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石保炽的奇袭
山中昼夜温差很大,所幸是河口关是有房屋的军寨,在此驻扎比野外强多了,又能生火取暖,所以还感觉不太冷。像是之前,在河谷中行军,谷中夜晚湿气很重,尽管有火取暖,但是衣服还是湿哒哒的,紧贴在背上,让人很不舒服。
四日前陈浮生所部在钦州大败东巴军,经历一场恶战,本来准备休整一番,但是没想的是,他们很快就接到了环州告急的军情急报,说是石保炽率部奇袭环州城,半日攻破城门,凉军一部趁机突入城内,环州几近失陷,所幸城内要道事先筑有工事,阻挡了敌军锋芒。
而后刺史胡靖亲自上阵,率领全城军民全力抵抗,凉军突入城内的兵马并不多,因此才勉强把敌军又赶了出去,勉强守住了环州。但是石保炽见一计不成,就围城攻打,日夜不停,环州危急,因此胡靖飞鸽传书让陈浮生和洪斌部尽快回援。
听说环州危急,大家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众所周知环州是东北边境重镇,城池坚固,易守难攻。别说凉国军队只有六万,就算是十万大军攻打,也不可能半日就破城。
但是石保炽使了一个奸计,他事先派人侦查到环州最近一直在陆续把附近的村民和物资运往城内,施行坚壁清野的政策,环州的城门日常都有村民进出,虽然查验甚严,但是经常会打开。
于是他就派了一股精锐部队乔装打扮成撤入城内的村民,大摇大摆的靠近城门,然后突然发动袭击,迅速堵塞城门口,之后据守于此。
接下来大部队再出动支援,众军通过城门直冲城内,也不攻打城墙,而是尽力往城内输送更多的兵力,希望能一举拿下环州。
好在胡靖所建的城内的工事阻挡了大部分的凉军,使得石保炽直冲城内的计谋没有得逞,加上环州的百姓都对保家卫国很是支持,军民齐心,甚至有老百姓自发的加入战斗,所以才勉强守住了城池。
陈浮生接到消息,就打算立即出兵去救援环州,这事的确也耽误不得,因为他们此次出战的主要任务就是协助厢军守卫环州,环州如果丢了,那么就算他们大败东巴军,也功难抵过,照样逃不过军法处置。
但是洪斌受了箭伤,虽然没伤到脏器,可伤口很深,加上没有及时处理,失血过多,浑身无力,也受不了长途跋涉,因此他们一合计,洪斌就直接将手下还剩下的近两千骑兵交给陈浮生指挥,让他去救援环州,自己留着钦州养伤,钦州厢军也没法带走,因为他们还有一万五千多俘虏要看管。
好在此次钦州之战他们又缴获了几百匹驮马,陈浮生又从钦州征调了当地厢军的军马,凑足了一千多匹,使自己未受伤的部下人手一匹马,从而加快行军速度,于是就带领着这近四千的禁军队伍救援环州。
而降将冯邺主动说自己曾和石保炽多次作战,比较了解他,愿意随行,陈浮生也欣然答应了。
等陈浮生众人火急火燎的来到环州城外时,只见凉国大军已经将环州围定,环州城下到处是壕沟藩篱,大队的人马正在修缮投石机等攻城器械,隔得老远就可以听见叮叮哐哐的敲打声,如若不是远处的城墙还冒着滚滚浓烟,骤一看去,还以为这里不是战场,而是某个大型的工地。
从高处看去,一些人马还在列阵,把修好的攻城器械陆续的往环州方向推去,人马奔走在军营中,很是热闹,凉军似乎又要攻城。
这时洪斌手下的一个骑兵指挥使就道:“我看这石保炽攻城的法子和咱们也差不多,无非也是先填河,然后投石攻打,没看出有什么稀奇的。”
但陈浮生不这样认为,他仔细看了一下石保炽的布置,就道:“不能轻敌,我看石保炽是知道我们会来,早就得到了消息,有所准备。”
“将军何以见得?”那人问道。
洪斌的手下现在暂时划归到陈浮生指挥,陈浮生自然希望他们能积极配合自己,所以那人发问,陈浮生也就耐心地讲解道:“一般围城修建藩篱都是朝向城墙一面,以防止城中的守军出城袭扰。”
然后他又顿了顿,用手一指道:“你们看石保炽的军营不仅靠近城墙的一面有藩篱壕沟,靠近我们这一面也有,我猜那必然是石保炽知道禁军步骑犀利,虽然他们兵力远胜我等,却也小心谨慎,防备着我军趁机偷袭他的腹背。”
那将领果然依照陈浮生的说法端详了一番,抱拳道:“将军慧眼如炬,末将佩服,难怪我们家洪将军日常夸赞陈军使善于用兵。”
陈浮生微微地点了点头,脸色却愈发凝重,缓缓道:“这石保炽兵力远超我等,却如此谨慎,这事难办了。”
身边众将都默然不语,思索着对策,武大最是耿直,就道:“要不咱们冲一回试试,先探一探他的虚实。”
陈浮生刚要反驳,就听见身后的降将冯邺忙阻止道:“万万不可,那石保炽既然有所准备,切不可轻易涉险。”
就在这时,凉军突然开始攻城了,四面的投石车已经开动,巨大的石块呼啸着飞向两三百步外的城墙,城墙下面的凉军士卒汹涌而至,上下纷纷放箭,云梯像巨大的木头“巨兽”似的被一群群的人推着靠近城墙。
旷野上的场面无论有多么壮观,凉军攻城的器械又多么大,但威力还是有限的。投石车的石头能把城墙砸得千疮百孔,摧毁木质的建筑,但是那城墙用的是包浆的青砖,足有几丈厚,再大的投石机也没法儿把它砸倒。
云梯到了城墙下,云梯结构很巧妙,专为攻城而修,下面是车厢和两排木轮,上面折叠的梯子随即展开然后放倒在城头,“啪”地一声梯子刚搭上,立刻就听见一阵疯狂的呐喊,凉军士卒汹涌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