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一天上班就挨眼刀
烛台上,一根根精神光亮的蜡烛正在窥视着那一身杏黄的少年。
他被宫人仔细地侍候着换上了寝衣,尔后,宫人因他的吩咐全都退了出去。
眼前那放下来的床幔里面多了一道约隐约现的身影,他慢慢地走了过去,伸手撩开。
床塌上跪坐着一名少女,她散发披在身前,双手交叠于膝,垂着头露出了白嫰的脖颈,一副温驯淡定的模样。
只是,那微微抖动的眼睫出卖了她的紧张与不安。
那少女似有所感他的到来,便壮起了胆子,伸出柔软的纤纤玉手从他衣襟前游走攀上,自然地挂在了他的脖颈圈住。
他下意识抓住她作乱的手,从容扯下后,再伸手向前一推便轻松的把她给推倒了。
只见她瞬即躺倒在褥子上,本就松垮的衣服此刻散开着,露出如玉的肩头和微微隆起的晴山蓝亵衣。
见此,他便忍不住欺身上前薄唇压向她那饱满的小嘴,却经验不足的只一味地啃咬着那两片柔软。
片刻,不满足的他无师自通地撬开了少女的唇齿,贪婪起那新鲜的触感,同时本能地伸手摸索着,想要解开挂在她脖子上的那根细绳时——
少女却不依了。
她用那双变得软绵的手费力的把他推开了一点后,抵在他衣襟前并用她那对湿漉漉的眼眸迷离地盯着他娇羞地道:“殿下,您就不能疼惜人家吗?”
此话一出,瞬间惊醒的秦天泽全身发烫流着细汗,不停地急喘着。
漆黑之中,放大了的感官逼使他听着自己那颗燥动的心有力且急速地一下又一下跳动着,回荡整个房间。
梦中,少女衣衫不整的身影和最后说的那句话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脑海中清晰地回放了起来,挥散不去。
没多久,胯下便有股热流溢出,湿润了锦白的中裤。
默然了半刻——
秦天泽在错愕着平日里端正自制的自己居然会做这样的梦。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只见他一脸难以置信地自言自语:“林、燕、芝?怎么可能!”
他一边鄙夷自己的龌龊同时又懊恼那个令他头一回做了此梦的人,明明林燕芝跟在他身边两年的时间里,自己从来没有个旁的想法。
却为何今夜忽然会生出此梦,又为何是她?
是因为白日里她给的刺激太大了吗?
……
对!定是如此!
素日里她都是如其他宫人般规矩地站在一旁,不开口都不会让旁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今天却难得看到有活力、会失态,甚至还向他如同后宫那些妃子对父皇那般娇弱地撒起娇来,这样截然不同仿佛鲜活过来的她……
秦天泽突然想起他的言官其实是个还剩半年多就及笄的花季少女,只不过是她平日里的老成寡淡让人忘了她的年纪罢了。
思及此,他当即暗自决定等放她出宫之期到了定要为她赐婚一门好人家,保她一世衣食无忧。
毕竟他虽无意,她看着也并不在意,但他确实是看到了那片本该藏好的肌肤,还拿她做了这样的梦……
无论如何这都是他的不该。
待他终于缓了过来,思绪稳定了之后,跨下的粘腻让他愈发难受。
他抬手揉揉眉心,舒了一口气,然后扬声喊:“备水,本宫要沐浴。”复又掩饰似的补了一句,“本宫夜半噩梦惊醒,汗湿了一身。”
门外守夜的宫人早在听到动静后就打起了精神,现下得了吩咐即连忙进来伺候……
昨日待李太医回去,林燕芝用老套的借口跟那名叫桃杏的宫女解释完自己为何突然变得如此不寻常及了解了一下这大秦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然后就上窜下跳地把所有能开的柜子全都打开,角角落落翻了个遍,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仔细阅读起所有原主留下的书册手札。
原主对自己的家庭,父母何人,家在何方,有没有兄弟姐妹等不甚着墨,大多都是关于太子这顶头上司和一些日常记录。
而其中一本《谏命使的职责》里有提到,谏命使每日回去住所后,总结并写下对太子有用的谏言,比方哪里做得好,哪里还要多加注意等,写好后放进箱匣里锁上,再交到太子手上供阅参考。
这什么无聊的职责,害得头一晚刚穿过来的她就被那封书信给误导了。
重点是,她悲哀的认知了自己还是个社畜。
更甚的是这次的顶头上司都不需要招手,她就得巴巴的自觉到他跟前,比原世界里的她还要更社畜。
加上这新上司在这异世里如此尊贵的身份,她担的这岗位要是干不好,或稍不注意,到时候就不是一封解雇信就能完事了,而是脑袋分分钟会被拆迁掉。
重点是——她还不能撒手辞职不干!
