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整合

提到往事，霍先生的脸上爬满了沧桑，他一杯接一杯的喝，我一杯接一杯的跟，很快，我们每个人的第二瓶五粮液也空了。如此以来，我们两个人就是每人二斤酒了。就这酒量，在正常人眼里已经是很难逾越的存在了，然而对于我和霍先生这种身有内气的人来讲，还没有够到底。

霍先生再往外拿酒时，出人意料的，秦楚没有阻拦，她只是静静地看我们继续开酒，继续喝酒，一言不发。过来给我们续水的服务员小妹看到这一幕，愣了好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各位尊贵的客人，需要我打120吗？”

我说：“咋了妹子，你肠胃不好么？肠胃不好吃点药就行，打120太奢侈。”

服务员小妹谨慎道：“您真的没事吗？我看您二位喝了四斤酒了，所以有些担心。”

我说：“放心，不用担心我们喝不好，这时候就要表扬表扬你们了，你们这菜不错，尤其是那花生米，那是相当有神韵，就冲这盘花生米，还能再来个三五瓶。”

服务员小妹已经彻底呆住了，但她看我说话吐字清楚，逻辑清晰，也就没再坚持拨打120，给我们续了水后又像看怪物似的瞅了我们一眼，离开了。

喝到后来，我和霍先生已经完全分不清喝了多少了，纵有内气护体，我们最终也是敌不过白酒的力量，刚开始还能探讨下人生智慧，再往后就是恢复到大部分北方人酒后都能熟练掌握的技能了——吹牛逼。

我们从涿鹿之战吹到了阿富汗内乱，从妲己的三围吹到了凤姐的牙套，从精装版金瓶梅吹到了小犬蠢一郎……吹到最后，我们两人都亢奋起来，情不自禁的握住了彼此的双手，霍先生醉眼惺忪的对我说：“兄弟，我看你这人博古通今，博学多才，博闻强识，我老霍对你可是一见钟情相见恨晚呐，不如你我二人趁着这皎洁月色，在这灯盏之下结成异性兄弟如何？”

我也感激道：“老哥，我看你这人也是博览古今，博学睿智，博通经籍，虽然是初次见面，小弟却是钦慕已久，能与老哥义结金兰，实属小弟之荣幸啊！来来来，今天正好我女朋友也在，我让我女朋友拿针来扎我一下挤点血，咱俩今日就歃血结义！”

霍先生也迷迷糊糊道：“巧了，我闺女今天也在场，她也有针，来来来，你用你女朋友的扎，我用我闺女的扎，扎完咱们哥俩就歃血结义！”

说完，我们两人一起晕头转脑的去找秦楚，待我看到秦楚那花颜月貌之时，伸手便笑呵呵地去讨要银针，可还没等拿到针，就感觉到肋下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疼得我“嗷呜”一声就惨叫出来，顿时酒醒了一半，与此同时，我听到霍先生的惨叫声也在我旁边响了起来，我们两人顿时疼出了一身冷汗。

秦楚看看我，又看看霍先生，道：“你们俩可真有本事，老丈人和姑爷都马上要喝成把兄弟了，我今天要不在这里，以后还真不知该怎么称呼你们二位了。”

霍先生眨眨眼睛仔细想了想，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抹了把脑门上的冷汗道：“闺女，刚才发生了什么，还有，你扎的这是哪，怎么这么疼，嘶……”

秦楚淡淡道：“没什么，别的我就不说了，我只告诉你们，今天要不是我拦着，二位就要在这桌子底下拜把子了，到时要我该怎么称呼呢？对了爸，我刚才扎的是章门穴。”

我拍拍浑浊不堪的脑袋，道：“你看哈媳妇儿，我给你分析一下，你看对不对，我们结义之后，就可以各论各的，我管他叫哥，你管他叫爸，我管你叫老婆，你管我叫老公，他管我叫兄弟，管你叫闺女，其实仔细想想，也不算乱，只要我们脑袋清醒，这个圈子就能绕明白。”

霍先生连忙用茶水倒在手上，在脸上抹了几把，清醒了一下，那才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妈的今天失了态了，怎么差点干出那么驴唇不对马嘴的事来……”

