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把爱慕,宣之于口
小姑娘惊跳起来一把拉过他捂住嘴,连作嘘声。
傅辞渊蹙眉,他城外归来瞧见温杳从木工坊匆匆转进了铜雀园,他交代洵武先行回府,自个儿跟来瞧瞧。
亭中的男女并没有发觉异样。
“你的‘非礼勿视’呢?”怎么现在看的起劲,傅辞渊讪道,他可从来不觉得温杳是个爱打探八卦的小姑娘。
“那不一样,”温杳卯劲挨靠上去想要看的再清楚点,她都忍不住捶胸顿足,“姓周的就是太正人君子了!”
傅辞渊挑眉:“原来杳杳不喜欢君子。”
他认真琢磨了下。
比如,放浪形骸、强取豪夺会不会更得她心?
温杳没听出异样:“别看二姐面上活泼大咧,一遇到周慕航连话也不会说,要是不主动给些机会,一辈子都别想抱回家。”
温菱对男女之情,终究有疙瘩。
分析的头头是道。
傅辞渊垂眸,小姑娘肌肤莹润,侧颜娇美,一旁白梅开的恰好,花瓣落在她双髻,清容俏丽,他突然想起那晚酥软的小腰肢,目光往下挪了几寸。
“你这么关心温菱,倒不如想想自己。”
及笄以后温家也该要为她的将来打算了。
“我可没打算成亲,还要多陪祖母几年,一点儿也不着急,顺道再给二姐攒个嫁妆……”她小小声,再说温家失去那么多人,老太太多可怜,突地,温杳眼睛一亮,不由抓住了傅辞渊的手腕,“我就知道,二姐喜欢这个礼物!”
傅辞渊抬眸看去,眼角一紧。
周慕航一个温文尔雅的书生居然双手抱着把青锋宝剑送给温菱。
“你教的?”可想而知,周慕航这种甜言蜜语熟稔风雅的男人,是不会想要给女孩子送兵刃的,除非,温杳作了内应。
“二姐姐不是寻常闺秀,当然不送寻常礼。”温菱从前就爱舞刀弄枪,就是“妇道人家”把她的满腔热血压抑了,周慕航必须投其所好才能脱颖而出,“指不定将来还会有场故剑情深的戏码。”
温杳摇头晃脑,热衷牵红线。
字帖名画,温菱欣赏不来,花前月下,温菱想象不到。
三尺青锋,是她最后的热血。
那头的温二小姐看到利器,果然眉间一喜,拂袖挽手便是朵利落剑花。
女子鹅黄深秋裙,旋身间长袖翻飞,妩媚英飒,叫周慕航都有些看呆了。
他见过不少温婉端庄的大家闺秀,可都不如眼前女子来的风情万种。
挺了解温家人的。
“那你呢?”傅辞渊凑上前去,“最喜欢的,不会是数银子数到手软吧。”
温杳去木工作坊一定是有花点子。
“傅大人真是了解我,那救命之恩咱们就折算现银吧,”温杳挑眉,伸手摊在他面前,“您觉得自个儿值多少银子?”
傅辞渊的目光落在她白嫩的掌心。
小姑娘皓腕凝白,指骨分明,一口咬下去,怕是都能尝到蜜糖的滋味。
“人情没还,报酬没送,还想着从我这儿坑银子。”
挺能的。
他若也要恩情折现银,温杳怕是把自个儿赔了都还不起。
七姑娘叫他那黯沉沉的目光盯的有些发慌,她就是开个玩笑嘛。
瞧见那头周慕航起身要送温菱离去,她忙跟上去。
手就叫傅辞渊拽住了。
温杳心一慌:“傅大人?”
“叫我什么?”他昂首。
温杳急了,这男人得寸进尺的有些过火,上回那是——那是她被迫的。
“傅辞渊!”小姑娘卯劲抽出手,跺脚轻斥。
傅辞渊坦然一笑。
这么容易就逼急了,气急败坏的,眼角都憋的微微绯红,有趣的很。
温杳撇下男人连忙追上去。
温菱瞧见自家小妹气喘吁吁活像是作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你这是见着谁了?”
她怀里抱着剑还左顾右盼的。
温杳连忙挡住她视线把人拉回马车。
回到府中,万君梅是第一个发现自家女儿出门回来多了把剑。
“这是哪来的?”她也是个武将女,见到好兵刃忍不住耍了手。
温菱一下红了脸,支支吾吾。
温杳连忙解释:“是我在剑器行见着合适,特地买来送给二姐的,她平时在府中舞刀弄枪都没有趁手的兵器。”
这段时日的府院里,隔三差五跟演武场似的,就连小丫鬟都恨不得抓两把木剑跟着万君梅和温菱习武练身。
“杳杳真是有心。”
万君梅眉开眼笑不疑有他。
转眼入冬,梅花开的极盛,红白相衬,煞是好看。
今儿个是薛太君大寿的日子。
温家不想劳师动众,只求家中小庆。
侯府热闹非凡,一大清早丫鬟们就忙里忙外的,今日不打算请外头的人来帮忙,全府的菜肴都是温杳亲自下厨。
薛太君的寿辰在彭城是人尽皆知,虽然没有下帖请客,但各家各府送来的礼还是堆了满廊。
堂内欢声笑语一片,徐伯忙着给酒庄和侯府传递酿酒的好消息。
顾兰蘅正和乔氏商量着明年是否多收两家酒庄的事。
春桃悄悄拉了拉温菱的衣袖。
外头有客,要见二小姐。
温菱有些奇怪,来到府门才发现,居然是周家。
她没有料到周慕航会亲自登门,年轻有为的少公子负手在手,身姿挺拔如松,郎朗一笑只觉春日暖阳照耀满身。
可还来不及说话,温菱先红了脸:“你、你怎么来了?”
“薛太君大寿,你要把我拒之门外吗?”周慕航并不急切,指着礼担落落大方。
温菱微有迟疑,听到门内传来小丫鬟的巧笑,她急急忙忙把周慕航扯到了府门外。
生怕,叫温家的人给瞧见。
“你……没有告诉大夫人,我们的事?”周慕航似是察觉了温菱的不愿。
花信年华的女子有着一股动人妩媚,可偏偏锁在眉头间,苦恼不展。
经历过一次婚姻失败的温菱,对任何的示好都畏首畏尾,期待也抗拒。
她曾是他人妇,若嫁二夫,别人会怎么看待他们?
“我不想……拿这事,去烦母亲。”温菱搅着指尖。
周慕航眉头紧蹙,心便沉了半截:“你我的事,是坏事吗?”
烦。
她居然觉得烦。
算来相识三个月,不多不少,他自认主动坦诚,温菱的羞怯和期待也看在眼中,希望借薛太君的大寿,能够正大光明的踏进武国侯府见过所有的长辈。
把爱慕,宣之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