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召南,你在躲我
哗啦……
水声作响,陡然,丈高的水花飞溅而起,挡住了濯景州的视线。
叶召南清冷的眸子划过决然,狠蹬了濯景州一脚,他一个踉跄,松开了手。
趁势,叶召南潜入水中。
水花落下,濯景州稳住身形,却只见水面,花瓣随着水波一荡一荡,没有了叶召南的身影。
飘散的花瓣,让他看不清水中的情形。
“召南,你在躲我?”声音冷然,濯景州幽深的眸子隐含激动,盯着水面,唇角噙着玩味的笑。
回想刚刚手中的触感,叶召南可能是女子,这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在他的脑海里形成。
他的心情激动的有些无法克制,只要再给一个机会,他就可以确定,叶召南是不是女子!
水下,叶召南胆颤心惊的屏住呼吸,可能要暴露的慌乱,让她不敢浮出水面。
她不出声,濯景州也不着急,一种猫捉老鼠的感觉,让他觉着很有趣,也很期待!
他在等,叶召南主动!
“陛下!”李盛尖细的声音,突然在御池外响起。
叶召南只觉是天籁之音,是救星!
濯景州却有些不悦了,“何事?”
“陛下,静贵妃在殿外求见!”李盛小心翼翼的回道。
“不见!”
“陛下,静贵妃说,是受将军府的人所托,来问一问平宁将军的病情。说是将军府的叶老夫人,还在储秀宫等着!”
濯景州脸色沉了下来,眼底染上了薄怒,看了眼波纹平静的水面,眼中又划过一丝无奈。
他知道,只要他再进一步,就可以解开心里的疑惑。
可叶召南,让他狠不下心为难她,也不忍心违背她的意愿。
“让她候着,朕马上就来!”
在心底无奈的叹了口气,濯景州妥协的出了御池,将衣袍穿好之后,又看了眼水面,沉着声音道,“召南,我希望,有天你能主动向我坦白你的秘密!我等你!”
说完,濯景州快速的走了出去。
御池沉寂了片刻。
哗啦……
叶召南从水中浮了起来,望着空荡荡的御池,她大口的喘着气。
却也不敢有半点的耽搁,捞起裹布和衣袍,迅速的换上。
生怕濯景州会突然折回。
将自己打理好,看不出一丝破绽,叶召南这才出了御池,回了甘泉殿。
没有见到濯景州和庄蕙嫆。
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去储秀宫一趟的时候,濯景州又回来了。
“陛下,听说微臣的祖母入宫了?”叶召南心里一片忐忑,不敢直视濯景州。
濯景州神色如常,“老夫人已经出宫了!这几日,你还是留在宫里,调养好身体。”
他只字不提御池的事,只是炽热的目光一直落在叶召南的脸上。
如芒刺背,叶召南只能强作镇静的拿起案上的书,翻阅。
至于出宫,此时她是不敢多提了……
一连几日,叶召南又发现,濯景州对她的态度,比之往日更亲近,甚至还事事自降身段的照顾她,不愿假手于人。
宫里便有流言传出,当今圣上濯景州好男风,与平宁将军叶召南关系非同寻常!
濯景州随之任之。
整日在甘泉殿的叶召南,却一概不知!
“将军,太后身边的于嬷嬷,在殿外求见!”
“让她进来。”叶召南放下了手里的书。
“将军,我们太后请你去宁圣宫一趟!”嬷嬷神情冷漠倨傲,看着叶召南的眼神带着几分打量。
叶召南心中疑惑,太后不是在皇家太庙吗,何时竟回了宫?还让身边的于嬷嬷来请她!
到了宁圣宫,永寿殿。
“微臣,叩见太后,太后金安!”
一踏进永寿殿,叶召南便察觉到,她被一道老辣犀利的目光锁定,是坐在大殿凤座之上的庄太后。
“哼。”仅是一声冷哼,便透着浓浓的不满和恼怒。
叶召南不解了,这庄太后的怒气,从何而来。
未听到太后免礼的声音,她便只能恭恭敬敬跪着,不能有半点的异动。
“叶召南,你可知罪?”庄太后凌厉的叱问在大殿响起。
“太后,微臣何事惹怒了太后,还请太后明示!”叶召南满头雾水的跪在殿上。
“放肆!这满宫都在传,圣上喜好男风,与你关系非同寻常!你会不知?”
“甘泉殿,是你一个臣子能住的地方?”
“你枉顾君臣之礼,祸害圣上威名,败坏皇家威严,还不知罪?”
叶召南这才恍然明白,太后为何问罪她了!
宫里竟有这样的流言?
当初,叶召南执意要与濯景州保持距离,就是怕生出这样的流言蜚语。
叶召南有些懊悔,那日,她应该执意离宫才对!
叶召南的沉默,让太后愈发恼怒了,“叶召南,哀家命你,即刻离开甘泉殿。不管,流言真假与否,你必须与圣上保持距离,哀家不想日后再听到任何有关你与圣上的流言!”
“哀家听闻,将军府,老夫人年岁已高!叶将军,想必一定不会想见到自己祖母,不能安享晚年吧!”
若说前面的话是命令,那这最后一句可就是十足威胁了!
话音里,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叶召南的心,顿时沉了下去,清冷的目光直直的看向庄太后,声音冰冷,“微臣自会恪守本分!不过,我将军府,一门忠烈,祖祖辈辈皆是战死沙场。”
“如今,府中长辈唯有祖母一人,若有人胆敢让祖母不能安享晚年,本将及将军府上下,定将杀无赦!”
铁血肃杀的话落下,浓烈的杀气在叶召南周身翻涌,向四面八方袭卷而去!
整个永寿殿,恍若成了兵荒马乱的战场,刀光剑影,血雨腥风。
纵是手段狠辣,在深宫勾心斗角多年,才登上这至高之位的庄太后,此刻也是被她浑身的煞气、杀气震慑,心中惊骇不已,脸色更是大变。
眼前的叶召南,哪里还是先前兰芝玉树的模样,根本就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杀神!
庄太后本意想敲打叶召南,却万万没想到,反倒是自己被叶召南震慑到了。
“叶召南,你这是在威胁哀家!”庄太后咬牙切齿道,心里怒火猛蹿,一双凤目染上了狠厉之色
“太后若觉着本将是威胁,那就是威胁。”本还跪在地上的叶召南,已是径直站起了身。
她对濯景州可以毕恭毕敬、不以下犯上,不代表她也需要对庄太后这样。
她纵是臣,也只是濯景州的臣!
将军府的人,是她的逆鳞,庄太后胆敢拿祖母的安危威胁她,叶召南便要让她知道,将军府不是任人可欺的!
“你放肆!”
啪的一声,杯子被砸的四分五裂。
庄太后,怒不可遏的指着叶召南,已是气得胸脯上下剧烈抖动着。若是可以,她只恨不得将叶召南碎尸万段了!
“谁放肆?”威严冷厉的声音,陡然在大殿外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