到这时，我们只是思路略微清晰了一下，知道眼下拜把子是不道德的，但全身的神经还像是麻木了一样，脑袋里也是迷迷糊糊的一片。我们两人各饮了几杯茶水，霍先生晃了晃脑袋，警惕的看了看我，就决定要离开饭店了，我拍拍桌子道：“咱哥俩难得这么身心愉悦，再喝点儿呗。”

“谁他妈跟你哥俩！”霍先生骂道，“咱俩暂时还没拜成把子呢！拜把子要有仪式的，起码要有酒有肉有贡品，就算没那么条件，最起码也要点上三根香，走走走，咱去买香去。”

“走走走，我知道哪儿的香火店便宜。”我看霍先生站起来了，连忙走过去揽着他肩膀向外走去，霍先生也小鸟依人般的靠在我身上，指手画脚地给我讲述了桃园三结义的壮观场景。

我听见秦楚在后面叹了口气说：“看来那针是白扎了，这会儿又迷糊了，我今晚是要盯着他们俩了，不然这一夜过去，世间可是乱了套了。”

我们勾肩搭背的走出饭店，晃晃悠悠的上了车，又摇摇摆摆的到了幻尘书吧，一下车，外面的夜风往身上一吹，顿时像是开风扇吹裤裆似乎的神清气爽，立刻觉得满身有使不完的劲儿，就算是‘力拔山兮气盖世’的项羽在我面前，我也要通过掰手腕来让他心服口服的叫我一声大哥。

不只是内气太过充盈还是酒精太过猛烈，我只觉得要是不发泄发泄，今天就要憋炸了，我便揽着霍先生对他说：“来来来，你看我给你打上几套拳法，让你感受一下中华武术的博大精深！”

说着，我直接跑到了幻尘书吧南边的空地上，将身体内四处横飞的内气收敛入丹田，再贯于奇经八脉，脑中登时呈现了在沧县的时候跟着王胜利学习那几十种武功套路的画面，我当时虽然没能将所有武术套路全部学会，却是在王胜利的指导下，了解了每一种武术的精髓所在，而且由于我现在的身体缘故，已经有了极强的肌肉记忆。

当下我便将学过的那些韦驮拳、大圣拳、八仙拳、天罗拳、地煞拳、六星拳、龙拳、蛇拳、青龙出海拳、工字伏虎拳、四仙对打拳、七星访友拳、罗汉螳螂拳、夜叉巡海拳、金刚三昧掌、夜叉铁沙掌等拳法，还有七十二路路谭腿、九宫十八腿、鸳鸯连环腿、少林二十八步、武当五寸腿、莫家钻心腿等腿法逐一展示了出来，而且我在展示的过程中，是脑子里有什么东西，我就练什么套路，完全没有顺序，没有章法，想到哪练到哪。

到最后，我又将我最开始跟随霍先生所学的霍氏太极拳打了一整套。

似乎是过了许久，又似乎是只有一刹那，在我终于一口气将这所有的武术套路打出来之后，整个身体才通畅了许多，而我的酒也醒了大半了，身上的衣服也都湿透了。

我睁开眼睛，看到霍先生和秦楚都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两人都是满脸的震惊，秦楚见我醒来，惊喜道：“药哥，你似乎……将你在王老先生那里所学的武术套路的精华都练了一遍。”

我愣了下，说：“好像还真是，当时学的时候就都记住了，只是一直没练过，刚才只觉浑身憋的难受，不打上几十种套路是真不过瘾。”

霍先生突然道：“贼小子，你刚才玩的那一圈，别人吹牛逼都不敢那么玩啊，看你打完这一个多小时的拳，我酒都醒了！”

我愣道：“怎么讲？”

霍先生道：“你们是遇到奇人啦，那王老先生可不一般，能将几十种拳法腿法学到手并能总结出精髓来的人，也算是武学奇才。”

我说：“没有，也就那么回事，他还打不过我呢。”

霍先生道：“那是因为他是理论型的，也就是说他精于理论，而怠于实战，就像是爱因斯坦未必比机械师更懂机器设备一样。”

我看了看秦楚，秦楚点头道：“刚才你打拳的时候，我将那段经历都告诉我爸了，好像王老先生真的挺不一般的。”

我说：“可是……有啥用啊，只不过是学了各种武功的片段而已。”

霍先生幽幽道：“别人，或许无法帮你，但是我可以。”

我说：“啥意思？”

霍先生道：“听没听说过一个词，叫‘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