悠醒转过来。看到傻柱睁开了眼,王胜利和李寡妇激动地再次落泪,李寡妇更是直接扑了过去紧紧抱住了傻柱:“儿子,儿子,你能听到吗,能听懂吗?脑子没事儿吧?”

傻柱点点头,看起来神志清晰,没有异常,这下不光是他们俩人,我和叶寒也松了口气,我们秉承的人生信条是:打归打,闹归闹,不拿小命开玩笑。

气氛稍一放松,我就对王胜利道:“老爷子,你那总兵腰牌都在地方放了半天了,不怕我再夺回来?”

王胜利那才意识到地面上有个腰牌,连忙将它收入兜里,一个劲的说:“你们是好人,不会再夺回去的。”

我看着王胜利笑了笑,突然道:“老爷子,你这人不厚道啊,满嘴瞎话。”

王胜利道:“可不要血口喷人啊,我怎么满嘴瞎话了?”

我说:“你之前不是说,你打了一辈子光棍么,没有任何后代。”

王胜利一怔,道:“对啊,我确实是老光棍,全村里都知道,民政局那边也能查啊。”

我说:“你打光棍,不代表你没有生育能力。”

王胜利目光晃动道:“你……什么意思……”

我指着傻柱笑道:“傻柱是你和李寡妇的儿子,错不了吧?要是错了,我从沧县裸奔到无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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