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不能妄动
前面有骑兵开道，马车在京城的街道上横行无忌，街道上的百姓听到马蹄声就自动退到道路的两边，不仅仅是怕被撞到，天空中还在不断的下雨，若是被马车激起的雨水溅到，也是一件糗事。
陈浮生坐在马车里面，听到的最大的声响就是车轮子“叽咕”转动的声音，还有马蹄滴答的声音。车厢不断地摇晃，只要不大声的喊叫外面的人根本听不见里面说话。
墨玉就道：“今早看见林家有人出城了，我派人在路上一路跟着打探，是朝西边的崇州去的，一共三个人，都是林府的仆役，其中一个还和林羡是亲戚，应该是晚辈，具体的关系还不清楚。”
一边的郭二立刻就道：“这大概是回去整理旧宅的吧，林羡的老家就在崇州，听说是个书香门第，也挺有钱的，有千亩良田，仆役成群。不过他那人喜欢安静，在京城住的宅子也不大，就两个门，这两天没有外人进出。”
陈浮生没有吭声，墨玉就继续道：“我们的人手很充足，连院墙边上都有人盯着，林羡一直是闭门谢客，没有外人进过门。”
说罢他们二人都看向陈浮生，陈浮生沉吟了一会儿，才笑道：“林羡眼光毒辣，没有想到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这简直是玩了一辈子鹰，最终却被鹰啄了眼。”
郭二也不禁附和道：“赵汭真不是东西，俺们没读过书的也知道要对师傅孝顺，他做了皇帝就卸磨杀驴，林羡也没犯什么王法，这没有理由就把他革职了，完全说不过去。”
陈浮生听到这话，暗自琢磨：这大概是大多数人的想法，赵汭确实不懂该如何做皇帝，就算是皇帝做事，也要讲究名正言顺，这样才能使更多的人信服，哪怕是刻意冤枉，那也要有理由，就这样毫无根据的就将林羡撵走，确实不像话。
不过赵汭毕竟是皇帝，直接说他的坏话也不太好，于是陈浮生就小声提醒道：“这话我们私下说说没事，可不能对外人乱说。”
郭二摸了摸头，憨笑了一声，就道：“俺就是发发牢骚，心里面有数，不会跟外人说这些。咱们皇城司里面的人个个都不实诚，俺不会跟他们说实话。”
陈浮生点了点头，他明白郭二这人虽然看起来不靠谱，甚至有点儿蠢，但是做人和办事儿都没问题，他说有数就是真的没问题，而且陈浮生觉得郭二看人很准，他也从不说大话。
墨玉这时就问道：“林羡离不离开京城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他毕竟是个文官，虽然曾经掌管枢密院，可是现在已经被罢免了，不值得再花那么大的功夫去监视吧？”
陈浮生摇了摇头，他顿了顿，见现在马车里面没有外人，外面赶车的还是武火，说话很安全，于是就直接道：“大梁的朝廷人才很多，但是只有林羡让我觉得深不可测。此人的战略眼光无人能及，可以说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我总觉得在他的面前，我的心思也隐藏不住，他似乎是能够看穿人心，这样的人无论在哪里，我们都必须重视。而且他现在只是被罢免，随时有可能被复职，毕竟他没有犯错，若是有错也只是顶撞皇帝，作为辅政大臣和帝师，他顶撞皇帝几句算不得罪名。”
说着他长舒了一口气，掀开马车的门帘，只见马车不断地在前进，四周的百姓都打着雨伞站在路边，有的人还目送着马车，似乎是想弄清这马车跑的这么快是坐了什么重要的人物。
陈浮生很少在京城的街道上横行，他从来不想因为自己的行为影响百姓的生活，若是由于自己的问题对百姓造成损害，他的心里也不好受。今天就是因为听说林羡有离开京城的意思，这才赶紧来送，想要在林羡离开京城之前见他一面。
他看了一番之后，就将门帘放下，继续说道：“朝中没有了林羡，虽然是大梁的损失，但是对我们来说不一定是坏事，枢密院的杜恒、侯蒙等人虽然是人才，可是和林羡是不能比的，他们是干才，可是却不是天才。
我感觉以后办事肯定不会像以前一样顺利，但是上面不会再有人压着了，若是自己的每一步动作都被别人预料到了，那其实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说到这里，他又提醒墨玉道：“最近情况特殊，咱们的细作一定要隐藏好，出行一定要打着商行的旗号出去，要是被抓住了就说自己是商行的人，身上也不要带信物，知道的多的人就不要在外面活动了，就在店面里面安心做生意。”
“情况这么严重？”墨玉有些惊疑的问道。
陈浮生也不想把气氛弄得太紧张，但是还是要让墨玉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于是就道：“赵汭还是个孩子，他的想法和正常人不同，我们还是小心为上，而且现在我管着皇城司，整天都在他的眼皮底下，文武百官也都盯着我，不能不小心行事。
以前我在外打仗，养几个眼线很正常，就算是被发现了，也不会深究。但是现在不同了，若是被人发现，就会扣上一顶图谋不轨的帽子。”
墨玉听罢也不犹豫，直接就道：“我手下只有玉虚知道的东西比较多，在京城的其他人都是她在接触，我让她传令所有人停止活动，让她也换个地方居住，就算是手下有人被抓了，她也可以藏起来。”
陈浮生心道：“墨玉最大的优点就是果断，这人根本不会拖泥带水，做出决策之后就果断的执行，真的很让人放心。”
等墨玉说完，他就道：“你想的很周全，以后所有的探子最好不要集中起来，以小商铺的方式分散出去，相互之间不要有什么联系，就像是一个个风筝，一个出了问题，咱们就可以直接断线就行了，不要牵连到其他人。”
墨玉道：“就是这么办的，玉虚很有天分，做事也很细致，我有意放权给她，并且让她培养一些单线的下属，再让下属去和各个据点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