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刀不见血
魏元昭什么也没说,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傅丛云始终没回头,但魏元昭离开时她能感觉到。
分明是一个人离开了这片空间,傅丛云却觉得是自己的心上丢了一块。
在里面。
心里面最软,从不示人的那一块缺掉了,从外面看却什么发现不了。缺口处汩汩往外流着血,灌满了整个心脏。
比揉开的淤青还要疼,比他掐出的印记还要疼。
傅丛云独自躺了一会儿,直到哭得眼睛生疼,才翻身坐起来。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原是穿上了衣裳的。
她掀开织金绣红锦被,衾褥好像也换过新的。自己身上干干净净,除了些酸软酥麻感以外,没有她料想中的黏腻,这让她舒服了许多。
他原不是个爱细心的人,总是不拘小节到肆无忌惮。
傅丛云又忍不住哭起来。
她也不再忍着,带着哭音扬声喊玉簪进来。
玉簪本就守在门口,亲眼见了玉骨送世子离开,料想娘娘应是生气了,心中有些慌张。乍一听见她喊自己,还有些害怕,挪着步子进了内室,小声唤了句娘娘。
傅丛云一边哭着,一边咬着牙狠声道:“跪下!”
玉簪一个激灵,立时便跪在了她面前,低着头不敢看她。
傅丛云问道:“你帮着世子进宫的?”
玉簪见傅丛云真生了怒气,连身子都开始打颤,还未等她回答,傅丛云已又一句话甩出来发问。
“你知道若是被人发现了,他现在该在哪吗?”
“他刚从狱中出来,恐怕便要再回去了。”
“你知道若是被人看到他在思漪宫,会被安上一个什么罪名吗?”
“与嫔妃私通。”
玉簪一个字也不敢答她。
傅丛云哭得累了,顿了一顿,起身从玉簪身侧走过去,只留下句话。
“是我平日太纵着你,才让你这般不知分寸。你便在这跪着,什么时候想明白自己错在何处,再来找我。”
傅丛云出了内室,玉骨便上前来迎她,拉她坐到桌边,递了盏清淡的花茶过来,一边拍着她后背劝道:“娘娘莫同玉簪生那么大的气,虽是做错了,可那毕竟是世子……”
傅丛云伸出手指抹去眼泪,问道:“世子是你们的主子,还是我是?”
玉骨倒不像玉簪那般慌张,仍旧语气从容:“自然是娘娘。可娘娘心里也觉得,世子是不同的,不是吗?否则昨日为何又留他?”
“我喝醉了。”傅丛云闭眼,再睁开,“往后别再提此事了,只当世子没来过。”
玉骨欲言又止,到底还是应是,道:“娘娘且在这儿坐会,奴婢去找些冰块来给您敷一敷,免得眼睛肿了。”
傅丛云默许了。
她没想过魏元昭会来。
其实昨夜是很疼的,她从未经历过,只跟着嬷嬷看过些小册子,几乎疼得她将指甲扣进魏元昭的后背里,整夜哭个不停。
可她一点也不后悔。
一时兴起,一晌贪欢,一夜风月。
不知道算不算给他的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