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尸骨未寒 十
以致于紧接着，苏念安便迎接了一场来自许洛的疯狂的追问。
“那个岸魇他是什么来历？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他会对小言做什么？不。他为什么要对小言下手？苏念安你……”
“你冷静一点许洛。”
开口打断许洛时，苏念安终于将视线定在了对方的身上，“冷静一点听我说完。”
“……”
沉默地将苏念安看着，许洛紧了紧双手，却也切实听进了对方的话。
“许洛，岸魇非人是怪，以恶为生，他很危险，招惹上他的人，都不会有好的结果。”
“那和小言有什么关系？”
“……因为他是郑晓的弟弟。”
“……”嗯！
有些愣怔地将苏念安看着，许洛想不通这其中的关联，毕竟他可从来没有从郑晓那里听到过这个什么岸魇的名字。
虽然苏念安也特别提到过这只是他现在的名字，但在许洛的记忆里，完全没有这样一个人的印象。
“……那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牵扯上、晓？”
许洛皱紧了眉，他万万没有想到现在的事情居然还会和郑晓有所关系。
“苏念安，岸魇、他们……认识吗？”
“是。”
用沉默回答了苏念安，许洛看着对方，一双眸子里满是震惊和不敢相信。
“这不……”
“可能。”
一脸平静地补上了许洛没有说完的话，但苏念安的话中却又传达了另一层意思。
“许洛，如果说郑晓从未告诉过你这些，那么只有一个原因，他并不想你和岸魇有任何的关联。”
“……我……”
许洛愣怔地看着对方，他有些说不出话来，但苏念安接下的话，却让他更加愕然。
“这是首领的原话——是我让晓去接触的岸魇。”
“你……”
许洛瞪大了双眼，脱口而出一个你字的音节却又不知道该接上些什么。
许洛声音的有些发颤，而苏念安明明清楚的听见了却又像是没有注意到似的，只再次开口说到。
“没什么不可以告诉你的，否则首领也不会特意向我说出这些，这是已经计划好的，所以我才会成为你的搭档。”
“嗯！”
许洛怔怔地看着苏念安，尽管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穆若云会派苏念安来就是别有用意。
但他从未想过，这其中还会包括了现在的这些，那个突然出现却有着颇深关系的岸魇。
“为什么！为什么首领要那么做？你不是说、她明明知道……”
“知道什么？”
一句话把许洛抵了个愣怔——苏念安分明知道我在我什么——但许洛不明白苏念安为什么要明知故问。
“苏念安你在装什么糊涂，你明明知道……”
“知道你想说什么？”
“……”嗯！
恐惧，无力又忧惶的恐惧，这恐惧的情绪径直冲撞进许洛的心让他仅能愣站在原地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他知道穆若云的能力，他怎么会忘呢？他太了解了，毕竟这种恐惧感在他第一次见到穆若云时便烙印在了他的脑子里。
一个人的全部被另一个人尽数看穿，是一件让人十分恐惧的事，更别说那个人知道的，还远不仅此。
许洛对穆若云，一向是敬而远之的，如果不是郑晓，他甚至不会再生出去见她的念头。
许洛不得不承认，穆若云不失为一个好的首领，至少作为她的下属，比起其他的任何组织成员来说都要幸运。
但不管怎么说，她本人的那种力量也实在太让人生畏，即使这也是会跟随她的缘由。
“……苏念安，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许洛几乎是咬着牙问出了这句话，并且在他看来，自己现在也成为明知故问的人。
可他就是想要一个答案，不是来自于自己，而是从其他人那里。
而许洛也知道， 苏念安会回答他的，因为就像苏念安说的——没什么不可以告诉你的。
“我所知道的，只有计划中需要用到的部分。”
“需要用到部分……”
“比如首领需要神不知的加入，所以我知道一些和鬼不觉有关的事。”
“神、不知？”
“比如首领需要郑言的加入，所以我知道一些你和郑晓的事。”
“你……”
许洛张了张嘴，但最终都没能把说出后话，只是分外讶异又震惊地看着苏念安。
其实许洛知道，苏念安必然是知道一些事情的，毕竟要做一些事情，总是得需要一些信息。
但当苏念安当着他的面亲口说出这些时，许洛的心底仍旧为此而感到了愕然。
许洛不能确定慕若云到底都告诉了苏念安什么？
即便苏念安说只是计划中需要的那一部分，可在许洛想来，这也同样让他感到忧惶。
不是对慕若云的做法有什么不满亦或是气愤，许洛明白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
只是从郑晓死去的那一刻开始，许洛的心中便已经生出了其他的念头。
否则他也不会有想要离开组织的想法，也就不会和苏念安一起来到这个地方。
可这些并不是许洛想要的，他的期望已经被打破，连同他最开始主动申请前来时下定的决心，尤其现在还将郑言牵扯进来。
即使许洛清楚的知道郑言会出现在这里，最主要的不是因为他想要离开。
可不管许洛再怎么反驳，他却始终都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苏念安，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我们有足够的时间。”
苏念安看着面前的人，他见过许洛这样的神情，就和他知道郑言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时一模一样。
“我说过，没有什么不可以告诉你的，更何况，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是搭档。”
“……那就好。”
许洛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但苏念安知道，他至少还没有心灰意冷。
可苏念安始终还是没有想到，许洛说出的第一句话居然会是，“这太不像你了，苏念安。”
没有回应对方的话，苏念安看着许洛，今天他已经听过太多遍类似的话。
但他并没有理由去反驳，同样，他也没有这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