故而,今早桃杏来唤时,她也就认命的立马起床,边由着桃杏给她梳洗穿戴边暗地里骂起老天。
接着,按照书册上的记录她得先去太子殿下那等候,于是她便踏出了房门。
直到出了院门,林燕芝才知道原来自己住的并不是什么府里的后宅闺房,而是在东宫内殿的后侧一条用石砖铺面的小径相连,大概走个十五、六分钟便到的竹林小院——清君苑。
哦豁!连住的地方都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还真的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呢!
愈发感到压力山大的她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新上司,硬是多拖延了点时间,一路磨蹭一格一格的踩着石砖走着,终究还是到了地方。
踌躇了半刻,推开后门正要进内殿时,早就候在此的内侍程东抬手将她拦下说:“林大人,殿下吩咐了今后您无召不入内殿。奴才只能麻烦大人您辛苦一点,绕个路在外殿那稍作等候。”
林燕芝原本紧张的心情便放松了下来,乖乖的绕路过去候着。
等候间,无聊的她在垂头踢踢脚打发时间,终于看到一双云纹皮靴出现在眼前,都不用抬头就能感觉到一波波的眼刀往她身上刮着。
悄悄地抬头瞄了一眼,就见到眼底青了一片的太子正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
秦天泽见她那样没规矩的站着且又用那湿漉漉的眼眸窥视他,心里就又怪异了几分,语气疏离飞快地说了声:“林大人早。”然后就不管她有没有跟上,顾自昂首大步流星的向前走了。
林燕芝心中咯噔了一下:他这是因为没睡好拿她撒气呢?还是仍对她昨日做出的每件送命之举火大着?说好的不追究呢……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甩甩头快步跟上。
大殿上,老皇帝关心起她来,问了一声,她拱手回:“谢皇上恩恤,昨日李太医瞧过后,臣已经好多了。”
之后大殿上朝臣议事,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她虽然还未清楚这朝中局势如何,但也不妨碍她津津有味地看着那年轻的官说老的顽固,老的反指年轻的异想天开,两边互相紧咬的精彩程度,她甚至都忍不住想要拍手叫好。
要是手里有薯片和快乐肥宅水这些看剧的必备良品,那就更好了。
不一会,她敏感的发现除了太子偶尔飞来的眼刀外,还有一道从进殿就时不时粘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顺着看过去,那是一个面部轮廓与太子有着几分相似,五官却少了点硬朗的阴柔型俊美少年,大概是那上挑的眼尾加上左眼角那颗泪痣的缘故,使人感觉整体更偏女相。
林燕芝瞧着少年身上的衣料也与太子类似,想必就是桃杏口中那个玩世不恭的二皇子——秦天安。
二皇子他那名气,在大秦国响得那可是与太子不相上下。
太子是勤勉好学加上天资卓越,才德兼备,乃天下文人学子之榜样。礼贤忧民,极受臣民爱戴,随便抓一个孩童来问都会说,我大秦国有太子定可再安泰个上百年。
而他却是知玩乐,爱美人,乃世家纨绔子弟之表率。常一掷千金求快活,故而深受商市欢迎,随便抓一个商家来问都会说,我家铺子若得二皇子光临定能一夜暴富,一富再富。
对此,二皇子不以为然,大概是觉得本该如此,甚至还曾大言不惭地说过这盛京能如此繁荣,亦有他的一份功劳。
林燕芝忆着昨日看过的日志随笔里,原主白天就只跟在太子身边,直到酉时回去,自然规律周而复始,像宠物似的仿佛整个世界里就只有太子这饲主一人。整整四年的宫中生活里,跟他人并无任何特别的交集。
所以,这二皇子何故如此盯着她看?
有毛病?
被盯得全身鸡皮疙瘩的林燕芝忍不住心里啐了一口,搓着双臂不自觉的缩着往边上挪了一小步。
秦天泽察觉到她的小动作,本想小声制止,却看到她又没了昨日的活力,蔫巴着像在躲什么似的。
很快,他也注意到那道逗留在林燕芝身上的目光。
这也不是第一次发现秦天安如今日这般盯着他的言官看,只是他平日里都不甚在意。
但今日,秦天泽不知怎的心中莫名的感觉烦闷不爽,便脚步稍微往右移,遮住了林燕芝,向他二弟那看去,眼神中带了些警告的意味。
林燕芝惊讶来自上司的体贴之举,小小的感动时,秦天安见状也收回了视线,耸耸肩,一笑置之,之后再没往她那看过去。只是散朝后,却紧跟着他们一同去了东宫。